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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156节

  一旁的卫参谋长在看地图,――他虽然现在是个死人了,但不妨碍他琢磨和总结。

  小陈毫无知觉地打了个哈欠。

  宁馥猛然站起,在帐篷内活人小陈并“尸体”卫参谋长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塑料扎带崩断,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猛虎脱笼。

  留在帐篷里的小陈几乎没来得及转念,――他尚且没有概念――宁馥有多么可怕。

  而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在进入绝境的时候,只能爆发出更强悍、更凶猛、更决绝的力量。

  下一秒,还是卫参谋长率先反应过来,他嗓子里发出一声暴喝,“开枪!”

  “――快开枪!”

  卫参谋长的声音瞬间提高,嘶哑尖锐。

  情急之下,他根本无暇去想自己作为“尸体”是不是能够说话,是不是违反了规则。他只凭着直觉,发出了必须的警告。

  他还没有在这一瞬判断出宁馥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用这样疯狂的方式,要进行的,必然是最后时刻的拼死一搏。

  他也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他们双方所处的是真正的战场、是殊死相搏的敌人,而宁馥是真的被子弹打碎了肩胛废掉了双手,――

  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一掷生死。

  三个人的反应、思绪、动作,都在这短短的一秒内发生。

  那原本微不可闻的,扎带断裂的一声响,此时振聋发聩如同爆炸。

  爆炸的中心,已经迅速地,带着致命的威胁,直击她的目标。

  ――宁馥整个人腾空跃起,一个既凶且狠的迎面踏就朝着列兵小陈跺了过去!

  小陈根本来不及躲闪。

  他的木仓口才刚刚抬起,就感觉一股巨力撞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才是被子弹击中的那个人――

  小陈倒飞出去。

  他的身体撞到了桌子,势头都没被拦下,直摔在帐篷的边缘,这才被厚厚的篷布接住。整个帐篷都跟着一阵抖动,地震了一样。

  他几乎立刻就失去了知觉。

  帐篷顶上的照明灯大幅度地来回摆荡,在这一瞬间在不同的人脸上投下不同的光影。

  卫参谋长下意识地往前冲了两步,然后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没有战斗力的烈士了。

  他只能眼看着,看着拼死一搏的猛兽是如何在红军指挥营地里,拖出一道道惨烈的血痕来。

  他想不通。

  这帐篷里只有两个警卫连的兵,和他这一个已经牺牲的参谋长,宁馥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刻突然发难?她要拼死,用命再换一个士官?这不值。还是说,她还想要从这全是红军的营地里突围出去?

  ――她很讲规矩,对付小陈的时候完全没有用手。

  可再想对付其他人,只用双腿……恐怕不那么容易。

  来不及再多想,帐篷外的士官小李已经冲了进来。

  然而他的木仓也没机会击发。

  宁馥从帐篷内摆在门口的窄桌上一跃而下,像锁定猎物的豹子,双腿一剪,已将小李拖入了帐篷里。

  这里是她单人的绞杀场地。

  小李的木仓被踢飞出去,女飞一只膝盖顶住他躯干,将他压死在地面,另一条腿死死钳压住了他的右手。

  在他的左手来得及握拳挥出以前,女飞已经俯下身。

  她的牙齿间叼着一柄勺子,勺子的边缘抵住了小李的眼窝。

  小李松开了手。

  女飞吐掉了叼着的勺子,仍俯下身,她用牙齿简单粗暴地撕开了小李肩膀上的粘扣。

  里面是通讯器。

  小李不知她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他看见了一旁卫参谋长骤然震惊的神色。

  这几秒钟的变化太快,帐篷外面轮岗的兵终于冲进来。

  几发子弹从后面打在宁馥身上,帐篷里冒出一阵红色的烟雾。但是已经晚了,太晚了。

  在这以前,女飞像练习了千百次一样,用下巴调整了通讯器的频段。

  她呼叫的是蓝军的指挥中心。

  “……北纬32°37″东经118°29″,请空袭炮火覆盖!请空袭炮火覆盖!”

  作者有话要说:馥馥子:骨子里是英雄的血液

  今天看了一天抓老虎不愧是东北顶流金渐层,好大啊!

