终究是个小男儿,体力不够腿又短,还不等宋锦瑟跑出这条狭长的胡同,那勾栏院后门处冲出来的护院们便拿着大棒子追了出来。
白子元听着身后没有了声音,忙回头去看,见宋锦瑟已经越跑越慢,似乎是没什么力气了。
懊恼地叹了口气,白子元转身又往回跑。
“得罪了!”
说罢,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俯下身子背起宋锦瑟就往自己的府里跑。
少主府在东街,离这里最远,白子元又不敢将宋锦瑟带去别的地方,害怕路上遇见白子行,便只能先带他回自己府中,待派人通知了少主府,再让白子夜亲自来将她的心尖儿宠接回去。
白族上下没人不知道白少主有个心尖儿宠,白子元自然也不例外。
她能救下宋锦瑟本就是巧合,也没指望白子夜怎么报答自己。
白子元只是觉得,自己年幼时不懂事,跟着白子行做了不少混事儿,现在大些能够分得清是非黑白了,便不该再像过去那样。
便是她不聪慧,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坏人。
白子元本来就善武,有她背着宋锦瑟,身后那些只有些蛮力的护院们自然是追不上他们,一群拿着大棒子的粗壮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消失在街角。
宋锦瑟在白子元背上被颠的小脸儿苍白,可因着怕身后的人追上来,却也不敢喊白子元慢些。
小手紧紧地揪着她肩头的衣裳,只能任由白子元背着自己往前跑。
“小姐,您这是……”
朱红色的大门旁站着的护卫看见跑的满头大汗身上还背着一个男子的白子元,不解地开口问道。
小姐莫非这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也不等白子元开口,两个护卫便提着剑护在了白子元身后。
“我……我先下来吧!”
瞧着白子元累的汗如雨下,宋锦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皇子就算再瘦小,背着他跑这么久也不容易啊!
宋锦瑟心底曼延出了一丝丝愧疚,他觉得自己刚刚不该想着要跟子夜姐姐告白子元的状的,毕竟也是她救了自己不是?
白子元将宋锦瑟放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就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粗喘起来。
“哎呀!可累死我了……”
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白子元叹息一声道。
宋锦瑟见白子元用衣袖擦汗,便想要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用,在身上摸了许久才发现,帕子好像跑丢了。
“没事儿,你们回来吧!”
歇了片刻,白子元才直起身,对着还护在她身后的两个护卫喊道。
“你先到我府上歇歇,待会儿我让人去给长姐送信儿,让她亲自来接你。”
白子元对宋锦瑟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径直进了府门。
宋锦瑟抿了抿唇,也跟在白子元身后走了进去,他觉得白子元说的对,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要害他的坏人,还是等子夜姐姐来接自己最是稳妥。
坐到白子元府内宴客的厅内,许是知道终于安全了,宋锦瑟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脚上的鞋子好像不是自己出府时穿的那双,抬起胳膊细细看着这衣袖上的纹路,这外衫似乎也不是自己的。
宋锦瑟急忙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还好,玉还在。
中衣里藏的瓶瓶罐罐和银针都没有丢,除了帕子、外衫和鞋子,其他倒是没有异样。
宋锦瑟眉头紧蹙,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人卖他便卖他吧,为何要换掉他的衣衫和鞋子呢?
还有,偷走他的帕子是要威胁子夜姐姐向她要银子吗?
一时之间,迷迷糊糊的小皇子也想不起自己出府时到底穿的是哪套衣衫了。
但他总觉得身上这件十分陌生,不似是子夜姐姐找人为他做的。
“一天没吃饭了吧?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些小菜,你先垫垫。”
更衣回来的白子元带着身后的几个小侍站在宋锦瑟面前,小侍们手上还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清粥小菜。
“谢谢你啊!”
宋锦瑟不好意思地扭着衣角,弯着眼睛朝白子元道了一声谢。
“你是长姐的男人,无需与我客气。”
白子元知道男儿家为了保持身材都不怎么喜欢吃油腻的东西,这才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些清淡的菜式。
她背着宋锦瑟的时候,觉得这孩子很瘦,想来更是会注重这些。
在白子元眼中,宋锦瑟只是白子夜宠着的一个侍儿,为了讨好白子夜,宋锦瑟自然会更注意自己的外形。
白子元平日里虽爱玩了些,却也不是那等子什么都不在意的纨绔小姐,便是她在花楼里找个男子服侍,也不会随意跟人做那种事情,更不会亏待了人家。
久而久之,众人便知道,这白三小姐只是爱喝酒而已,对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其实倒不是白子元不喜那男女之事,只是白芷对她一向严格,她骨子里觉得这种事儿算得上是大事儿,得由母帝点头之后她才能碰人家男子。
不说别的,只说在男女之事上,白芷教育出来的三个女儿还是十分不错的,没有哪一个会仗着自己的权势随意欺辱男子,她们想的都是碰了的就要娶回去好好待人家,这才使得白子夜一直不成婚,两个妹妹也不敢提娶夫的事儿。
况且,白子元也是一心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成婚,不想随随便便就娶一个。
戏文里唱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也是白子元一直想要的爱情。
“只是我素闻长姐十分宠你,又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出府,被坏人拐了去呢?”
白子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歪头看着宋锦瑟问道。
依着白子元对白子夜的了解,若是长姐在意的人出门,身边就算没有几个暗卫护着,也得有侍卫跟着吧!
在听到白子元这个问题的时候,宋锦瑟刚拿起勺子的手忽然一紧,捏着勺柄的指尖儿微微泛白,本还有些空落落的胃忽然就饱了。
长睫微颤,小人儿抿着唇低下头去,委屈地喃喃道:“她最近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