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檬顿了顿,回过头去:“啊,好。”
只是这目光,还是难以从远处那个男人身上挪开。
但她又清楚,现在不是看的时候。
她其实反应很快,但在长期游走在形形色.色的人和危险中的约翰眼中来看,哪怕她还戴着墨镜遮着眼睛,依旧有些不对劲。
“在看什么?”
约翰问着,皮鞋踏在楼梯上,踏出了清晰的声音,他上了甲板上。
楚檬心脏咚咚跳动,但从混乱的社交圈走出的她,很多时候也没人所想象的那么白。
心里不舒服,她索性抬起手摁住了胸口:“没有,就是刚才胸口不舒服,现在在心悸。”
一个很精的理由。
如果约翰是那种想太多的人,他一定能想到人不舒服了,会容易动作呆滞,眼神也跟着会变呆,那她刚才就不是在看什么,而是调节身体。
此时,约翰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体上,“怎么会心悸?”
“不知道。”楚檬喘着粗气,这不是演的,是她内心真的复杂到死。
她终于见到了萧同。
他好好的。
天知道,她没用的多想哭。
她也没有忍住,眼泪在墨镜下,悄悄滑出,约翰看到了。
不等约翰去问,她背过身子靠在栏杆上,声音颤抖道:“我之前出过事,被人推进了湖里,昏迷了很久,身体一直很虚弱,我以前九十多斤的,现在才八十来斤……”
约翰皱起了眉峰,往她身边加快步伐走着,并问:“被人推进湖里,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
萧同出现在附近,不是巧合。
这里有一个很小的军火贩卖处。
约翰来这里补给枪支,萧同过来……也同样。
此时此刻。
萧同扔下一箱子的索马里先令,蹲在地上,点了一支烟,用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对着一个穿黄绿色服装的持枪黑人道:“big-shot,有么?”
这是一款狙击步枪的型号。
那人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钱,与身边的同伴互相示意,问他:“要多少?”
“一把。”萧同冒了口烟,“子弹要的多,给我五百。”
霎时,他听到了对面那些黑人给枪上膛的声音。
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他薄唇紧抿,喉结凸起,吸了口烟,继而唇微微张开,烟雾从他口中散出,并时他也站起了身。
太阳太大,他眯着那双漂亮的桃眸,走回车里,从后座又拿出一箱钱,然后走过去继续扔在了地上。
这次箱子内,掉落的不仅仅有索马里先令,还有几捆人民币。
那些黑人,看到那印刻着某位伟人的红钞票时,对萧同露出一丝敬畏。
萧同没穿衣服,他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露出的双臂不如之前白,有了一丝小麦色的意思,弧度漂亮,精瘦而结实。
太阳晒的皮肤疼中带痒,他抬手婆娑着肩膀,看着那些肤色炭黑的陌生人,又道:“八百枚。”
“先生。”
为首的一个类似军官的黑人,先是把枪膛归于之前,指了指不远处那中型的轮船,才应声,“最好的狙击子弹,被之前那位客人买走三百颗,我们还剩六百颗,不能全部卖给你。”
萧同就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的轮船。
那艘船的甲板上,一个高个子男人,扶着一个黑短发白皮肤的女孩子走了几步,就马上消失在了他极好的视线里。
虽只看见了数秒,但足够他愣怔。
女孩的衣服很显眼,是一件柠檬黄色的t恤,背后还印着一个生气的卡通笑脸!
思绪瞬间飘回之前。
曾经他认为楚檬不乐意扫大街,还把工作完成的不错,出去给自己买物件时,恰巧看到一件黄色的女士半袖,他一眼看中了背面的生气脸,觉得和小娃娃平时偷偷生气的样子像极了。
他便买下给她做奖励,很便宜,六十块。
那件衣服在楚檬眼里,丑到她哭了。
他还记得她一脸生气的说,现在哪有姑娘穿背后印那种又二又土的t恤。
他当时就笑着拉着她去照镜子,让她自己看,她生气的脸和t恤后面的表情一样不。
然后……他就强迫她穿。
虽然她百般不情愿,可她穿上他买的衣服后,他当时就更觉得这丫头白甜了几倍。
那时,看见她,他就想扬唇笑。
是一种很快乐,很舒服的感觉。
如今……
不止那女孩的衣服是他给楚檬买的那一件,那弱不禁风的身材都一样!
“怎么可能……”
他不禁自言自语出来。
迟钝了会儿,他回过神来,垂眸摇头无奈的轻笑。
又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脑门狠狠拍了一掌,仿佛是让自己清醒一点。
只是再抬头,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随意从容,但却突然把话说的冷厉了几分:“是什么人?”
