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不想再问了。因为邵景行虽然不是特事科的人,但他们却仍旧并肩战斗了。而且他有种预感,也许以后还要这么战斗下去呢。
当然,他并没有预知异能,所以这种预感也许是不准的。但不管怎么样,他觉得不需要问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睡吧。”霍青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邵景行今天看着似乎没什么伤,但心头血损失也是伤人的,至少他应该好好休息。
邵景行觉得自己睡不着,但不知道怎么的,霍青的声音好像有催眠能力似的,他居然眼皮发沉,到底还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邵景行觉得腰酸背痛:“这还是特护病房呢……”
其实霍青觉得这床已经挺好了,但邵景行在有些方面简直像个豌豆公主。不过他是从小就过惯好日子的,这也没办法。
“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不!”邵景行很倔地说,然后又想了想,“等我问护士再要床褥子——算了,我自己回去拿一床吧,正好再拿几件换洗衣服来。你也得换啊,还穿我的吧,就这么决定了。”
既然(单方面)决定了,邵景行就立刻行动。先去食堂把早餐买上来,然后他就跑回去了,一路上还打算着找家店订个汤,医院食堂的饭跟所有的食堂都差不多,味道真不怎么样。让受伤的人还吃这种东西,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折磨。
这么盘算着,邵景行掏出手机边走路边翻起了美团。他看得太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注意一辆车悄悄开到了他身边,直到有人从后面搭住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然而颈侧传来的轻微刺痛让他只把头转过去一半就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邵景行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是被人装在了一个袋子里。
难道是要把他沉塘吗?是什么人?跟他有仇,还是跟邵仲言有仇?
一瞬间邵景行脑袋里滑过了无数的想法,他本能地想挣扎,但稍稍一动就发现那个袋子虽然很软,但韧性极好,密密地裹在他身上,让他根本动弹不得。而且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之前被注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并不难受,反而好像觉得很舒服,舒服到懒懒的根本不想动,连话都不想说。
不会是什么新型毒品吧?邵景行顿时慌了起来。他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但有些东西他是绝对不沾的,哪怕是号称还不如烟草害处大的大麻他也不碰,就是因为他怕自己意志力不坚定,沾了就再也脱不开。他曾经见过吸食到后期的人,简直就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
不会他将来也变成那个样子吧?邵景行拼命安慰自己:冷静,冷静,他还有异能呢!之前连肝癌都能自愈,就算给他注射的是毒品,他也一定有抵抗能力。
这么反复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他总算冷静了一点儿,这才感觉到身下颠簸,应该是在一辆车上。
被绑架了。邵景行想了半天,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究竟为什么呢?他觉得大概率还是因为邵仲言,因为他自己现在已经没钱了,单纯绑架他根本没什么好处,唯一的理由就是拿来威胁邵仲言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暂时还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小命。这么想着,邵景行又镇定了一点,开始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并没有市区公路上那嘈杂的声音,所以这是到郊区了吗?倒是车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就坐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
这么看来,这是辆三排座的商务车,这个发动机的动静——是辆别克?
就在邵景行凝神静听的时候,车忽然停了,然后有人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接着一个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就响了起来:“人搞到了?”
“哎,搞到了搞到了,就在后座上呢。”另一个声音讨好地响起来,“那麻醉药真好用,一下子人就倒了,连半点声音都没有,看起来就跟喝醉了一个样。”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邵景行脑袋里猛然灵光一闪——妈的,这不是陈总那倒霉侄子陈祥的声音吗?
居然是陈祥绑架了他?邵景行简直难以置信,这是因为他治好了陈总,没让陈祥得手,所以恨上他了?
沙哑的声音显然对陈祥的马屁不为所动:“他真知道那里头的事儿?”
“肯定知道。”陈祥连忙说,“之前我叔那病就是他治好的。石哥你不也说了嘛,我叔遇到的那个就是那些东西,我看他很明白,说得头头是道的,还能给治好了,那肯定是内行啊!”
我不是内行!我当时都错把蜚虫当焦冥了!
邵景行在心里疯狂反驳,深恨自己当时不该那么死要面子,要是承认说错了,说不定陈祥就不会把他当内行了。
“那也未必!”石哥有些烦躁,“我告诉你小子,要是找不到那地方,别说钱了,你小子就等着我卸你一只手!”
