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蓦地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下，连披在肩头的衣服都抖落了，一股凉意瞬间侵遍全身。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珩君已经转身又大步走出去了，“哪个同学？”
“不，不知道，小姐没说。我以为……”
她结结巴巴，鲜少见到他那么震怒的模样，上一次，好像是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好像是给同学过生日还是什么，彻夜未归，后来被先生揍了一股屁股，罚了一个礼拜的禁闭，从那以后，小姐就算再闹别扭，也不会夜不归宿了。
不过时间过去也好几年了，现在小姐也已经十八岁了，再说，她以为先生是知道的，看这意思……
院子里传来车子的声音，她紧张的探头望去，外面起了夜风，凉得渗骨，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是雪花？下雪了？
――
张姨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可顾珩君未尝心里没数。
冷静下来，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在学校仅有的那几个好友，都有谁。
更何况，才在咖啡厅里见过她跟那个女同学，叫什么……于思淼？
把车靠路边停下，他没有熄火，给季思柏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于思淼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
其实真的要想找，从学校的通讯录去查是最方便不过，可一来，还在放假，二来，如果他真的打电话要查，势必要惊动学校那边，会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季思柏旁的没有，侦察搞情报工作那是一流的。
然而，被挂了电话的季思柏此刻却是一脸懵逼。
冷不丁给他来个午夜凶铃，上来就是要找什么于思淼，于思淼谁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几根毛几个眼睛鼻子啊？
大冷天儿的，执了好几天任务，好不容易钻被窝睡个热乎觉容易么？可没法子，谁让是他老大呢？
摸了摸鼻子爬起床，刚想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问下，手机又响了一声，点开一看，乐了。
顾珩君倒是还长点心，把这个于思淼的全名年龄以及学校班级什么的都发过来了，信息全乎了很多，那就好查了。
等一等，这不是他待的那个学校吗？还有这年纪班级，那么眼熟呢？
小晚晚的同班同学？！
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一边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一边歪头夹着手机给人打电话，“我说老大，这不是小晚晚的同学吗？你直接问她就好了，犯得上动用我这种精英大半夜的来查一个小姑娘的住址吗？你该不会对人家有什么企图吧？”
“查到了没有？”
停顿了几秒，只传来顾珩君淡淡的声音。
毫无情绪波澜起伏的声线，让季思柏有些无趣，但是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图片和信息，他眯了眯眼，“哟，这不是那天咱们在咖啡厅见到的那小姑娘吗？”
“别废话！”
“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不过，我可提醒你，就算咱们要闯民宅，也是要拿手――令――的！”
后面的字，是硬着头皮说完的，他也真是干脆利落，很快的挂断了电话。
得，过河拆桥都算是客气的形容词了。
裹着被子，季思柏眯起眼睛打量着屏幕上的女孩子，看上去笑得还挺可爱的，一看就是朝气蓬勃的小丫头，那边在咖啡厅，看上去委委屈屈的，对面坐个动手动脚的胖子也能忍得下去。
老大移情别恋了？不能吧！
坐了会儿，他觉得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穿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惊动了本就睡眠浅的丁晋。
俩人在一个屋，但中间有隔断，此刻听到他的声音，丁晋一跃身就坐了起来，“有任务？！”
“没有没有，歇着吧你。我跟你说，这里你守着，我去瞧瞧顾队，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大踏实。”
丁晋：“……”
“放心，有我在一准没事儿，你歇着吧！”
套上鞋子，他很快走了出去。
――
于宅。
顾珩君的车子就停在手机定位的地方，抬头往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看来是都已经睡下了。
他自然也知道，这个时间，这个样子，贸贸然的打扰并不好。
翻出于思淼的那个手机号，拨了过去，关机。
很好，小丫头的手机也是关机的，现在玩离家出走玩的上瘾了是吧？
他熄火，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径直走到大门口，抬手叩门。
很快，便惊动了里面的人，灯渐次亮了起来，好在倒是让他进去了。
于思淼的妈妈凌素，裹了厚厚的棉家居服，强撑着困意迎上来，“顾主任是吧？这个……深夜到访，不知道我们淼淼是犯了什么大错？”
是了，若不是报上于思淼学校教导主任的头衔，只怕这道门，还没那么容易进，想他顾珩君，曾几何时居然要靠“教导主任”四个字来混饭吃了。
“一点要紧的小事，打扰了。”他沉声道，“麻烦，让于思淼出来，我有些话，要跟她谈谈。”
凌素只觉得女儿的这个教导主任有点怪，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主任的威严，别说学生了，她看了都要敬畏三分的。
但因为是淼淼的事，于向斌不高兴理会，更不乐意在这个时候起床去招待什么教导主任，是以没有下楼，只打发她自己去解决。
“顾主任，我们淼淼是比较顽劣了点，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您跟我说就好。我一定会好好训诫她的！”
“这件事，我需要当面跟她一谈。”
“可……”她有些为难，觉得这个主人也真是有意思，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在大半夜的找上门啊，不知道人家都要睡觉的，“可我们淼淼今天不在家啊。”
“不在家？”眉心微蹙，俨然是不信的，抬腕看了下时间，“这个点？”
“是。”凌素解释，“淼淼今天打了电话给我，说是今天要借住在朋友那里，晚上不回来了。”
联系起来，她心里突地一跳，怎么会那么巧！今天刚说不回来，人家学校的主任就找上门了，莫不是真的闯了什么祸事吧？！
“顾主任，淼淼究竟怎么了？！”她紧张的问道。
眉眼收敛，眸底净是彻骨寒意，“哪个朋友，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