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废了万人迷[快穿] 第75节
天下有多少只猫呢?怕是没人说得清,上至皇宫内院,下至乡村野舍,有贵人爱养那名贵的波斯猫,也有乡村野猫在田间捉鼠。
简而言之,云悠拥有了一张天然的信息网。
这信息网能上天入地,几乎无孔不入,毕竟,蹲在巷子口的猫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呐?
小白猫喵呜一声,踮着爪子跑开了。
春和端了羊乳过来,便看见那只小白猫窜出去的身影,心想这猫每日都过来,倒把亲王府当成家了。
在看自家郡主,等开过了年,就该十五了,很快就要迎来及笄,相看人家,还是这往那儿一坐就东倒西歪的模样,成日逗猫玩乐,琴棋诗画愣是一样拿不出手,偏全王府宠着惯着,连太后宫里出来的乳娘也从不逼迫,只管把女儿家养得盈盈白嫩。
也不知道郡主到底会相配给什么样的人家?招个入赘婿估计也不错。
春和胡思乱想着,殊不知自家郡主正磨刀霍霍向皇子。
和亲王府上的一派怡然自得不同,三皇子府上早已水深火热。
自天子宴后,三皇子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丈夫态度急转直下,不再踏进她的寝居不说,成日待在书房中,偶然她推门而入,便会得了一通喝骂。
她出身也是高贵人家,乃六部尚书之女,如今太子未立,三位皇子年岁差距不大,若是想在朝中得助,断没有如此冷遇她的道理。
煲了一蛊补身汤,已数月没得一个好脸色的三皇子妃李元玉推开了书房大门。
刚踏进一只脚,一声怒吼就灌入耳边。
“滚出去!”
三皇子扯了一张白纸遮住了桌上的画作,李元玉还是瞥见了一眼,是名女子的画像。
她心头一痛,隐约明白过来为何这人对自己突然冷淡暴躁。
入皇子后院之前,她对丈夫往后会有三妻四妾的事情已有所明悟,且不说几个侧妃妾室,若是三皇子登上大殿,三千后宫,她也要有那容人的肚量才行。
李元玉端了滚热的汤蛊上前。
“若是喜欢得紧,便纳进府上,倒也不必如此防备于我,我与夫君乃结发夫妻,定是为你着想的!”
温声细语,实乃是一名女子的肺腑之言。寻常男子,听了这番话语,也多会被打动。
然而满腹心思被占据的三皇子却不是那寻常男子。
见李元玉靠过来,他极为不耐烦地一袖子挥了出去。
“谁让你进来的!”
滚烫的汤蛊被掀翻,汤汁洒了出来,落到李元玉手上。
“啊!”
瓷蛊碎了一地,惨叫顿起。冬日的衣裳穿得厚实,李元玉臂膀倒无事,但那端着汤蛊的双手却遭那汤汁烫了一手,迅速红肿起来,刺痛入骨。
屋外的丫鬟婆子闻声走了进来,见皇子妃被淋了一身汤汁,不敢置信地望着三皇子掉眼泪,那手更是颤抖着蜷曲起来,模样十分凄惨,遂被吓了一跳,拥上前来去擦那汤汁。
“都滚下去!想死么?谁让你们进书房的?!”
发妻被自己淋了一身,还烫伤了双手,三皇子却只觉得对方碍眼至极。
他们成婚不过一年,李元玉婉约大方,容貌却只算得上清秀,与谢家小姐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若没见到谢灵韵,看在六部尚书在朝中的地位势力,他倒也还觉得尚可,但现下,他却嫌恶对方至极。
想着谢家小姐,三皇子只觉得,若是能摆脱了这女人,又不得罪六部尚书…
御医诊治后,李元玉的双手裹上了厚厚的纱布,若是恢复不当,手上或许会落下疤痕,而在此期间,自己的夫君未曾来瞧过一眼。
独自在寝居中,对着镜子发呆的李元玉实在想不通,自己算是已经点头同意了三皇子纳新娇,何至于如此对待自己?
一只白猫儿窜了进来,瞧着呆滞沉思的李元玉,轻巧地跃上梳妆台,一尾巴将一支白玉簪子扫落在地,断成了几节。
被动静唤回神的李元玉终于崩溃了。
“你这猫儿,也觉得我好欺负,折了我的簪子…呜呜…”
憋在心间的郁气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李元玉痛哭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骂猫儿,还是在骂那无心男子。
贴身婆子听见哭声,推门进来,赶走了猫儿。
“皇妃,莫伤心了,三皇子定是朝中出了事儿,郁闷着呢!咱们出去散散心气儿,去多宝阁,选些今年的新样式,也叫三皇子瞧些新鲜。”
婆子不知缘故,只以为这三皇子,或许是对正妻有些嫌腻了。
翌日,李元玉在婆子的陪伴下,往都城贵人们挑选首饰玉器的多宝阁去了。
多宝阁的掌柜是个八面玲珑的中年男子,认得这都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瞧那云雷纹的马车,就明白这是有皇亲来了。
李元玉一入店,掌柜便使人呈上最新的首饰上来,满满几大锦盒,待贵人看中了样式,再请上茶间品鉴挑选。
“李姐姐!”
