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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冲喜 第10节

奉旨冲喜 一只大雁 6969 2024-06-29 16:36

  一箭正中。

  温慎之叹气:“唉,好在当年还有些功底,近年懈怠,我都好多年没有练习了。”

  一箭又中。

  温慎之感慨:“太累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十箭十中。

  温慎之射完这十箭,便收了那弓,摆出一副极为疲倦的模样来,慢吞吞靠后坐下,道:“累了,今日就这样吧。”

  温徽守脸色一沉到底,他原是想出些风头,好让其他人明白而今的温慎之,不过是个重病的废人,只有他才能担太子大任,可他十箭中九,温慎之就一定要多中一箭,好压他一头,反倒是让他丢了脸。

  他轻哼一声,正想着如何开口为自己挽回些颜面,可不想延景明见温慎之准头这么好却无人喝彩,便已率先鼓起了掌,思索许久,也只能学着方才在校场时温慎之夸他的话,开心道:“窝家太子的确厉害!”

  四皇子立即鹦鹉学舌:“皇兄厉害!”

  五公主立即跟上:“皇兄威武!!”

  六皇子不甘弱后:“皇兄——真棒!!!”

  温徽守:“……”

  温徽守:“哼!”

  第10章 恰猪蹄

  二皇子恼怒不已,可来都来了,他还是得在这儿吃个饭再走。

  几名皇子私下相聚,自然不会有长辈在场时那么多规矩,二皇子温徽守冷着脸独坐一旁,三皇子置身事外忙着吃饭,其余几位公主皇子全都缠着延景明,一定要延景明教一教他们,他究竟是如何练成这绝世射术的。

  延景明很头疼。

  他其实也没有特意注意过这种事,因而一时也不知自己能够从何谈起,他也不知自己的力气为何会这么大……不,应当该说的是,中原人的力气,为什么都这么小?

  恰好宫人端了饭食菜肴,延景明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脑中一瞬便浮现出了他母妃同他说过的一句话。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于是延景明点了点头,对着皇子公主们说出了他领悟的第一条人生真谛。

  “多吃点。”延景明说道,“才能有力气。”

  诸位皇子公主深信不疑。

  他们本来就是长身体胃口大的年纪,延景明还要他们多吃,那几乎便是一片风卷残云,竭力往嘴里多塞,二皇子温徽守却只觉得吃得越多就会越胖,射术与武功能不能变好,实在还有待商榷。

  他心中不屑,可眼角余光却瞥见延景明为自己添了第三碗饭……

  他终于开始犹豫了。

  他看延景明身材纤细,和中原人并无多少差别,甚至同中原人相比,应当也算是较为纤弱的那一种,可延景明又这么能吃……温徽守觉得,延景明一定是有他独特的锻炼方法,才能够维持体型与体力的平衡。

  果真下一刻撑得难受的五公主好奇开口询问,道:“皇嫂,吃这么多,难道不会胖吗?”

  “不废哇。”延景明叼着肉认真回答,“多锻炼就吼了哇。”

  六皇子追问:“皇嫂平常都怎么锻炼?”

  延景明认真想了想自己的锻炼方式,觉得并不如何出奇,全都是循规蹈矩之做,只好道:“次饭,碎觉,打卡米。”

  六皇子一怔,问:“皇嫂,卡米是什么意思?”

  延景明下意识回答:“素草原上最坚硬的石头!”

  五公主面露敬佩之色,只觉得皇嫂的锻炼方式果真与众不同,六皇子更是心生退却之意,想着打石头可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许他该好好当一名普通皇子,而不是跑去同朝中的武官们争夺饭碗,把自己练成没事就打石头的大力士。

  温徽守却觉得自己明白了。

  西羯果真是有不曾外传的锻炼方式,打石头应当只是第一步,就如同那些传奇小说中所说的一般,武林高手总有你意想不到的修炼方式,若是遵从这锻炼方式训练,哪怕是延景明这样天生条件较差的人,也可以练成无穷的大力士,外貌还不会有丝毫改变。

  温徽守有些心动,可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他又不愿太过直白,只得偷偷摸摸多夹了些菜,正要放入碗中,却又听延景明开口道:“窝母妃嗦了,多吃点肉,才能多长点力气。”

  温徽守立即将自己的筷子转向了桌上的肉。

  延景明又说:“窝母妃嗦了,多吃点饭,也能多长点力气。”

  温徽守刚刚夹了一筷肉,二话不说咽入喉中,正要多扒几口饭,却见温慎之一直似笑非笑看着他,那目光好似穿透了他的心,窥见了他心中的想法,他不由微微一顿,下意识便将筷子放了下来,装着自己对这满桌食物都不感兴趣。

  温徽守不能吃饭,那张嘴一闲下来,便总忍不住想要挑事。

  他想起近几日温慎之又是大婚又是称病,已有些时日不曾去上朝了,天子抱病,太子不来,近些时日的早朝几乎都是圣人在上做个摆设,大多的事务均由忠孝王来处理,而也正因温慎之不在,温徽守这才终于捞到了一个证实自己的好机会。

  他打算从此处离开,嘴上倒还颇为客气,道:“皇兄,徽守还有要事,需要去京兆府一趟,就不在此处多留了。”

  温慎之当然不会挽留。

  他连多问一句都懒,温徽守说要走,他便挥手道别,绝口不问温徽守要去做什么,温徽守一句话说不出口,实在憋得难受,转头看向一旁的另外几位皇弟皇妹,却见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停留在延景明身上,甚至除了温慎之外,根本没有人关心他要走了。

  温徽守委屈。

  他干净利落起了身,正要转头离去,却见一旁的三皇子对他微微颔首,像是同他告别,温徽守心中登时一阵感动,开口便道:“三皇弟——”

  三皇子:“没空,没兴趣,不想知道。”

  他夹了一大块红烧肉,美滋滋塞进嘴里,好像在这世上,除了他与红烧肉之外,已再没有第二件东西了。

  温徽守:“……”

  温徽守愤而拂袖,转身离去。

  ……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温慎之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几名小皇子照着延景明的“秘诀”,早已吃撑了肚子,正瘫着不想动弹,三皇子慢条斯理,已转移了目标,开始专心对付他面前那一盘大猪蹄,眼下气氛安详许多,温慎之还令人添了几个菜,以免众人风卷残云,反令延景明没吃饱。

  待一餐饭毕,天色已晚,温慎之让人送几位皇子各自回家,再回头看延景明仍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有些疑惑般询问:“泥弟弟素不素不喜欢泥?”

