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了侧身,“不要紧。”
是不大要紧,只是这件事随着日子的流逝会将问题慢慢的展现出来。
虽然,这些都是在他原定的人生计划当中的,可显然,脚步提前的太多了,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头疼。
最主要的是,最近让他头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他眯了眯眼,去拿上一件外套出门,“晚上我不回来了,照顾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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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晚这一夜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都是噩梦,反反复复。
梦里,她的肚皮像吹气球一样的鼓了起来,而她慌慌张张的往考场赶,正是要高考的时候,可却被拦在了考场外面不让进。
外面好多的家长和同学,都对她指指点点,然后顾佩芝出现了,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害人不浅,骂她害了顾珩君,她四下张望,除了烈阳灼灼,每个人的面庞都是那么的模糊,然后也不知是谁推搡了她一把,接着,一下又一下,她被推来推去,啪的摔在了地上,然后,下面温温热热的流了好多的血……
一阵惊悚,她惊醒过来,发现是个梦,稍稍松了口气。
可不等她缓口气,忽然察觉哪里不太对劲,身下湿漉漉的,感觉很奇怪,而且小腹胀胀的往下坠。
她意识到什么,开灯往卫生间冲,脱下裤子果然看到一大片的红色濡湿,顿时,脑袋里嗡的一下炸了。
电视上看到的,如果怀孕的时候下面这样流血了,往往孩子就留不住了,她难道也是?
顾不上多想,赶紧换了干净的衣裤,打开房门冲向顾珩君的房间,可他的房门大开,里面根本是空的。
“张姨,张姨……”她慌了,大声的叫。
天刚蒙蒙亮,张姨正在厨房里准备早点,忙不迭的往外跑,“小姐,小姐我在!”
“我小舅舅呢,顾珩君人呢?”
张姨也没觉察她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只是看她脸色白得吓人,“昨晚您睡着,先生就走了,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办,晚上不回来了,小姐你没事吧,脸色那么苍白?”
“我要去医院,我要马上去医院。”她不敢多耽搁,虽然现在除了那种坠痛,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可,还是很害怕。
“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您等一等,我马上就陪您去。”
“不,不要马上,要立刻,现在,我等不了,张姨,我等不了……”她抓着张姨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好好,我去关火,我们马上去医院。”
看她这样子,张姨也是吓坏了,忙去把火关了,又顺手抄上一件厚外套给她披上,叫了司机开车,一路上看着她明明惧怕,却又咬着唇一字不吭的,小心的问,“小姐,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给先生打个电话?”
以她以往的倔强,往往都是不肯给顾珩君打电话的,可这次,居然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告诉他,我在医院里等他,让他,快来。”
张姨愈发觉得事情很严重,不敢耽搁,翻出手机给顾珩君打电话,可不管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小姐,可能先生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以前的他总是这样,一旦出任务或者有秘密情况,电话都是处于打不通的,最初,裴晚晚很为这件事着恼,后来他调任到学校以后,慢慢就没再出现这种情况了,现在竟然又是如此,裴晚晚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
不光是为这种禁药的时候找不到他,更因为他如果彻底未归,此刻电话又无法接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又出任务去了。
每一次他出任务,她都会紧张的胃痛,她还记得在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出任务,三天四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神色憔悴,胳膊还缠绕了厚厚的绷带,虽然他极力做了遮掩,但她也被那刺目的猩红给吓到了。
那一大片的红色,让她想起当初在医院看到的那些,想起世上最残忍的生离死别,她足足一个月没有跟他说话,后来,他虽没说什么,但到时再没让她看到他受伤。
现在,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想着昨晚做的那个梦,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车子很快开到了医院,张姨去挂号的时候犹豫了,“小姐,挂哪个科?”
她面色讪讪,声若蚊吟,“妇科。”
“妇……”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张姨看她小脸儿惨白,也没好多问,赶紧去挂号了。
这个点,挂的也都是急诊,她等候的空档,接到于思淼的电话。
“晚晚,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咬了咬唇,她想到什么,“不,我有事,淼淼,你方便过来下吗?我在医院里。”
“你在医院?你在医院?!”她惊叫起来,“天呐,这么早,你在医院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顾珩君在吗,他也同意你这么做?”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淼淼,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妇科,你快来。”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里面已经叫到她了。
“哪里不好?”医生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
裴晚晚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张姨就站在边上,她暗搓搓的撇过去一眼,“张姨,您……先在外面等会儿,行吗?”
“那不行。我得知道你哪儿不舒服,生病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
平时她都是言听计从的,可是这一次,却是出奇的固执。
张姨也是一把年纪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儿来挂妇科,她心里有疑惑,却又不好直接问,生怕自家小姐是被哪个混小子给骗了,那这件事,绝对不能瞒了先生,一定得让他知道。
这样想着,她坚持留在屋子里,不肯走。
她不肯走,裴晚晚哪里说的出口,但是时间不等人,她焦虑的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张姨,你就先出去等等,我……”
“家属外面等等。”医生也有些不耐了,看着小女孩有难言之隐,便先将人支了出去,又把门给关上,这才看向她,“说吧,究竟是怎么了?”
“我可能……小产了。”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垮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