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仁,你这是在求我么?”
唐欢上上下下打量着唐天仁,戏谑地笑了起来,心中有着一丝快意涌动。
十数年前,已有身孕的母亲受伤被其所救,却不料此人竟是居心叵测,竟想趁机逼迫母亲为其姬妾,若非那时母亲抵死不从,而此人也似乎心有顾忌,不然的话,恐怕早就让他得逞了。
虽然最后母亲离开了唐家,可他却顶着个唐家私生子的名头过了十数年。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母亲想必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没有澄清,因为这种事情,怎么解释都澄清不了,反倒会引起更多的流言蜚语。不过,此前的唐欢,却因此而饱受唐家子弟欺压。
甚至数月前,还被唐鸿等唐家子弟错手打死。
若非冥冥之中,唐欢的灵魂自地球而来,重生于刚刚逝去的少年唐欢身上,荣耀大陆早已没有这么个人了。
而造成这个后果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的唐天仁。
“你……”
唐天仁怒不可遏,却狠一咬牙,咽下了这口恶气,沉声低吼道,“唐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欢突然笑容微敛,轻轻地叹了口气:“连我想要干什么都还不清楚,看来死的人还不够多啊!”
说话间,唐欢两道目光越过唐天仁,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唐星等唐家子弟。
近乎同时,唐欢的脚步也开始继续向前迈动,手中长枪热意逼人,直指对面的唐天仁,眼眸之中,寒意森然。
“慢着!”
唐天仁面色骤变,脚步竟是微微浮动,似乎想向后退却,却又将这股冲动强行忍耐了下去,“唐欢,你母亲坟墓被刨、尸骨被毁是何人所为,我不知道,但与我唐家绝对没有丝毫干系,你无凭无据,休想诬赖我唐家!”
说出这番话时,唐天仁几乎心都在滴血。
在这座怒浪城中,唐家没有达到一言九鼎的地步,却也无人敢于招惹,哪怕是神兵阁举办“器炼赛会”这等盛事,观赛台上也总会有唐家家主的一席之地,唐家子弟也是莫不以出身为荣。
哪怕是到了前一刻钟,唐家依然是如日中天。
可没想到才过去这么一点时间,唐家就已经变得威严扫地。在那几个七阶大武师被杀之后,连他这个唐家家主也不得不强压着胸中的愤怒和仇恨,放下尊严,对仇人低声下去地进行解释。
曾几何时,唐家家主竟沦落到了这等地步。可现在,他就算对唐欢再怎么痛恨,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是么?”
唐欢唇角微挑,手中龙凤枪只是微微震颤,便爆散出了滔天热浪,“没有证据不要紧,我这条枪便是证据!”
“唐欢,你……”唐天仁被那股暴涨的热意逼得后退了数步,一张面庞胀得通红,直欲吐血。
“唐欢,你也太霸道了!”
“死就死吧,我们别怕他!”
“唐欢,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唐家……我们唐家……老祖宗还在,我们唐家也不是好惹的!”
“……”
众多唐家族人接二连三地喝骂,唐天士和唐天峰绕了一个圈后,也回到了唐星和唐俊等人身畔,都是满脸的悲愤和惶然之色,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豪强恶霸欺侮的哀怨小媳妇一般。
不远处,已经会合的唐雄和青叶听到这声声囔叫,禁不住面面相觑。
“欺人太甚?”
唐欢闻言冷笑一声,眼中讥诮之意更浓。
最初之时,这帮家伙可都是喊打喊杀,盛气凌人,若唐欢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六阶武师的话,早就不知道在这唐家的演武场内死了多少次了,可现在,这帮家伙倒是觉得委屈起来了。
“呼!”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唐欢疾步上前,手中龙凤枪便已如弹簧般跃至上空,居高临下朝唐天仁轰了下去,令人心神骇异的热浪宛如瀑流一般,顺着长枪的砸落之势倾泻而下,势不可挡。
“大哥,小心!”
“家主,快退!”
唐天士、唐天峰和众多唐家族人惊叫出声。
唐天仁同样是心惊肉跳,神色大变,几位长老都死了,他可不觉得自己能硬撼唐欢。几乎是在唐欢挪动脚步的瞬间,他就已毫不犹豫地暴退,手中长剑化作一抹黑色流光朝着斜上方的枪影撩斩而去。
“当!”
下一刻,似能将耳膜都震破的鸣响声陡然迸发。
那黑色长剑斜劈在枪杆之上,却立刻就被反弹而出,而龙凤枪只是微微偏移了些许,便继续势若雷霆万均地呼啸而下。
不过,唐天仁这一剑到底还是稍稍迟滞了长枪的沉落速度,让他趁势脱离了唐欢这一枪的攻击范围,旋即那龙凤枪枪头便从他身前约莫半米处划过,可炽烈的热意却似要将他躯体都燃烧起来似的。
哪怕是极其惊险地避让了过去,唐天仁也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强忍着整条右臂的酸麻之感,继续拼命后退了数米,这才惊魂甫定,咬牙切齿地盯着唐欢:“唐欢,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就叫过分?”
唐欢呵呵冷笑,目光扫过唐家众人后又回到唐天仁身上,一脸嘲弄的道,“这么多年来,在这怒浪城中,你们唐家做的过分的事情还少么?唐天仁,不必再说废话,刚才这一枪的证据够是不够?”
说到最后,唐欢话中已满是威胁之意。
“你……”
唐天仁胸脯急剧起伏,脸色忽红忽白,既屈辱又愤怒。打不过对方,众多唐家子弟又被对方控制,甚至还损失好几个七阶大武师,他现在已是没有任何办法,此刻的他便如同一只困兽,简直就要疯了。
“大……大伯……”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这近乎鸦雀无声的演武场内,这声音虽小却显得异常刺耳,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循声望了过去。
那开口之人,竟是唐鸿。
“何事?”唐天仁黑着脸低声咆哮,神色狰狞。
“我……我……”
唐鸿战战兢兢地瑟缩着身躯,口中嗫嚅了好一会儿才狠一咬牙,“那……那事好像是伯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