一个俏丽的小妇人走了过来,身边跟了一个俊儒的书生男子。
李元玉一见这人,一股苦涩的情绪便涌上了心间。这人是自己的发小,兵部侍郎的女儿周唤雪,和自己同年嫁了人,对方嫁的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兵部小官,当初她们一个高嫁一个低就,如今看那男子连选个首饰都陪同发妻,竟一时分辨不出究竟谁才更幸福些。
下意识地把还裹着纱巾的手往衣袖里藏,两人寒暄了几句,李元玉便狼狈地转身上楼,首饰随意指了几样,瞧也没瞧。
周唤雪望着落荒而逃似的背影,心中起了疑虑。
婆子抬了茶间的竹帘,李元玉刚走进去,迎面就瞧见那娇艳非凡的少女。
一袭茶白小袄,绣着芽色的山茶花暗纹,那裙琚下的绣鞋也是同色同绣,钻了巧思,在鞋口镶了一圈兔毛,俏生生得紧。
少女面前的桌上,铺了整整十盒朱钗首饰,其人正执着一支孔雀簪,在乌发间比划。
“郡主戴这支也好看!”
一旁的丫鬟煮着香茶,不忘回头赞叹。
是快到及笄年岁的纪国郡主,陈云悠。
皇子妃已是皇家身份,无需向郡主行礼,但李元玉心知这唯一的郡主异常高贵,便屈膝福了福。
“郡主安,婆子无礼,进错了茶间。”
说罢就要退出去。
纪国郡主不甚在意地放下了孔雀簪,樱口轻启,慢悠悠说了句话。
“我在天子宴上,瞧见了一桩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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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郡主恶毒7
李元玉顿住,?明白这是在与自己说话。
“有一锦衣华服男子,与一刚及笄的闺中女子,走得极近。”
云悠又拿起一只梅花梳篦,?这梳篦以白玉作胚,?雕出梅花数朵,红玉髓点在花蕊间,清雅婉约,?十分美丽。
插入乌发间,与少女今日的衣裳十分相衬,?整个人犹如冬日梅花树下的妖仙,?清落落得泛着仙气儿。
李元玉不由心下感叹,这位纪国郡主,?委实美丽。
“郡主说得不对!那明明就是狗男女,?互相勾搭!还是这梅花簪最衬郡主!”
春和前脚鄙夷地唾骂,后脚又夸起自家主子的美貌。
云悠赞赏地瞧了一眼春和,不愧是她从村里抢来的人。
李元玉心跳得厉害,?她不蠢,不会听不明白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在暗示什么。若是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就是三皇子,那天子宴上,?刚及笄的少女也并不多。
能入天子宴的少女,?必定是主母带去的,?能被主母带去天子宴的,必定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而这参宴的重臣,几乎都是文臣。
答案呼之欲出。
望着李元玉苍白起来的脸,云悠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信不信…看对方双手覆纱,?想来最近着实不好过,必会追究一番。
被丈夫打定主意要除去的女子,哪怕是枕边人,结发妻,怕是也憾不动那苟且欲念之心。
“天下负心薄幸之人多如过江之鲫,若是觉得断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倒教人有些遗憾。”
说完这话,云悠便挥了挥手,示意春和送客。
李元玉觉得自己手脚发软,被烫伤的双手,隐隐作痛。她的夫君若是看上了臣女,她那翻纳娇说辞也没有任何错处,惹来对方如此不耐烦的对待,要么,是那臣女身份高贵,纳不得侧妃,要么,是她夫君,不愿意将人,纳作侧妃。
无论是哪一条,都让李元玉心中惶惶。
能比六部尚书地位还高的臣女,这都城中有几家?
在茶间看着掌柜奉上来的首饰,李元玉随意挑了几支,便再也坐不住,朝楼下走去,欲回府中,去瞧一眼那被三皇子遮掩的女子画像。
站在楼间朝下张望了一圈,周唤雪已经离去了,李元玉实在不想见这恩爱幸福的发小,特别是她正处于被丈夫如此对待的境地。
刚下楼,门口便走进了一名容貌不输那纪国郡主,柔美楚楚的少女。
少女着了一身水绿对襟袍袄,水灵可爱,一双杏眼如荷间露珠,泛着天然的温柔目光。
李元玉不禁多瞧了几眼,两人即将擦肩而过。
“谢家小姐,也来挑首饰?”
楼上传来懒散的女声,刚走进门的谢灵韵闻声抬头,就瞧见那梅花妖似的歪在栏杆上的纪国郡主。
李元玉猛地回头盯住新进来的水绿美人,耳间的珍珠坠晃得厉害。
“郡主安。”
谢灵韵心中不虞,行了个福身礼。刚起身,身后便又踏进来一个人。
云悠瞬间垮下脸。
来人一身李紫锦袍,用银灰的丝线绣了白鹇展翅在袍琚边,因着冬日,在额间束了一副同色银线捏边抹额。
身段欣长笔挺,长腿一跨,冬日的袍子也叫他穿出一股子飘逸出尘。
李元玉一愣,心中道了一声好个如松清俊的男子,就见这男子抬了曜黑凤目,直直朝楼上望过去,半点目光也不分给旁人。
一时间叫人判断不了这人是陪这谢家小姐来的,还是来寻楼上的纪国郡主。
云悠居高临下地回望那楼下的锦袍男子,目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