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兮兮,翻完桌上的抽屉翻衣柜的,连角落里都没有放过,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的屋子还真是够干净,甚至连件脏衣服臭袜子什么的都没有。
蹲在床边发呆,难道不在他自己的屋子里?还是说,还没买,还没准备?还是……忘了?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陡然觉得很失落,但是又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忘了的,可能只是还没准备。
楼下听到车子的声音,裴晚晚吃了一惊,起身从窗口往下看,果然看到顾珩君已经回来了,而且季思柏还跟在身旁,这倒是比较稀罕的。
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开门出去,蹑手蹑脚的关上门,下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张姨在唤,“先生你回来啦。”
往下探了探脑袋,深吸一口气,整理下自己,不至于看上去那么慌乱,然后才缓缓的下去,“小舅舅。”
“季叔叔。”
本来笑得灿烂如花的季思柏正摆着手跟她打招呼,听到这称呼,立刻垮下脸来,“我说小晚晚,我都说多少遍了,叫哥哥,我好好一个大好青年,愣是让你叫老了。哥哥我还没结婚呢,你这么叫,我要讨不到媳妇了。”
睨了他一眼,裴晚晚绕过来拿起一包零食,“我小舅舅都没有介意,季叔叔太敏感了!”
敏感!头一次有人用敏感来形容他的。
季思柏不服气,追过来一边从她拆开的零食包里抢几颗分享,一边指着顾珩君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介意的,不过他嘴硬又傲娇,不会开口抗议罢了。你叫他一声哥哥试试,保管乐开花!”
翻了个白眼,晚晚把零食护住不给他,“季叔叔,你又胡说八道,当心我小舅舅把你扔出去。”
偷眼看过去,顾珩君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争吵而打乱他的思绪。
她不知,他的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脑中却浮现了她软软糯糯叫自己名字的那晚。
“顾珩君,我喜欢你……”
带着点嗲嗲的撒娇,软软黏黏的,轻易的便将他的心,给触动了。
如果不叫小舅舅,似乎……也不错。
“他现在才没工夫扔我。”难得来一次,季思柏特别孩子气的跟她抢零食,“小晚晚,小朋友不能这么小气的,应该学会分享。来来,给哥哥一点。”
“季叔叔,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
索性窝到了顾珩君的边上,这样他就不敢太造次了。
陷在沙发里靠着他,一边自在悠闲的吃着零食,“你要是再抢我东西,我就把你列为不受欢迎上门的客人名单里了!”
“哟,你还有这样的名单,拿出来我看看,都有谁啊!”
“为什么要给你看,我才不!”
季思柏嘿嘿的笑,“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名单里,肯定有许子瑜,对不对?”
心里突地一跳,她拿零食的手顿了顿,语气就没那么利落了,“谁,谁说的!许姐姐人很好,又会上门做饭,又会关心我学习,哪里像你,她,她才不是呢!”
看到她慌乱又张口结舌的样子,季思柏就知道,一准是猜中了。
笑嘻嘻的说,“真的吗?那这么说来,你很喜欢你许姐姐了?哎,不对啊!讲道理,你是不是应该叫她一声小舅妈啊?”
“你……”她气结,恨不得把一袋子零食都撒他脑袋上去。
每次来,季思柏都喜欢跟她斗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也很可爱。
“好了,不要闹了!”顾珩君沉声道,偏头看了一眼偎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现在吃零食,等会儿还吃饭吗?”
“吃饭还得一会儿呢。”她小声的说。
“还有一会儿的话,先上楼去看会儿书,我跟你季叔叔有事要谈。”
要谈事情就谈事情呗,还非得把她给支开。
嘟着嘴应了一声,“哦。”,然后才慢吞吞的往外面走。
就那么会儿功夫了,她才不想上楼去看会儿书,反正他也只不过是要支开她罢了。
看着小丫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季思柏道,“晚晚是个大姑娘了,你别总把人家当小孩子训斥。”
不理会他的话,顾珩君直接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上面的新调令已经下来了。”
狐疑的接过来瞥了一眼,季思柏脸色变了变,“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是长休假状态,我暂时还没想好。”
“如果你要是跟着调令走,那就要离开锦城了。”看着上面的红戳印章,季思柏说,“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政策的变动谁也说不准,上面也有上面的安排。不过,我累了。”
轻叹一声,也不光是累了,太多的事情缠在一起,让他不得不深思考虑。
晚晚的事情本来就挂着心,而家里的事业虽然有母亲撑着,可她年岁渐长,而在顾家的身边,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他心中未尝不明白,迟迟不提离开,是因为还有留恋,然而,这一纸调令,差不多算是把他最后的留恋都给抹去了。
“你什么意思?”季思柏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你不会真的要离开吧?老大,我们可还都等着你呢!”
“你跟丁晋做的都已经很不错了,不管是谁,拉出来都能独挡一面,并不是非我不可。”他淡淡的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胡扯!”情绪激动,季思柏难得动怒,“什么无不散筵席,你不知道我跟老丁都在等着你回归吗?老丁要是知道了,一准得吐血!”
“不要意气用事。”
“一开始我就有这种预感,没想到,你还真有这种打算,这么说,你打算接手家族产业了?”
虽明白,他说的很现实,但还是有点胸闷难消。
“暂时都不一定,不过,你跟丁晋,倒是要早做准备。”
季思柏沉默了下来,靠在那里,看上去整个人有点颓,这倒是顾珩君意料之中的反应。
不过,这也是他跟季思柏说的原因,如果换成此刻坐在这里的是丁晋,他那个脾气,只怕是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