“这个……”陈祥就有点心虚了,“我问过我叔,他那肯定是在湘西碰到的那种虫子。等到了那个地方,这,这个小子是内行,应该能……”
石哥马上就发现了他的心虚:“什么应该!你小子到底绑了个什么人来!”
“大哥。”开车的人阻止了石哥当场暴打陈祥,“已经这样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把他交给贺先生,也能顶一顶嘛。就算咱们没找到东西,找到个懂点这事的人也算是个交代——期限快到了啊。”
石哥低声咒骂了一句:“早知道姓贺的钱那么不好拿……”后半句话他没再说,只是点了根烟抽起来,车里顿时弥散开一股子有些呛人的烟味……
第51章 贺先生
车里沉默的气氛把陈祥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是为了还赌债才接了这个生意——这个石哥说要找个懂风水,知道山海世界的人。
陈祥不知道什么叫山海世界,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山海世界指的就是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存在的地方。本来他以为那是阴间,但问了问石哥,才晓得他们说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只有在神话传说里才存在过的东西。
本来陈祥以为这个钱他挣不到了。他虽然也认识一些个号称高人或者大师的,但那都是些糊弄人的,拿去骗骗普通老百姓就算了,要是骗石哥——他怕骗了钱没命花,所以还不如回头去往自己叔叔那儿下下功夫。
但是哪知道九十九下都拜了,就输在这最后一哆嗦上,眼瞅着能把他叔忽悠住了,偏跑出来一个邵景行,硬生生把他的生意抢走了。
陈祥简直恨得心里都要滴血。他的赌债拖得越久就滚得越多,难道真要卖自己家房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之前石哥的那个委托——邵景行说的那个什么焦冥,他回家之后上网查了一下,就是出现在《搜神记》里的,那《搜神记》他也知道,不就是记些神神鬼鬼的么!
这才叫天无绝人之路呐!陈祥立刻就去找了石哥。他也是习惯性吹嘘,把自己叔叔在湘西被“鬼附身”的事儿吹得天花乱坠,石哥果然相信了他,觉得邵景行能认识焦冥,一定是个内行。
之后他们盯了几天邵景行的行踪,今天终于捡到他落单,干脆利落就把人给弄了来。不过人弄来之后陈祥才想起来,当时石哥说过,他是要找个人带他们进那什么山海世界,但通往那个世界的门普通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有懂行的人才能找到。
陈祥被赌债逼得发急,听说有钱就赶紧接了,都没怎么仔细听石哥的要求。这会儿人都绑来了,石哥一提这茬儿他就有些傻眼了。不过他脑子转得快,想想那焦冥既然是山海世界出来的东西,那湘西一带肯定有门,叫邵景行去找就是了。至于说邵景行能不能找到……他先拿到钱还了债再说吧。
“你跟我们一块去湘西。”石哥闷着头抽了半支烟,突然开口。
“什,什么?”陈祥猝不及防,顿时慌了,“我,我也去?不,不用了吧?”
“你想跑?”石哥抬起眼,凶狠地扫了他一眼,“你这是随便弄了个人来糊弄我的吧?”
“不,不,我哪敢啊!”陈祥被他看得腿都软了,“我,这个是——我,我欠了人钱,这,这得赶紧还钱,不然利滚利的……跑一趟湘西回来,这钱又得翻一番了啊,到时候我这只手怕都保不住……”
石哥根本不理睬他:“你少废话!你跟着去,要是找得到门,钱我一分不少。要是找不着,用不着别人,我先剁了你接钱的这只手!”
