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方夫人的身体不好,还望夫人不要往方夫人的伤口上撒盐吧。你的话我会带到的,方夫人怎么说怎么做,那都是她的事情,与夫人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要被休的是她啊!我是同情她!”柳念柔一听面前的女子就是不通传,心里头急的要死。
她来不就是要卢文心恼羞成怒,找方正行的麻烦吗?若是卢文心不去找麻烦,那黄如是,就真的要嫁进来了吗?
那她怎么办啊?
“这位小姐,方夫人是你的亲戚,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休吗?自古以来,女子被休是奇耻大辱的事情,你难道看着你的亲人蒙此羞辱吗?”柳念柔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方佩雅已然转身,听到这话缓缓地回头,幽幽地说道:“那我就替方夫人送夫人一句话,方家就要有新的主母了,夫人还是多替自己考虑考虑吧!”
说完,斜睨了柳念柔一眼,转身离去。
柳念柔听到方佩雅说的这话,差点气的倒卯,她想要破口大骂,可是这里不是方家,现在又是卢家的大门口,她必须要忍!
她要忍,忍到卢文心忍不住了,去找方正行哭闹,她不能出这个头,她一定要忍住,她还是那个温柔大方得体娇媚的柳念柔,一定不能因为黄如是的事情,破坏了自己在老爷心目中的形象。
而且……
柳念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哪里还有刚才的不快,嘴角衔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只要她生下方家的长子,就算黄如是嫁进来又如何,这要老爷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黄如是,总有一日,还会跟卢文心一样,随自己揉捏。
想到这里,柳念柔将自己的手搭在一旁的丫鬟身上,然后嘴角衔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跟着丫鬟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方佩雅正好回头,就看到了柳念柔那个小心又小心的动作,她有些惊讶,柳念柔虽然娇滴滴的,但是上个马车,倒还不至于这般的柔弱,相反,她还看出了,柳念柔的似乎还有莫大的小心。
小心?
方佩雅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愣了一下,她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嘴角弯了弯,转身就朝自己住的院落走去。
回到院子里头,见母亲正在念茹的搀扶下在院子里头散步,面容比以前更加的红润了些。
卢文心的病已经大好了,且因为过的舒心,原来消瘦的身子也开始变的丰盈起来。
见到方佩雅回来了,卢文心笑着招手:“雅儿,回来了?”
方佩雅见母亲高兴的神采,也跟着笑了起来,方才见到柳念柔的不快此刻也荡然无存。
“娘……”方佩雅上前,搀扶着卢文心回了屋子里头。
“娘,外头天冷,你小心些!”方佩雅担忧地说道。
母亲的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万万不能再伤着了,方佩雅如今谨小慎微,恨不得自己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母亲的身边,好好的照看着她。
“娘省的,只是外头有太阳,娘终日待在里头也快要闷坏了,刚才出去不久呢!”卢文心见方佩雅担忧的样子,忙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道。
方佩雅这才作罢,使了个眼色让屋子里头的人都出去了之后,便将自己在清园听到的事情一一与卢文心说了。
卢文心听后,脸色有一瞬间的沉寂,过后便恢复如常:“我与他夫妻情分已尽,他想做什么,随他去吧!”
话语虽轻松,可是里头却透着浓浓的悲哀。
十多年夫妻之情,哪是说没就没的。
方正行做的出休妻令娶的事情来,那是因为他一直都将卢文心当做跳脚板,心中无爱,所以,再残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而卢文心呢?
掏心掏肺爱他爱了十几年,屈尊下嫁,原本以为找到了一生的挚爱,哪里知道,原来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如白驹过隙,指尖流沙,握都握不住。
卢文心长叹了一口气,刚才还满脸的笑意,此刻却强颜欢笑,让方佩雅见了,心中越发的替母亲不值,本想要告诉娘刚才柳念柔来了的事情,话到嘴边,却是咽了回去。
母亲想要算了,她不能!
“娘,我去看看外祖,我刚回来,外祖那边还没有去呢!你要是累了,就早些歇着吧!”方佩雅来到屋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捏紧了拳头。
母亲历来就是息事宁人的人,再大的风浪打在她的身上,她也会自己独自承受,这种性子说的好听的是隐忍,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懦弱。
当年,母亲金枝玉叶,若不是因为懦弱,怎么会被一个没权没势的妾室柳念柔给骑在头上,她爱方正行,哪怕心中对柳念柔充满了万分的恨意,也因着她是方正行喜欢的女人,而放弃了自己该争取的!
到后来,柳念柔骑到了她的头上。
正室过的像妾室,妾室反倒像是方家的女主人!
嫡女活的像庶女,庶女反倒像是方家的嫡小姐!
母亲懦弱,她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经营了十多年的心血拱手让给他人!
柳念柔不是想要母亲出手吗?
她不是害怕自己堪比正室的位分不保呢?
既然母亲已经不想要这个名分了,那就送给黄如是吧!
顺便,再好好的送柳念柔和她两个女儿一份大礼!
希望,她们母女三人,能够难忘终身!
方佩雅去了卢夫人处,二人关上门来谈了许久,直到要吃晚膳了,二人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