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被无数条水龙包裹起来的宁信稳如磐石,丝毫不被外界所影响。
终于,在宁信再次错身避开一条水龙的时候,缓缓抬起右手,捏成了一道剑指。
破掉徐君的法术有无数种办法,甚至只要宁信保持如今的躲闪,都能硬生生拖到徐君力竭。
但是......
宁信的行事风格,何时是这般并非正面碰撞的避让了?
他要以力压人!
铮!
同样在八荒龙舞范围内腾挪的净神发出一声清鸣,竟然一改之前的姿态,陡然凶猛了起来。
接近四尺的剑刃上闪过一道寒芒,简单粗暴的做出了一个上撩的动作。
轰!
一声巨响传开。
两条盘旋的水龙直接被净神斩断,而趁着这个空档,宁信的脚尖在泥地上一点,整个人便是朝着高空掠去,稳稳地接住了正在下落的净神。
一丝丝黑色魔气在净神的剑刃上汇聚,宁信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在握剑的瞬间,他身上爆发出了一股似要撕裂苍穹大地的锐气。
被术法反噬压在地上不得动弹的徐君,见状非但不惧,反倒咧嘴一笑,怒吼道:“等的就是现在!”
话音落下,徐君便是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过,宁信的举动却是正合他意,他之前细心地划分好了水龙飞舞的区域,虽然隔离了宁信与他那柄会自己飞行的诡异长剑,但是却并非没有留下生门。
他赌宁信一定会去拿剑!
拿剑的瞬间,宁信便是滞空状态!
徐君就不信,这世上有人可以在半空中还及时做出躲避动作!
这不同于修士的踏空,而是身体的结构,绝对反应不过来!
在徐君的控制之下,一条条盘旋的水龙一改漫无目的的姿态,而是纷纷朝着宁信撞去,徐君亦是再次喷吐出一大口血液,然后就这样趴在了地上,仿佛连亲眼看着宁信死去的力道都没有了。
望着四周一条条碾压而来的水龙,宁信握住净神的右手转了转,冷笑道:“你算得不错,这一次我是的确躲不开了。但……”
说到这里,宁信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净神,继续说道:“可是.......我为何要躲?”
泥泞地面中的积水还是悬空,四周垂落的雨水开始悬空,连那一条条盘旋的水龙,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拉扯,逐渐变幻为普通的水液,开始朝着宁信手中的净神汇聚。
天空的云、空中的雨,呼啸的风,远处的山石、植被,甚至是这方天地的一切,随着宁信抬起了净神的这一刹那,宁信目光所及便是剑!
天、地、山、河皆是剑!
皆是他宁信的剑!
这些东西汇聚在一起,在宁信手中化作一道百余丈长短的黑色剑虹,将宁信的右臂与净神,彻底包裹在了剑虹之中。
净神,悍然落下。
轰!
又是一声巨响炸开。
恐怖的剑虹从半空中砸落,将地面拉开了一条深深地沟壑,旋即,剑虹消散,刚刚那座仿佛被人夺去了颜色的天地,再一次恢复了常态。
徐君并没有死去,宁信剑虹落下的时候,徐君便宛若回光返照一般,双手一拍地面,瞬间飞射出数百丈的距离,堪堪躲开了落下的剑虹。
只是这一次,徐君付出的代价可并非是几口鲜血,仅是宁信所见,徐君身上就裂开了一道道看似细长狭窄的裂痕,然后便是喷涌出了大量的血水。
虽然躲开了致命的一击,但是让这幅油尽灯枯的身体爆发出这样的力量,这徐君对于痛苦的忍受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不过,徐君倒是没有宁信想象中的铁骨铮铮。
躲开了这一剑,徐君并没有继续逃窜,也没有站着那里,而是就地趴下,保持着刚刚那种被法术反噬的姿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自量力。”
宁信扫了一眼弹飞出去的徐君,面无表情的评价了一句。
在这种双方实力有着绝对差距的情况下,这小子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再一次开始歇息起来,大有等他缓过一口气,继续与宁信动手的意思。
魔气,滔天而起。
徐君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到宁信的这一剑是何等威势。
之前一剑落下,万物皆剑,且八荒水龙尽碎,然而这远远还不止,那滔天而起的魔气,在宁信头顶形成了一片巨大无比的剑影,学着净神的姿态,同样斩落了一剑!
刹那之间,暴雨直接停止,只留下地面上那大大小小的水洼,证明着这里刚刚下过一场暴雨。
原本应该晴朗起来的天空,此刻却呈现出一片黑漆漆的色彩。
若是有人仔细去看,必然会发现,宁信这一剑并非只是让暴雨停歇,而是他直接撕碎了琅琊圣域这一方世界的一片天穹!
这一剑,名为开天!
但是在这里,称其为撕天,却也毫不为过!
嘶――!
嘶――!
还不等宁信继续追击徐君,便听见两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微微测过眼眸,宁信便看到了打着一顶白色油纸伞的齐守心,还有白天时与赵穆站在一起的那位黑衣青年。
此刻,这两人瞳孔狂缩的看着踏空而立的宁信,似乎是不敢相信,宁信这一剑,足以撕开这方小世界的天穹,而且过去了这么久,被撕开的天穹,似乎依然没有恢复的架势!
齐守心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依然没有脱离虚幻,居然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玉韬更是直接耸了耸肩膀,满脸凝重的说道:“能够请来这样的存在助拳,难怪,赵润能够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原来是算准了我们的战力?不打了,不打了,反正我也打不过!”
说到这里,玉韬略微停顿了片刻,伸手从袖间掏出一枚雪白的丝帕捂在脸上,轻轻咳嗽了两声。
玉韬是一名炼体修士,他对自己的防御很自信,但是看完宁信刚才撕开天穹的一剑后,玉韬便已丧失了战斗下去的欲望,而且,他身体的旧疾也开始发作,若是真打起来,他的胜算不到三成!
齐守心依然撑着自己的白色油纸伞,面无表情的冲着宁信说道:“这边交给我,你先去就忙你的事情吧,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到神殿区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