陈祥简直是眼前一黑了:“石哥,这,这没这规矩啊……”他现在后悔了,这石哥手下人不多,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别说剁他的手,就是把他弄死在湘西老林子里也不稀罕啊。
“老子就是规矩!”石哥也非常之烦躁。其实陈祥不知道,他现在也后悔呢。
他们其实是一伙盗墓贼,什么深山老林子都去过,也遇到过一些怪事,死过人。年轻的时候追求刺激,而且偷到好东西倒手就能赚钱,花天酒地的日子过起来也十分痛快。只是这几年国家的各项措施越来越周全,他们这碗饭也就不好吃了,年轻的时候又没攒下什么家当,日子就越来越过不下去。
石哥也不大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到这一类的活了,找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或者东西,他们有从前盗墓的经验,也做成了几单生意。但这样的活还是少,他们又大手大脚惯了,日子还是过得越来越窘迫。
“也是我看走了眼……”石哥有些发呆地坐着,任由烟头上燃起长长一段烟灰。
他见到那个贺先生的时候,手头正缺钱。
贺先生长得斯斯文文,出手也大方,还肯先付一半的钱。石哥以为他跟以前那些人一样,多半又是哪个有钱人的代理。只是他提的要求有点古怪,要的不是什么古董珍玩,而是要找一扇门。
在这行里混了这么久,石哥对这种事也是有些想法的,只是没有这位贺先生说的那么明确,他说那个地方不叫阴间也不叫冥界,而叫做山海世界,而他要找的,就是进入山海世界的门。
这要求是很奇怪,但石哥也曾经听说过更奇怪的委托,比如说找一种长得像燕子一样的灵芝,或者是找到传说中的人鱼。
像这种委托,其实对石哥这种人来说是好事,因为即使找不到,委托人也不会太跟他们计较。如果他们能提供一点委托人觉得有价值的消息,甚至连定金他们都不会收回。
石哥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接了贺先生的委托的。他们都没家没业的,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到时候这贺先生去哪儿找他们?反正贺先生给的一半定金也不算太少,他们拿着这钱先过两天再说。说不定能再让他们找到一单大生意呢。
结果,石哥很快就发现他错了。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石哥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好像那根透明的蛛丝还勒在那里一样。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贺先生是怎么做的,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咒,但那天晚上他在梦里看见了贺先生,他还是那么斯斯文文地笑着,问:“石先生,门找到了吗?”
虽然是梦,可是石哥却并没有一般梦境中的迷糊,反而相当清醒。所以他当然是把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拿出来,瞎扯了一番他们如何努力打听,好像听说在云南那边有些线索云云。
贺先生笑着听完了他的话,然后温和地说:“石先生是不是觉得,云南那个地方离得那么远,我就找不到石先生了?”
石哥当然是立刻否认,但贺先生也不跟他争辩,只是微笑了一下,仿佛不经意似的摆了摆手。然后石哥就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某种毛绒绒的东西从地上滑过去似的。
石哥猛然回头,便看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衣。但这女人的衣着和发型都有点古怪,有点像石哥看过的什么汉服cos之类,但说不上哪里又不太像。但还没等石哥仔细看看,女人一抬手,石哥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根绳子勒住了。
但是绳子在哪里?石哥本能地伸手去脖子上摸索,但很快他的手腕就被另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勒紧,他还是借着光线的反射才发现,女人的袖子里延伸出几根透明的细绳,缠住了他。
即使是在梦里,石哥也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而贺先生仍旧微笑着站在那里,直到石哥已经开始翻白眼,才轻轻摆了摆手。下一秒绳子松开,石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握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女人那长长的、直拖到地的裙摆下头露出来半截生满了毛的东西,他无意识地一边咳嗽一边盯着,过了几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好像是某种昆虫的腿,比如说——蜘蛛。
那一瞬间石哥就知道这贺先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了,果然贺先生冲他笑了一下:“石先生,如果不能完成我的委托,我可是会生气的。她——”他冲女人指了一下,“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呢。”
“我,我还你钱……”石哥在梦里艰难地说。但贺先生却很温和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拿了我的钱,就必须完成委托,我是不接受退款的。毕竟如果不成功,我的小宠物也能得到一顿美餐不是吗?”
他说完话之后就转过了身,石哥也从梦中惊醒,满身的冷汗。开始他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梦,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脖子和手腕上都有清晰的勒痕,而且胸口上还多出了一片形如蜘蛛的青痕,摸起来仿佛还有点毛绒绒的。
石哥这会儿才知道钱确实是不能随便乱拿的,可是时限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他开始拼命打听消息,甚至不惜往外撒钱,然而这种消息往往可信度很低,稍微深究一下就会发现都是假的。正当他开始绝望的时候,捞到了陈祥这根救命稻草。
陈总被鬼附身的事儿闹得挺大,石哥是能打听到的,所以陈祥的话可信度就很高了。再说时限已经这么紧,石哥也只能选择相信陈祥,把邵景行给弄了来。话说弄倒邵景行的麻醉针还是当初跟定金一起从贺先生那里拿到的,贺先生的说法是如果在门里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可以使用,所以石哥就直接用在邵景行身上了。
当然他怕把人弄死,所以只用了极少一点点,结果效果十分好,人连个声都没出就晕了,于是他便假做搀扶醉酒同伴,不着痕迹地把人架上了车。
但是现在看陈祥这样子,好像并没有完全跟他说实话。这个人可能确实知道一些那个世界的事,但究竟能不能找到门,陈祥却是半点把握都没有的。
这种情况下,石哥能让他跑了才怪呢。要是找不到门,在贺先生弄死他之前,他就先弄死陈祥垫个背!