  第120章 碧血丹心(41)

  帐篷里像刚举行了一场失败的烟花表演。

  象征阵亡的红色烟雾终于散开了, 宁馥翻倒过来,仰躺在地上,喘了两口气,然后一轱辘爬起身来。

  她这动作几乎引起了一连串人的一连串连锁反应, ――好几支qiang的木仓口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她, 红军警卫连的兵, 各个手指都搭在扳机上。

  哪怕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人已经宣告阵亡了, 他们警惕的心弦依然紧绷着。

  宁馥只是赶紧凑到帐篷边把列兵小陈扶起来, 让他靠着帐篷旁的支撑物, 然后伸手摸了摸列兵的胸口。

  “你干什么?!”红军的一个兵生硬地问。

  宁馥松了口气:“肋骨没事,一会儿他估计就醒了。”

  她补充了一句:“我收着踢的, 不过有点怕他缺钙。”

  卫参谋长面无表情、鬼魂一样站在她身后,幽幽地道:“谢谢你关心我们的兵。”

  他转头对几个警卫连的战士示意:“把她拖到指挥帐篷去。”

  ――也让老宁看看, 他的宝贝闺女做出了什么英雄壮举!

  两个兵完美地理解了卫参谋长的意思,走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宁馥两条胳膊,就把她倒着往出拖。

  宁馥抗议道:“你是尸体,你不能命令他们!我自己能走!”

  卫参谋长哼了一声,“我不命令他们,他们会直接处置你的‘尸体’。另外, 你也是尸体了,少说几句,对你自己好。”

  这一张嘴,实在太招人气恨!

  指挥帐篷里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宁馥被实打实地拖进来时,十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刺向她。

  宁馥自己找了个凳子坐。

  帐篷里有一种怪异的氛围, ――他们都已经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动作了, 蓝军的轰炸距离他们只有5秒钟。

  换句话说, 这一帐篷的红军防空团主力的指挥者, 正在读秒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五。

  四。

  三。

  二。

  一。

  屏幕上代表整个红军防空团的那一片亮红色的区域,在蓝军空袭炮火的完全覆盖下彻底熄灭下去。

  “啪。”有个参谋将笔扔在桌面上。

  宁建业走过去问宁馥:“你什么时候打好的算盘?”

  宁馥这一回实话实说:“来之前。”

  宁建业叹了一口气,“有必死的决心,很好。恭喜你成功了,宁馥同志。”

  早该想到。

  一人一刀,她连装备补给都已经甩下,就是冲着以身为刃,刺刀见红来的。连后路都没给自己准备,从被俘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有的计算,都是为了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每一点胜利的可能。

  宁馥犹犹豫豫不知道是不是要起来立正敬个礼。

  然后听她爹又道:“红军防空团指挥部现在是全部阵亡状态,炊事班也熄火,没你的饭了,自己回集合点去吧。”

  说完摆摆手示意宁馥赶紧走人。

  宁馥灰溜溜地站起身走了。

  ――她爹果然还是生气了!

  *

  距离集合点还有二十多公里,中间要穿越各种难走的地形,宁馥觉得两小时前自己肚子里的西红柿鸡蛋和大米饭正在以光速消失。

  黑灯瞎火的,她要先穿过一片树丛,才能找到通往集合点的那条小公路。

  快走出树丛的时候,宁馥隐隐约约听见了螺旋桨的声响。

  是直升机。

  这架黑黢黢的“大蜻蜓”似乎正在树丛和公路间来回徘徊,飞得很低。宁馥再往前走几步,都能感觉到螺旋桨刮起的气流在空气中拂动她的头发。

  反正她已经阵亡了,来着无论红蓝,是敌是友,现在都能叫上一声“同志”。再没什么可谨慎的。

  宁馥几步跨出了树林。

  直升机上的探照灯正照在她身上。

  从上往下俯视,绵延的山林和时不时隐没在深暗丛林中的公路写出寂静而苍茫的底色,而这一束圆柱形的聚光,恰恰笼罩在那几乎无法被注意到的身影上。

  她身上穿海军迷彩,跨越层层林海,山峦万重。

  一道绳梯从直升机上放下来,正垂到宁馥眼前。

  女飞耸耸肩膀,不知道是哪位兄弟部队的,这么好心拯救她这个要靠双腿翻山越岭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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