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提得好!这就牵涉到,凶手的作案手法!“凶案现场之所以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这是因为,凶手根本没有进过死者的房间。再加上,案发当晚下大雨,屋子外面的脚印全都冲干净!所以才会导致,我们在查案的时候,一度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找错了方向!”当然,他和京野南,最终还是找对了!
紧接着,漠北又提出他找到的新的证据,“我在查看屋子周边环境,发现屋子里有一面墙上某块砖头缝的水泥颜色看上去是新的,由此我猜想,之前的砖头应该是被人取出来了,凶手就是从这个砖头取出来的洞里发射暗器,用毒针射向死者!凶手为了不让我们发现,她是如何杀人,事后又将这块砖头重新补上去,所以它周边的水泥颜色看上去会是新的!”
还多亏了跟京野南同住的隔壁牢房的大爷,才让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你一切的推断都很合理,可你有什么理由认为,渔娘就是杀人凶手?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答案,就在这里!”答案,就在他手上各自拿着的一本书!“这本,是我从翰林院老板手上拿到的《撩妹宝典》;这本,是我从死者书房遗物里发现的手抄诗词,大人随手一翻,就会看到其中第26页,有一首晏殊的《诉衷情・东风杨柳欲青青》。大人可以亲自过目,对比一下!”左右两本呈上,拿来作比照,“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这抄写的晏殊这首词里,有一句‘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的‘撩’字,同这《撩妹宝典》封面这个‘撩’字,字迹一模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是想通过这一点,说明,这本《撩妹宝典》的作者撩得一手好妹,就是王操蛋本人?”
“大人明鉴!”
“你是如何会注意到如此小的一个细节?”
“那就得问问在场另一个人了!王操飞,上个月你大哥死的那天晚上,夜里子时,你在哪里?做什么?”都走到这一步,王操飞还是不肯说老实话,“启禀大人,小人那晚一直在飘香院,飘香院的如烟姑娘可以给我作证。”“你撒谎!有人看见你那天晚上,去了翰林院!你去翰林书院做什么?”
“小人应该是回家走错路了!”“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啊!上夹棍!”对付这种烂人,他也只好使用人严知府那一招――大刑伺候!“不要啊!小人那晚的确回过王家大院,小人只是想偷我大哥的一些手抄书,还清我欠下的那一屁股赌债!可是小人根本就没有杀人啊!小人是担心,自己因为贩卖禁书,会被抓进牢里,所以才不敢说实话!”
“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大人可曾认真看过这本《撩妹宝典》里面的内容?这里面的内容可是精彩绝伦啊!”他可是强烈推荐!
“其中有一章内容,《都怪弟妹太勾人》,还真是让人永生难忘啊!书中所写的故事情节,简而言之就是,丈夫无能,这奇葩的婆家一家人是如何瞒天过海,上演了一出偷梁换柱,对女主人公进行骗婚,并且事后,男主又如何逼迫受害人与其继续保持不正当关系,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上翰林坊,人手买上一本!”分析案件,顺便给人翰林坊打了个免费的广告!
照他这番话推测,书上的女主人公,就是现如今跪在公堂之上的杀人犯――渔娘,男主人公,就是死者王操蛋本人,而某个没用的窝囊废,忍气吞声,让人戴了三年绿帽子!
“咳――”假装咳嗽提醒他:这里是公堂,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关于这一点,羯摩给出了自己的见地:“小说虽然有可能有作者自身的影子,但绝大多数都有杜撰的成分在里面,不足以拿来当证据。”
“小说不足以拿来当证据,那么犯人身上的伤,以及犯人服用过的堕胎药物,总可以了吧?”开玩笑!拿不出证据,他漠北会有底气站在这里?
比起漠北所给出的推论,底下人议论更多的话题,是他怎么知道渔娘身上有伤?
“我之前去找过飘香院的如烟姑娘,如烟姑娘当时跟我说了一些很是奇怪的话,她说那天晚上,王操飞同她二人对坐一宿,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光是我,我想,在场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可是后来,她又接着问我,如果我家中养了一只母鸡不会下蛋,到底是公鸡没有尽到责任,还是怪那只母鸡?一只不会打鸣的公鸡,又算不算得上是一只真正的公鸡?”
“她这番话,我苦思了很久,后来,终于想明白人家柳姑娘话里的深意,她是想告诉我,王操飞就是那只不会打鸣的公鸡!这个人根本就无法生育!所以,他们两人才会什么都没发生!”
漠北又接着往下论述,“二少奶奶,如果我没有记错,早在我进入你们府上查案之前,我们两个人应该就已经见过一次!”
“是吗?渔娘并不曾有印象。”
“二少奶奶这句话就太过谦虚了!二少奶奶何止对漠北有印象,二少奶奶甚至生怕漠北会记起来!我第一日去你府上,就撞见两个丫鬟在争抢二少奶奶的一件衣服,当时,王家三小姐也在场,问了一句,‘这几件衣服不都挺新的吗?干嘛给扔了?’这也是在下心中的疑问。想必那时,二少奶奶就已经记起曾经与在下见过一面,所以急于销毁证据。”
“倒是漠北眼拙得很,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二少奶奶便是我曾经在同济药房买药时,不小心把人药撞洒了的,那个衣领上绣着两朵别致的牡丹花图案的女人!二少奶奶当日在同济药房撒地上的药,漠北身上正好,请大人代为辨认一下!”
“藏红花?”
“不错!正是此药!一个丈夫无法生育的女人,买这种堕胎药物做什么?真相就是,我们这位在公堂之上跪着的二少奶奶之前已有身孕,而且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王操飞的!大家难道不会怀疑吗?一个女人,一年四季,都穿着立领的衣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是因为固守礼节,还是有着某些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呢……?”
一记玩味的笑收回,漠北把最终决定权,交到了旁边跪着的人手上,“是让我继续再说下去,还是你把所有事情,全都亲自讲出来?”让她把自己过去的遭遇都说出来,也许是他,给本案的犯罪嫌疑人――同时也是受害人,保留的最后一丁点自尊,他同时,也是给受害人一个赢得社会同情获得广大舆论力量支持的机会,也许,考虑到受害人这一点,大人届时判的罪会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