这些邵景行当然是都不知道的,他知道的只是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他被人扛起来走了一段路,再见天日的时候就在一间旧车库里了。
石哥跟他的声音一样长得十分沧桑,一双眼睛盯着邵景行的时候好像饿狼看见了鲜肉,开口就问:“你知道进山海世界的门吗?”
邵景行当然是知道的。刚才他在袋子里听见了石哥跟陈祥的对话,就已经隐隐猜测到石哥要找的是什么了。但他当然不能这么快就承认,于是做出一副刚刚醒来还一脸茫然的模样:“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他一边装傻,一边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车库面积不大且破旧,墙角堆了些零件,看起来像是个临时落脚处。因为只有一扇不大的窗户,所以光线也不怎么明亮,从脏兮兮的玻璃里看出去,是一排毫无特色的民房,好像是些路边店,别的就看不到了。
至于他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结实的尼龙绳捆着,刚刚被从袋子里拖出来——被绑着他倒不怕,但身上那种无力感还在,想动一动都有点困难,这就比较麻烦了。
邵景行的回答让石哥一下子就烦躁了起来,转头瞪着陈祥。陈祥立刻就慌了,跳上来抓起邵景行的领子:“你不是给我叔看好了病吗?那个焦冥你都知道,那你肯定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吧?”
他也是表情狰狞,越说声音越大:“你肯定知道!你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的,还知道焦冥一般不寄居在人身上,还知道它们是变异的,会吸血,那你肯定知道它们是从哪来的!”
“行了!”石哥的脸都能刮下一层霜来了,他把陈祥拨拉开,用了自以为比较和气的声音对邵景行说,“我听陈祥说了,你是个高人。”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邵景行真想给他来个否认三连。但是石哥已经接着说道:“哥们儿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找找那个焦冥是打哪儿来的。只要找到了,保证把你毫发无损地送回来,你看怎么样?”
邵景行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那东西,不是在湘西遇上的吗?”
石哥压着急躁的心情和火气,尽量耐心地说:“是。我们就是想去湘西,找找这东西的栖息地。”门应该就在那附近吧?要是能找到那个地方,即使找不到门,应该也可以向贺先生交差了。
邵景行苦着脸:“我又没去过湘西,连那位陈总究竟去过湘西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得到。你既然知道焦冥,就该知道那东西肉眼几乎看不见,怎么找啊?”他得拖延时间,看天色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他这大半天都没回医院,霍青一定会起疑心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发现他失踪了,然后想办法找他。
唉,要是原来的青蚨血还在就好了,他在医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再让霍青和他滴一次青蚨血呢?
石哥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了:“你可想好了,要是找不到,我落不着好,兄弟你可也就别想再回家了。”
我答应了你也未必能回家啊。邵景行正在想要怎么回答,就听见车库外头有人很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
这车库用的是老旧的卷帘门,敲起来声响巨大,但那不紧不慢的节奏听起来却好像——很有礼貌似的。
石哥眼皮跳了一下,并没答应。他们进来之后就把卷帘门拉了下来,伪装成里面没人的样子,那还会有什么人来敲门?
但是他不答应,门外的人似乎就不打算走。隔了几秒钟之后,那礼貌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石哥眼皮子乱跳了一会儿,终于向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大声问:“谁?”
“我。”外头传来一个很温和的声音。
“谁知道你他妈是谁啊?”石哥的同伴,也就是刚才开车的司机用极低的声音骂了一句,然而他马上就发现自己老大的脸唰地白了,“大哥?”
石哥嘴唇哆嗦了两下,挤出了一句话:“贺,贺先生?”
嘎吱——卷帘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被硬生生地抬了起来,露出站在外面的身影。邵景行眯起眼睛看过去,只见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站在车库门外,身上穿着干净的衬衫西裤,甚至还打着领带,仿佛一个精英白领似的,冲石哥微笑了一下:“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