“一个特工。”面前的黑人答,“先生,我们只能给你最多400颗,如果你真需要,前面摩加迪沙也有售卖点,或者你可以问那位先生去买,他下一站会在摩加迪沙。”
这人突然热情起来,萧同的情绪毫无波动。
在这里,不论局势处于黑或是白,都对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华人很尊重,这也是他第二箱子的钱里混了人民币的根本。
出来做事,男人不喜欢磨磨叽叽,一个眼神,一个想法能解决的事,绝对不浪费嘴皮子。
“那就四百。”
他做出决定后,几个黑人便去旁边的房子里去给他拿货了。
等待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没从约翰的船上离开过,他一直盯着甲板,但再没有人出现。
不一会儿,一个黑人拿着一把崭新的黑色狙击枪先过来交给了他。
萧同接过来,刚准备掂量,突然瞧见这位年轻的黑人脖子上挂着一枚很漂亮的白色海螺。
这种带着美好的东西,出现在持枪的男人身上有些突兀,他便笑着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那黑人笑了笑,黝.黑的脸上虽看不出红晕,但能看出他害羞了。
“我有个爱人,但因为战争分开了,她走之前送了我这个,意思是想把我留住,我会做到的。”
战争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像一面最真实的镜子,把人的善与恶照的一清二楚。
听着这样的话,萧同摸枪的动作缓慢了些,与那黑人一笑,他试了试枪,算满意。
四百颗子弹没多久也准备好,给他放到了车的后备箱。
此时坐在车内的沙然,正在戴着耳机玩游戏,什么都没关注,听到后备箱有动静,他扭头瞧了一眼,继续打他的游戏。
打了还没几分钟,萧同突然上了后驾驶。
刚坐进去,他就开始脱衣服。
沙然从后视镜看到他后,愣了愣:“大哥,你干嘛?”
“去海里凉快凉快。”他随便一解释,继续脱着。
沙然皱起眉,“不走了?”
“给的钱多,那些人留咱们吃顿海鲜。”
几句话后,他已经把衣服脱的只剩一条黑色灰边的ck内.裤,又一次下了车。
他身上没一点防身武器,走在了一堆扛着重机枪的陌生外国人中间,路过什么人,还与人挥手打个招呼。
那带海螺的男人笑着问他:“先生,要做什么?”
萧同冲他一笑,没有回答。
走过沙滩,踏过浪,他猛憋口气,潜入了水里。
过了会儿他露出了头,又深呼了口气,继续栽了下去。
沙然游戏也不打了,他还是唯恐萧同这样出点什么意外,带了一把枪,下去守在了沙滩边。
看萧同一会儿上来,一会儿又潜下去,他拧巴着小俊脸,觉得萧同略微智障。
时间过了很久。
在萧同潜了十来八次后,他终于不来了,划着手臂朝岸上游了过来。
待他上了岸,沙然马上嚷嚷:“你干啥……”
话刚说出口,他就被萧同手里多了的东西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乒乓球直径大小的白色海螺。
沙然微微的凝起眉峰,换了话:“你就是去捞海螺了,这么有闲情逸致?”
萧同瞧着周围的风景,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以后想养一只猪,找个特别的迎接礼。”
“猪?楚檬?”
萧同瞧着手里拿到的海螺,笑着不答言。
楚檬被约翰送去了房间,把食物给她送到了床边。
幸运的是,从她躺着的角度,能看到刚才萧同出现的地方,但只能够看到一角,但这也足够。
她看到了萧同很多举动,在他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会儿,又出现后,他露着他极为好看的身材,跃入了水里。
她啃着约翰递来的面包,一边吃一边哭。
“真好……”她说着南城的方言,唯恐约翰听的懂,“他还能在这种地方游泳,一定不想死的……”
“真好……”
说到这里,她口中的面包咽不下去了。
约翰虽在她旁边,但话的确是一句也没听懂。
一排细密的小白牙咬在面包上,迟迟没了动作。
倏尔。
她闭上大眼,闷闷的而又含糊的,在约翰面前,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方言,翻译过来便是――
萧同,我好想你啊。
而远处走出她的视线,到了车旁的萧同,他绕到后备箱,从一箱子里拿出了一条新的内.裤,回到了车里。
他还要下去,就没关车门,沙然就站在那边,他也就当着沙然的面,把内.裤脱了。
突然……露在了沙然面前。
外面的小兄弟看到后,眸子夸张的瞪了瞪,随即他将头转过,“真是看不出来,你那里竟然……”
萧同立马会意沙然说了什么,他眉头一扬,幽幽道:“楚檬的小.嘴儿放不下,只能够舔舔。”
“请你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