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瑜今天穿了一条碎花长裙,还是长袖款的,明明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清丽脱俗,脸上化着淡淡的桃花妆,很清淡素雅,加上头发也是束起的马尾,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不过,裴晚晚看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这条裙子,自己似乎也有类似的款,而且这样的打扮,完全不像许子瑜一贯的风格,倒更像是她。
狐疑的看了两眼许子瑜,却见她扬了扬眉梢,“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
“我跟你一起。”裴晚晚连忙开口。
虽然说,她不太喜欢里面沉闷又古板的气氛,但是相较之下,她更不喜欢单独跟许兆晖这样目的性不明的人相处。
许子瑜没多说什么,与她一同走了进去。
迎面,胖婶正往外走,看到来人,客客气气的说,“许小姐,许先生,正要通知你们,准备开席了。”
“有劳。”许子瑜微微颔首,表现出得体的教养和风度来。
在一旁瞧着,裴晚晚倒是觉得,以前那个大家闺秀,优雅大方的许子瑜似乎又回来了,看来,她想通了?还是说,迂回进取?
今天徐阳明是主角,自然是坐上座的,其他人依次就座,比较微妙的是,顾珩君坐在徐阳明的右侧,而挨着他下来的,竟然是冉曦,再然后是顾嫣。
徐阳明的左手边是顾佩芝,然后是裴晚晚,许子瑜,许兆晖,挨着这样排了下来。
本来,除了他们自家的人,其他都算是客人,也不论什么亲疏排个先后。
可无论如何,冉曦也绝算不上是顾家的人,反倒越过了顾嫣,直接挨着顾珩君坐,这其中包含的深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祝徐叔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冉曦端起酒杯,倒是很热情的祝贺道。
顾佩芝则笑盈盈的看着她,满脸的欢喜。
她倒是够直接,全然不管许子瑜落在眼里会是怎样的感觉,饶是裴晚晚看着,也觉得她未免有些翻脸太快了。
“嗳,这两句话虽然是祝贺的词,但用在徐叔身上,却不大合适。”
出乎意料,先顶了冉曦的,竟然是许兆晖。
他闲适的坐在那里,略侧着身子,身体是朝向自己妹妹的方向,眼睛却瞟向冉曦,似笑非笑,“这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确是好词,但却是用在老人的身上。咱徐叔老吗?不老啊!依我看,应该用生日快乐,岁岁平安!才最合适不过。”
“许先生不愧是生意人,说起祝福的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我是自愧不如。”
冉曦很大方的笑了笑,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你知道我姓许?我好像,还没跟你介绍过我吧。”许兆晖笑道。
“许先生掌管着许氏,在锦城也是如雷贯耳的人物,您跟许小姐的关系又格外亲近,我想,应该不难猜出您是谁吧。更何况……”她笑盈盈的转头看向顾珩君,“珩君有跟我提起过您。”
“哦?他都提我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来着!”
他呵呵的笑。
“怎么会呢,您是光明磊落之人,又有什么坏话能让人背后说道的。”她顿了顿,看向徐阳明,“不过,今天是徐叔叔的寿宴,我们好像跑题了。徐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话多了,我先自罚三杯,就当给您赔罪了!”
她倒是很直爽,直接拿起酒杯一仰而尽,接着又倒上一杯,刚要举起,却被一只手掌盖住了杯口。
顾珩君手掌扣在酒杯上,眼眸微垂,“心意到了即可,不必拘泥于形式。”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落在各人的耳朵里、眼底,可就各是不同滋味了。
“外公,我敬您。谢谢这些年您对我的照顾,我希望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裴晚晚双手捧着杯子,站起身对着徐阳明说,然后也是一口就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她虽然不善酒力,但以前至少也是喝过的,可今天这杯,可能是喝的太急太猛了,竟然就呛到了,连连的咳嗽着。
徐阳明连忙道,“你岁数还小,就不要喝酒了,胖婶,给小小姐换上果汁。”
“咳咳……”
她咳嗽得眼泪都呛了出来,一旁的许兆晖连忙拉开椅子起身,站到她的身后帮她轻轻的拍着后背,又接过果汁放到她的手里,“喝一口顺一顺。”
满桌讶异。
顾嫣愣了片刻,先叫道,“喂,你干嘛?”
“顾嫣!”顾佩芝呵斥了一声,虽然说,她也很是吃惊,不过到底还是年纪大有分寸的。
轻轻蹭了蹭鼻子,她看向许兆晖,微笑着说,“兆晖对我们家晚晚,很是有心了。”
“何止有心,我看是居心不良!”顾嫣皱了皱鼻子。
从飞机上,他就一路跟着,就算不是故意跟着,但他对小晚晚,目的好像不纯粹哦。
“顾嫣,说话没大没小的!别以为爸爸过寿,我就不会骂你!”
顾佩芝拧着眉说。
“顾嫣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许兆晖不以为意的笑,察觉到自己的手被裴晚晚轻轻的拨开,他头都没有低一下,面色自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看向顾佩芝,“我的确,很喜欢晚晚。”
“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齐刷刷的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许子瑜手里的汤勺掉落在盘碟上,发出那清脆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连忙将汤勺重新拿起,扯了扯嘴角,“抱歉,失态了。”
“许小姐似乎也很惊讶,看来许先生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连您妹妹都不知道呢。”冉曦笑着说道。
许兆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看向顾佩芝,“顾姨,如果我说我想照顾晚晚的下半辈子,不知您,有没有意见?”
裴晚晚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炸了!
她绝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胆子这么大,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顾佩芝提这种事,她的脸颊一下烧得火热火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饭桌上顷刻沉默下来,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不知道谁的呼吸声有些粗重,听着让人神经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