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还差不多……”
历史性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伴随着漫天繁星,累了一天的侵略者早早就进入梦乡,他们睡得很香。仓库里倒是有些人彻夜不眠,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他们了。
东北和西南两座斜线炮台上,戴着夜视仪的穿越者在巡视着新领地,科技的发展,使得一切在夜间进行的敌对行为变成了主动找死。
清晨,当东方天际渐渐变成鱼肚白时候,大员商馆里已经是一片嘈杂。中古时代可怕的作息制度,曾经一度令某些初到贵地的穿越众痛不欲生:晚上没有电,也没有网络,即便打开笔记本,也没有淘宝可刷,何况每个人的电池用量是有配额的,只能偶尔查点资料,打单机游戏都不够。
然而有失就有得,在大明朝生活一段时间后,好处慢慢体现出来:不再神经衰弱,不再黑白颠倒,天一黑就想睡,天一亮就起床,脸色红润,饭量大增,精神矍铄,一夜一三五七次……
劳工们是最早进入工作状态的:日出而作,不作就没饭吃喽。大清早一群人乱哄哄得先来到码头,荷兰人用原木搭建的老式码头质量还是不错的。两艘沙船昨天傍晚已经穿过水道,停靠在码头上,旁边沙滩上扔着那艘破烂舢板的尸骸。
劳工们打开狗眼号船舱门,几个人下去先递上来一些昨天没有卸完的货物。这些货被就地扔在船板上,接下来两口直径足有1.2米的304不锈钢大锅被喊着号子抬下船。
商馆中间的空地上这会已经搭起灶头,两口灶都是用一种黑黄色的,人头大小的方型石头搭建。劳工们熟练地架起锅,烧水,洗好的稻米被倒进锅里,其中一口大锅里扔进去一些荷兰人仓库里的鹿肉脯和盐,另外一口扔进去的是咸鱼和船上储备的干菜。
等到一些穿越众悠哉悠哉抽着早起烟出门的时候,热乎乎的鹿肉粥已经煮好。老爷们吃完后,两口大锅还不能歇,咸鱼饭还要再煮几轮,几百号人呢,包括红毛在内,都要吃饱,不吃饱谁来干活?
荷兰人留下的所有生活用品,包括衣被床单锅碗瓢盆,今天会有专人腾出手来消毒。大部分会用开水煮30分钟,一些不耐高温的物品会用3%漂白粉浸泡,同样是30分钟。这些物品和军营里的床铺会分给杭州来的劳工们,至于它们的原主人,咳……活着不好吗?
劳工们还在等饭的时候,为大家操碎了心的老爷们,这会已经聚集在昨天观过景的炮台上,又开始替台江对岸的日本人操心了!
一大早就开始打对岸的主意,貌似有点猴急,然而现实情况是:没水了。
大员岛严格来说是孤立在海里的一块沙洲。荷兰人在商馆打出来的水井,昨天就已经被后勤的人检测过,是淡盐水。和杭州一样,这里的井水盐份变幻不定,只能用来漱洗。
荷兰人没有被围城,自然不会去喝盐水,他们平时都用小船去对岸的新港溪上中游拉水。而且荷兰人也很重视水源:商馆的围墙用粘土,建筑用木料,唯独水窖,是用石头砌成。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补充水源,这就又牵扯到昨天跑路的那些小船,船都停在台江对岸,有个小小的码头建在那里。
刘哲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对岸。从镜片里能清楚看到:顺着一条小路,码头往内陆延伸500米的位置,有一处竹木围墙的訾寨,墙头没有旗帜,但是有人影在晃动。
“看来是日本人的寨子没跑。”刘哲收起望远镜,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夏先泽说到。
“为什么离岸那么远,潮水的缘故吗?”夏ceo这时也在拿着望远镜观察。
第77节 虽近亦诛
“没错!嘉南平原地势低平,海潮倒灌频繁,所以城寨要远离海岸。”说话得是基建组的设计师冯冠杰,此君穿越前是搞楼宇设计的,三十来岁,脸很长,明明有做激光手术,这会偏偏带着一副金丝平光眼镜,衬衣西裤,皮鞋擦得呈亮。
“这帮矮子很拽啊,昨天也就罢了,今天到现在也没见使者,咱们手头这么多事等着,刘哲,你说个方案。”夏先泽有点不耐烦的说到。
让刘哲这个军人说方案,那就是调子已经定下来:军队要出动,要速度解决问题,可以见血。
刘哲笑笑伸出两根手指:“去两波,第一波沙船过去,侦查一下,把小船都弄回来。第二波去小船就足够,沙船在台江里太笨重。”
“就这么办,抓紧。”
……
半个小时后,元斗号准备停当,拉帆起锚,船上挤满水手,恶狠狠向台江对岸扑过去。没过一会,元斗号杀到对岸,没有不开眼的货跳出来阻拦。水手们从日本人的小码头上岸,然后三五七个人一组,把停在岸边的七八条渔船和舢板统统划了回去。
码头上唯一的大船是一艘日本人的朱印船。从1604年起,日本人在东亚四处采购大船,然后领取幕府的朱印状展开国际贸易,一直持续到1635年锁国,眼下正是朱印船最后的辉煌时期。码头上这艘船长宽和狗眼号差不多,排水量应该在100吨出头,福船形制,明显是日本人从明国购买的朱印船。
这艘船的缆舵早已被日本人卸走,船上什么都没有。穿越者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细节――等下一波过来再收拾这帮二货。
王晓辉提着ak从船上走下来,元斗号的船长穆龙城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