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龙倒没有使用暴力,让小妹老实听话。
她就问了一句:“你是老大?你知道什么样子的人,才能做老大吗?”
小妹知道,她说:“比他们厉害,我就是老大。”
沈玲龙轻笑一声,其中轻蔑很是明显。
小妹不喜欢她妈这样的眼神,不怎么高兴的说:“我是他们中最厉害的,不信问他们。”
四个半大小孩连连点头,真心诚意觉得小妹厉害。
沈玲龙直接说:“仅仅只是厉害,是做不了老大的。在厉害的前提下,得对叫你老大的人,负责。他们受欺负了,你得给他们出头;他们走错路了,你有责任拽他们回来;他们受难,你得保护他们。你做到了?”
小妹和她得小伙伴一愣一愣。
根本没想到沈玲龙会说这样的话。
温月见了,扯了一下沈玲龙,说:“你给他们说这个干什么?他们有听不懂。”
沈玲龙盯着小妹,回答温月:“世上哪儿有生而知之的人,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所以才要教,不然一辈子都不知道。小妹,看东西,别只看好的一面,你只看见做老大的威风,不晓得做老大要承担的责任。当然了,你要愿意为了片刻威风,去努力学承担责任,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另外几个孩子,说:“小孩,我希望你们别随随便便喊我家小妹做老大,她目前没有承担责任――”
话还没说完,小妹突然打算沈玲龙,十分坚定的说:“我可以!我做得到!”
沈玲龙这么没有打击人,而是笑了笑,说:“这你得跟叫你老大的说,我又不叫你老大。”
她指引完小妹后,招呼温月一道去厨房了。
准备弄个早饭。
煮个瘦肉小米粥,再弄几盘开胃凉菜。
夏天早上吃,正好了。
沈玲龙弄菜的时候,不忘跟温月说:“等会儿留下来一道吃个早饭?”
温月摆手,说:“不了,我吃过了,专门过来等你的。”
沈玲龙挑眉:“等我?”
“昨天碰上潘雷了,他听说你回来了,想见你。”温月直接说明来意,“公事,我跟他们讲好了,今天跟你说,带你过去。任若楠也在那边。”
沈玲龙点头应下,手上做早饭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等到陈池还有家里几个坚持晨练的小孩都回来了。
一家人,外加二丫的四个同学,凑一块儿吃早饭。
也是沈玲龙做饭厉害,香味引馋虫,温月也忍不住吃了几筷子凉菜。
吃饭期间,殷拾听见那是个小孩把小妹叫做老大,笑岔气了。
毫不留情的吐槽小妹是老虎不在,猴子称霸。
小妹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人。
大福见了,撞了一下殷拾的胳膊,说:“她把你当傻子了。”
小妹打小不爱跟傻子讲话,嫌累。后来去了部队学校后,很多地方得到了进步,不搭理傻子这点,反而加重了。
“呵,”殷拾翻了个白眼说,“我是傻子?我是傻子我能考上大学?傻子的世界里,才是把正常人当傻子。”
小福夹着刀拍黄瓜,得劲的吃,听见殷拾和大福合起伙来欺负小妹,作为双胞胎,立马站队,喷了殷拾:“殷拾,你以前背个书,还死活背不下来呢,你本来就是个傻子。小妹看什么东西,听什么东西,一遍就能记住。所以,你才是个傻子,小妹老聪明了。”
大福就是个看热闹的,听见殷拾被笑话,也是想起了殷拾刚来的时候,绷不住笑趴了。
边笑还边说:“之前上学的时候,他也背不下来,为了考大学,那是花了狠功夫,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殷拾自尊心强,听见大福的话,那是立马道:“什么叫死活背不下来?大福,你怕不是不记得,我分儿比你高!知道我为什么比你分儿高吗?就是因为起那么早,睡那么晚!我比你努力!”
大福不以为然,他摊了摊手说:“我也考上了啊,我又不是没考上。就高那么几分,你至于吗?我没咋学,比你往死里学,也就低了那么几分啊。”
啪――
沈玲龙猛拍了一下桌子。
饭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看向眸色沉沉的沈玲龙。
大福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问:“娘,咋了?”
沈玲龙反问:“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教会了你骄傲自满这四个字。”
“怎么着,还看不起努力的人了?你这是没学过《伤仲永》?你聪明能比那里面的小孩儿聪明?人家比你聪明几倍,不努力也是个废物,你觉得你这点小聪明,你不努力,你能如何?”
殷拾看见大福吃瘪,哼笑出声,刚要说一句活该时,沈玲龙扭头又问他:“殷拾,我教过你恃强凌弱?我教过你胡乱嘲笑别人?”
殷拾皮肉一紧,跟大福一起做起了鹌鹑。
也是杀鸡儆猴,收拾了大福、殷拾两个表现出劣根性的,其他孩子,都老实了起来,尤其是小福,刚才他也掺和进了拌嘴,头低得贼下,生怕他妈转过头来骂他。
幸好沈玲龙点到为止,没再继续点名骂。
吃过早饭后,更是出门了。
沈玲龙一走,家里的孩子长舒一口气,特别没坐相的瘫软在沙发上。
大福挤靠着殷拾,有气无力的问他爸:“爸,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妈和好啊?她现在火气,那是越来越大了,逮着错就骂。”
陈池洗了碗,拿着公文包,是准备去上班的。
听见大福的话,他看了大儿子一眼,说:“我跟你妈现在好不好,和你今天挨骂没关系。你自个反省,下次再像刚才那样,那就不是你妈这样骂两句了,我亲自收拾你。”
警告完,陈池也走了。
大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嘟囔道:“他们两口子咋回事儿啊?昨天晚上,关起门商量好了,找咱们岔?”
大姐儿是准备拿着本书,准备到院子里的吊椅上,边晒太阳,边看书的。
听见大福的话了,说了一句:“是你们自个不听话,近来,你们几个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大福有点不高兴,顺手拍了一下小福的脑袋,说:“我哪儿不听话了?我听话得很,好不?咱家最不听话的,已经离家出走了,第二不听话的是这个呢!”
小福抱着脑袋,瞪圆了眼睛说:“你胡扯!我啥时候不听话了?今天咱三个说话,咱妈可就骂了你们两,说明在咱妈那儿,我是听话的!”
也不给大福讲话的机会,他又冲大福哼了一声,然后跟沈爱夏说:“夏夏,我们走,不跟这两个大混混玩,我们去我师父那儿去学画画。”
爱夏就是小福的跟屁虫,跟她亲哥讲了一声后,立马跟着小福走了。
大福:“嘿哎,这小子,还不承认了。”
殷拾撺掇人:“咱们跟上去,我不信他是去学画画的。”
“有道理,抓着他的错,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听话。”大福和殷拾一拍即合,翻过沙发,追出去了。
沈爱华见了,有些无语,叹了口气跟大姐儿说:“这两个太好动了,都是要念大学的人了,还这么调皮,不晓得之后会不会惹祸。”
大姐儿说:“不打紧,爸说,军校里惹祸,他们受罚重得很。”
两人边说边去了后院,准备一道看书学习。
等人都走了,小妹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同学问:“老大,你家里人,都这样吗?”
四个孩子中的女孩子说:“不愧是老大,哥哥姐姐都好有趣,我哥我姐他们,都老没意思了,怪不好玩的。”
“还欺负人。”
“老大,你妈真好,老讲道理了,我爸妈都不跟我讲道理,不听话就动手打。”
……
四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着羡慕的话。
一直考虑着沈玲龙的话的小妹,沉默了许久问:“你们……有没有让我帮忙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