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茶盏就要被捏碎,来庆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忙上前去想要将茶盏从他手里那了出来,生怕待会真捏碎了割伤了他的手。
可是,苏訾阅手中的茶碗纹丝不动,来庆取不出来,心疼地焦急地说道:“公子,您就不要想着那位姑娘了,她如今就快要死了。她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谋人财,害人命。人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那位安平郡主,她就是始乱终弃、见利忘义、阴险狡诈的人!公子,这女人的真面目,您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吗?”
苏訾阅手里的茶盏狠狠地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炸裂声。
他几乎是在瞬间弹了起来,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
刹那间,让人生出了一种如同坠入了冰窖的感觉。
他的眼神凌厉地如同匕首,狠狠地瞪着来庆:“连你也这么认为?”
来庆低着头,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訾阅见他不说话,眯起眼睛,看了来庆两眼。
他的身体紧紧地绷着,想来也是刚才自己吓着他了。
可是,脑海中想着那个人如今生死未卜,他就犹如被人千刀万剐一般,他捏紧了拳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了一句话:“你出去吧!”
“公子……”来庆委屈地喊道。
“出去!”苏訾阅声音陡然加大,眼神越发的凶狠!
来庆看了看苏訾阅,没有说话,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说了声是,便离开了。
苏訾阅只觉得浑身的筋骨被人抽去了一般,软的跟一滩泥,他瘫坐在桌子上,浑身无力。
看着熟悉的厢房,曾几何时,他曾在这里,小心翼翼地款待着她,莫不是想将她呵护在手掌心中,呵护在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好好的疼爱,好好的珍惜。
看她一眼,只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快乐。
可是如今,连那份快乐,也快要没有了吗?
苏訾阅只觉得心中烦闷无比,眼前染着氤氲的薄薄雾气,他脑海一片空洞。
只知道像是被人撕扯着最疼的那部位,让他几欲晕厥。
“哐当……”
里头传来杂七杂八茶盏碎裂的声音,来庆站在门口,听到里头的声音,紧张地忙想要跑进去,可是想到公子如今还执迷不悟,想到公子如此优秀,却偏偏爱上一个那样不堪的女子,他心中不忍,却是定住了脚步!
让公子好好的想想吧,想想,就会想通的!
顾筱婉在关进牢狱的第三天的时候,倪秉终于来找她了。
见到顾筱婉正安心地靠坐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三日的牢狱之灾并没有让她萎靡,相反,却见她面色平静,压根不见惊恐和疲态。
“安平郡主……”倪秉唤道。
顾筱婉听到声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站了起来:“倪大人!”
转到倪秉的身旁同时而来的那个人,顾筱婉也点头:“苏大人!”
苏芒看向顾筱婉,眼神灼灼!
“郡主,对不起,我们将您关在这里,也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倪秉说道:“ 您知道的,您一下子就得罪了两大家族,还有宫中受宠的汪贵妃,他们都想要置你于死地!也许这五城兵马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筱婉看了看这牢笼里头,没有其他犯人的打扰,就连里头睡觉用的被褥,也都是崭新的,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送上食物,倒也不错!
顾筱婉点头谢道:“那就多谢倪大人了!”
确实,她还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奇迹!
“安平郡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下您,希望郡主如实回答!”倪秉正色说道。
顾筱婉点点头:“倪大人,您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我知道什么,我都回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倪秉看了此刻还镇定若素的顾筱婉,心中有些诧异。
这个姑娘只是一个农女,就算是封了安平郡主的封号,那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此刻下了牢狱,身上又背负着人命官司,为何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和惊恐?
倪秉心中疑惑不已,但是他来是有正事的,便提了第一个问题:“安平郡主,您当时可知道,是汪府在您那里订的给孩子满月用的玩偶!”
“不知!我只知道有人定了两个玩偶,约定在正月元宵之后交货,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您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又要接这个单子?”倪秉皱眉问道:“我问过了,当时去揽月阁订布偶娃娃的人说,当时已经跟你们说过了,那布偶娃娃是要给婴儿玩耍的!这您可知道?”
古海当时只跟她说有人要定两个布偶娃娃,出了高价,让在元宵节之前赶工出来,其他的她一概不知道。
“这您也不知道?”苏芒见顾筱婉蹙眉,心中一个咯噔。
“白玉棉做的布偶娃娃对婴孩没有任何的影响!”顾筱婉虽然不知道是婴孩要玩,但是,白玉棉做的布偶娃娃,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倪秉叹口气说道:“那这些您都不知道的话,您可知道,当时接单子的人怎么样了吗?”
顾筱婉见他语气不佳,忙看向倪秉:“你说古海?他怎么样了?”
倪秉示意身旁的苏芒回答。
“回郡主的话,古海已经死了!”苏芒公事公办地说道:“还有他的母亲,也死了。”
顾筱婉心一个咯噔:“什么?都死了?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