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信还没来得及与舒血薇开口寒暄,一双修长的剑眉便是微微皱起。
一股冷冽如万古寒冰的杀气席卷而来,似乎要将他直接冻成冰雕一般。
“宁兄,接剑!”
正在寻找自己弟子的齐守心在感受到杀气的同时,便已经抽出了自己的伞中剑,将其抛向宁信。
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地步,自然不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仅仅只是一瞬,所有人都可以肯定这股冰冷杀气所针对的目标,赫然是刚刚走出琅琊圣门不久的宁信!
铛!
铛!
铛!
一连数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宁信看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但是他的身边却是幻化出了一道道白衣残影,各自握着齐守心的伞中剑,做出各种各样的剑招。
“好快!”
站在宁信身边的玄机子瞳孔骤然一缩,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惭愧之色。
对方的速度虽然快,可是修行天神七变的宁信若是施展玄鹏变,一样能让他跟在后面吃会,然而宁信并没有选择退避,而是第一时间就接下了对方的突袭。
有心算无心,严格来说,宁信自然是比较吃亏的!
可是玄机子也很清楚,若是宁信选择躲避,就凭自己这等三脚猫的修为与武技,就必然会被对方瞬间斩杀于此,化作琅琊圣门外无数尸骸中的一具。
伞中剑横陈于胸前,宁信身边鼓荡的魔气化作兽爪,推开了打算继续攻击的对手,俊美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阴戾之色,寒声道:“阁下又是什么人?宁某与你素未谋面,为何要偷袭宁某?你当宁某好欺不成?”
偷袭者收剑倒退数步,冷笑道:“宁信,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小小一个雷泽州土著,居然敢动我金歌会看中的东西。谅你修行不易,将血薇的传承还于他,然后与本长老签下神魂契约,为我金歌会当牛做马百年,本长老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此人身穿金色袍服,右手握剑置于身后,虽然须发皆易苍白,但是面容看上却与十几岁的少年没有任何区别,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气,似乎要将宁信挫骨扬灰一般。
“机缘?”
闻言,宁信微微眯起了双眼,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轻笑。
天下机缘宝物本是有缘人得之,他北月纵横世间千年之久,就连八大魔神想要什么东西,都得靠自己亲自去争取,能不能得到还得全看个人机缘与能力。
小小的一个金歌会,谁给他们的勇气如此霸道?
金歌会看上的东西,便是他们金歌会的!?
“哼!”金歌会长老冷哼了一声,“本长老不想与你废话,快点做出抉择,莫要浪费时间。”
他嘴上说的虽然霸道,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惶恐的,如今苏烈率人在外游猎妖族,叶战魂也镇守土壁之上,一时半会自然管不到他们这里来,可这里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他这个金歌会长老就算是罪不至死,也要脱一层皮!
外界局势如此严峻,还有人敢在后方因为私人恩怨而打斗,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李长老,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舒血薇横跨一步,拦在了宁信与金歌会长老之间,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
凭他在金歌会的地位,明面上除了要给会长几分面子之外,其余人等屁都不是,这李长老不过是一个分舵舵主,调回总部之后才领了长老职位与供奉,他们之间的地位差了何止两三个档次?
舒血薇本来还在想着,应该如何从宁信哪里得到血河老祖的传承,哪里想到他不过是震惊于宁信没有陨落在琅琊圣域之中的片刻功夫,这位李长老居然直接就对着宁信出手了!
“误会?有什么误会!”
李长老脸色一沉,寒声道:“血薇,你让开,今日本长老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必须要让他知道,我们金歌会是他永远都得罪不起的存在!今日他若是乖乖听话倒还好,如若不然……”
宁信攥着伞中剑的右手一紧,双眸之中战意烈烈,直接开口打断了李长老:“如若不然,你便要让我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还是说,你打算派人去雷泽州灭我家族,灭我师门!然后再昭告天下人,这边是惹了你们金歌会的下场?”
说句实话,如果这是一篇小说传记,一般说出李长老这番话的人,下一秒就会被他嘲风的对象给狠狠踩在地上,再狗血一点,对方随便报出个什么身份,都是金歌会招惹不起的存在,而这位李长老到时候不但要被人狠狠踩在脸上,还要陪着笑脸说您踩得真舒服。
实力,宁信有。
身份,宁信也有。
先不说他北月魔神这个身份,如今玄寒天域四大家族尽在宁信掌控之中,可以说,百分之八十的修行者想来到中央神州,都要通过韩家的船队。
只要宁信一句话,金歌会在宁信陨落之前,别想再招收到任何一位来自其余八大神州的弟子。
如今的金歌会首席舒血薇,便不是中央神州的本土人族,而是偷渡来的中央神州。
吸纳不到足够的新鲜血液,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无比致命的打击,别说宁信这一世的年纪顶多算是青年,命还长的很,就算宁信再活个十余年便突然暴毙,这段时间的封锁,其实已经足以让金歌会从超一流的势力中除名,跌落到一流乃至二流的势力排行之中。
只是舒血薇默默地拦在宁信面前,不仅仅是限制了李长老出手,更是在传音安抚宁信:“李长老性格就这样,宁兄切勿责怪,这件事,舒某一定会给宁兄一个说法!”
很显然,舒血薇已经拿出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宁信自然不会做的太过,毕竟他还想把这小子收到身边好好雕琢雕琢。
“血薇,本长老可是在帮你,可你却偏偏要护住这字袄子,你这般胳膊肘往外拐,你就不怕会中众弟子寒心么?”
李长老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本长老之前可是听说,景郇已经死在了这小子手里,而且他还夺了你的传承,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还是跟外人所说无二,你舒血薇的心思,早就不在我金歌会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