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启华压低声音说道:“兄弟,我跟你说一句实话,这里的事情很玄乎,你最好不要管了,免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吃了一惊看向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启华微微一笑道:“我只能点到即止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我继续追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他这种故弄玄虚的语气,顿时让我犹豫起来。
“这里不就是闹鬼吗?难不成还有什么另外的危险?”我心里暗想。
不过就算很危险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是天鸿集团的特别顾问,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里的问题解决好的。
“吴老大,”虎子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道,“我怎么感觉前方的这栋建筑看起来那么邪乎呢?”
“嗯?”我心里微微一惊,转头看向前方那栋建了一半的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不由疑惑地说道:“这栋建筑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啊。”
说来我身为一个道士,按理说无论眼光和感知力,都要比虎子敏感不少才是,但是我并没有看出这栋建筑有什么异常。这栋楼修了一半,外面的支架还在呢,里面楼房也完全是新鲜的毛坯,不像那种古旧的楼房会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安。
听我这样说,虎子也有些不确定起来,道:“我就是感觉好像这栋楼里有人在看我。”
虎子虽然不是道士,但是也不排除他有某种特异感知能力,听他这样说,我心里微微一沉。身为道士的基本素养,就是不会随便怀疑别人感知到的异常,而是会对此警醒。
“喂,我说你们两个,要抓鬼就赶紧,别耽误时间啊。”旁边董光荣伸了一个懒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老先生,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凡鬼怪,都是昼伏夜出的,现在大白天,人家鬼怪可不会吃饱了撑着出现来瞎晃悠。”我语气淡淡地说道,“要是你害怕了,我就假装没看见,你悄悄溜回去好了。”
“胡说八道!”董光荣怒斥道,“老夫会被你们这种封建迷信吓到?你到底有完没完!”
“既然这样,那就随你便了,反正要是你被鬼吓死,我可不会负责的。”我摊了摊手说。
“你给老夫住口!”董光荣怒不可遏,暴吼道。
话说他这样一副暴脾气,身上的阳火应该很旺盛,恐怕就算遇到鬼还真的不怕呢。有一种说法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三把火,分别在左右双肩和头上。
阳气旺盛的人,这三把火也是很旺盛的,轻易不会灭,一般鬼怪都不敢接近。所以晚上的时候,不要随便拍别人的肩膀,因为这样有可能会把人家肩上的阳火给拍灭,从而被鬼怪侵犯。
既然虎子觉得这栋楼里有问题,那我就非要去看看不可了。
随后,我便和虎子向楼里走去,董光荣虽然抱怨不停,但还是跟在了我们身后。
这是新建未完成的楼,里面潮湿阴冷,到处都是碎砖头、砂浆、钢筋木板之类的东西。
我们在楼里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
走出楼的时候,我发现警局的人已经离开,或许到附近侦查去了,想到白小小,我心里有几分失落。
就算她不愿理我,但只要能够看到她,我心里就很欢喜安定。但现在她离开了,我就突然觉得这里所有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了。
那几个临时搭建的灵堂并没有撤走,又放起了哀乐,伴随着哭声,让人听着心里压抑。
我知道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肯定得问这些农民工。毕竟他们是和死者最近的人,应该知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情况。
不过,因为刚才虎子为了保护屠清薇,推倒了一个妇女,现在这些农民工还怀恨在心,没有给我们一点好脸色看。
我和虎子接连去两个灵堂询问情况,里面死者的家属和朋友们,都是满眼怨恨地盯着我们,对我们的问话根本不理睬。我们稍微呆的久了一点,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赶了出来。
工地上总共有三个灵堂,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第三个灵堂能够有所收获了。
结果我们三个才刚刚靠近那第三个灵堂,就被几个面相凶悍的汉子给驱逐了。虎子简直火大,恨不得和他们打一架,我赶紧制止了他。我们来这里是解决问题的,可不是制造矛盾的。
“唉,这些人真是愚民!”董光荣跟着我们碰了壁,失望地连连叹气,不停摇头。
我原本是想了解一点更多情况,也好知道一个彻底的来龙去脉,能够对症下药,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敌视我们,我也是无奈,只能和虎子、董光荣暂时到旁边的砖上坐坐,歇歇脚。
我倒并不是那么在意,反正等到晚上,那些鬼怪一定会出现,到时候一切就自然见分晓。
董光荣身为天鸿集团的资深董事,早已身家亿万,现在他倒是一点也不拘礼,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红砖上,还失望地抱怨个不停:“唉,愚蠢的人真是太多,愚不可及,像我这样高智商的人在这里,简直是一种折磨。”
听他自诩高智商,我和虎子不由相视莞尔。
“喂,董先生,你真的不是哈尔滨佛学院的博士?”我想到之前圆宝大师出的丑,忍不住打趣说。
董光荣勃然变色,强忍着怒气,严肃地警告道:“小子,你再跟我提这个什么狗屁哈尔滨佛学院,小心老夫揍死你!”