  他想了许久,仔细回忆他们先前的对话,勉强从自己知晓的汉话词汇中猜了个七七八八,好像到了此刻才终于回过神来,明白方才温徽守的言行举止,均是在刻意针对温慎之。

  延景明家中兄弟和睦,他不明白二皇子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温慎之想了想,今后他与延景明荣辱一体,而今朝中局势如何,延景明多少也该知道一些,温慎之便坐在延景明身边,笑吟吟同他道:“他想当太子。”

  延景明不明白。

  他将此事代入自身,想若是自己要夺走阿兄西羯大王子的地位……他觉得不可理喻,也有些不可想象,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念叨:“太子有神么好。”

  温慎之微微一怔,像是想不到延景明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唇边笑意更深,同延景明道:“很多人都想当太子。”

  延景明更想不明白了。

  他想,太子应当是皇帝的儿子,而他方才所见的,应当就是大盛所有的皇子了。

  刚才那几人中,除了二皇子有些不合群之外,其余几名皇子……延景明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

  那么依他所想,叛逆的只有二皇子温徽守,想同温慎之争一争这太子之位的,自然也只有二皇子温徽守。

  温慎之显然也并未想要延景明弄明白。

  他令宫人上来收拾桌上碗碟,而后便转头问延景明:“可要去消消食?”

  他方才可见延景明吃了足有数人饭量的食物,一人打败了大盛所有皇室血脉,吃了那么多东西,显然需要消消食。

  延景明也点了点头,又问:“泥们不是有宵禁吗?”

  京中有宵禁,如今闭门鼓已响,他二人当然不可上街。

  只不过,温慎之要带他去的地方,其实还在东宫。

  “往后你要在此长住。”温慎之道,“总该四下熟悉熟悉。”

  他带着延景明在东宫内稍微转了转,昨日大婚,延景明只清楚二人休息的寝宫在何处,今日又知晓了花园与吃饭的地方,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待闲逛起来,他才发觉大盛的太子东宫,好像都比西羯的王宫要大。

  他感慨大盛富庶,着实远超西羯,一面同温慎之绕过花园拐角,到了温慎之的书房。

  如今天子身体有恙,温慎之的病反倒是比他要轻上不少,因而朝中事多由温慎之与忠孝王温恭肃代管,温慎之一日中总有大半时候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他领延景明进了书房,随便延景明四处好奇观看,自个倒是先找了把椅子坐下歇息。

  延景明绕过桌案,正见桌上还铺着一副画了一半的山水图,那笔势恢弘,极为精妙,看着便像是名家之作。

  延景明不是中原的文人,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只觉得这幅画画得真好看,他喜欢极了,只可惜这画还未画完,他便移开目光,又朝着书案另一侧看去。

  温慎之的书桌有些微乱,除了这张画了一半的画纸外,还堆了不少画稿,延景明看温慎之并不介意他翻看,便拿起几幅一一翻过,一时还难以按捺住心中激动,问:“介都是泥画的吗!”

  他那目光之中满是仰慕,令温慎之心中难免有了些自矜之意,道:“是。”

  延景明不由更敬佩温慎之了。

  他表达不出自己对文化人的敬仰,更不好意思说自己除了随温慎之学汉话之外,他还想学一学画画,他又翻开一张图纸,这画上的画面更为精细微妙,好像还换了种画法,连其中的风韵都变了,像是半遮半掩——

  延景明举起手中的画,有些不解,问:“介是什吗?”

  温慎之抬头,一看,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那画上轻纱柔幔,有两人怀抱交缠于一处,虽未曾过多裸露,其间春情却不言而喻,好似艳而不俗,呼之欲出。

  温慎之看着延景明好奇目光,觉得今日这一件事……他或许很难成功解释过去。

  他可见惯了大场面,又怎么能败在这等事情上。

  温慎之面不改色开了口:“是摔跤。”

  第11章 我有一个朋友……

  延景明认真看着温慎之,用力摇了摇头,认真笃定道:“这不素摔跤。”

  他见过摔跤,摔跤绝不会这样绵软无力般抱在一块,他也同阿兄学过摔跤,这绝不是他所见的任何一种摔跤的姿势,这两人这样搂抱着,没有半点防备,那谁都可以轻易将对方撂出摔跤场。

  再说了,这画上虽说是委婉了一些,可延景明总觉得……他应当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他仔细思索,终于灵光一现,想起自己究竟在何处见过类似此画的东西。

  这不就是他在阿兄床头见过的那种书吗!

  西羯民风远比中原开放,也并不忌讳谈论床笫之事,这类型的玩意儿,延景明早已见过了许多次,他丝毫不觉有异,更不觉得书房内出现一张秘戏图是什么奇怪之事,他甚至已将那图画放下了,原想再展开下一张画轴,温慎之却又一次开了口。

  “这的确不是摔跤。”温慎之轻咳一声道,“此物在中原……应当唤作秘戏图。”

  延景明停下手上动作,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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