虎子笑道:“俗话说子不嫌母丑,就算老先生毕业于哈尔滨佛学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董光荣气得一窒,怒极反笑道,“这位先生,看你的样子,该有四十上下了吧,家里孩子也不小了吧,现在却还当着一个保安,你难道真的……”
“你给我住口!”虎子的怒吼声打断了他的话。
“哟,”董光荣戏谑地道,“被我揭到短处,恼羞成怒了。”
“你说谁四十岁?”虎子瞪大了眼,怒吼道。
董光荣冷哼一声道:“你这模样,说你四十岁,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虎子气得抓起一块板砖拍得粉碎,怒吼道:“老子今年二十一!”
“连自己的真实年龄也不敢承认,你真是有够失败的!”董光荣嗤笑道。
虎子抓起一块板砖想要拍死董光荣,我赶紧制止了他,道:“虎子,别听他瞎扯,你看起来哪有四十岁啊,顶多三十九。”
虎子手中的板砖差点忍不住拍在了我头上。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要等到晚上,还真是难熬。
董光荣忽然愣愣地看着我们道:“我说两位,我们三个为什么要在这里瞎等呢?”
为什么要在这里瞎等?是啊,为什么呢?
我和虎子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傻叉啊!”董光荣得意地哈哈大笑道,“亏得我高智商,不然大家还得在这里继续浪费光阴。”
我和虎子听得一愣,紧接着醒悟过来,连声佩服道:“董老先生不愧是哈……佛毕业的,真是智商高,我等自愧不如啊。”
董光荣傲然地斜睨了我们一眼,站起身拍拍屁股道:“好了,老夫现在要去喝咖啡了,你们两个也请便吧,晚上再会。”
我和虎子也打算去四处逍遥一下,猛然,后方灵堂里响起一声妇女的尖叫声。
我大吃一惊,连忙转身看去。
霎时间,只见第一个灵堂中,所有人惊叫着冲出来。
出事了!
我毫不犹豫,赶紧冲上前去,大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圆宝大师的那个徒弟青皮假和尚提着一把菜刀,面目狰狞地从灵堂里冲出来。
我一眼看到隐隐有一个黑影附在这个青皮假和尚身上。
这个青皮假和尚撞客了!
所谓撞客,就是活人被鬼魂附身。
圆宝大师在旁边的灵堂里做法事,听到动静,赶紧抄着镀金钵盂冲出来,叫道:“贫僧在此,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你的徒弟!”农民工们纷纷手指着前方的青皮假和尚。
看到青皮假和尚面目阴沉狞笑的样子,圆宝大师吃了一惊,手中的钵盂险些掉在地上。
旁边的农民工纷纷向圆宝大师跑过去,纷纷叫道:“大师,请大发神通!救命啊!”
我看到青皮假和尚手中的菜刀上流着血迹,想来是有人已经被他给伤了,不由心里暗惊。
虎子抄起一块板砖就要冲上前去,我连忙阻止了他,现在青皮假和尚被鬼附身,只有我能够制服他。
我随手摸出一道驱鬼符,正要上前,却忽见圆宝大师在众农民工的怂恿之下,硬着头皮,大吼一声冲向了青皮假和尚。
“法克,还不放下屠刀,看为师降服你!”圆宝大师大叫一声,举着镀金钵盂就狠狠向青皮假和尚罩去。
青皮假和尚法克狞笑一声,一拳打掉了圆宝大师的镀金钵盂,紧接着一刀劈在圆宝大师的肩膀上。
圆宝大师顿时嗷的一声痛叫,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发现圆宝大师的肩膀上并没有血流出,似乎刚才法克那一刀是用刀背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