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皇目光凉了凉,阴恻恻地微微眯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给每一个人都做一次心理催眠测试,不就可以分辨出哪些人是潜藏在机关里的特务了?”
他这么一说,铁手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不过,他也不懂催眠,觉得还是不太敢相信。
“怕是不太容易吧?那玩意儿太玄乎了。再者说了,咱们zmi的成员数量太多,分布太广,要完成这项工作,难度实在太大了,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权少皇峻峭的面孔上带着一抹笑意,高大的身躯懒洋洋地斜躺在座椅上,眼睛半阖着,一只大手轻轻叩着汽车扶手,节奏感很强,声音却拉得很长。
“全部不太可能,但重要项目上的人,确实有必要。”
铁手抿着嘴,点了点头。再次,提高了车速。
中政大学。
权少皇曾经来找过吕教授好几次,不需要人指点,one―77非常顺利地就驶入了吕教授的宿舍楼外面。
那一幢宿舍的房屋,看上去和普通大学的教职工宿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静静地伫立夜幕之下,朴实得几乎没有任何特点。
上楼之前,他又打过电话,吕教授的电话还是不通。
于是,带着铁手,他直接上了楼摁门铃。
门铃响了,好半晌儿没有反应。
咚咚咚――
他直接敲门儿,还是没有人应声。
竖了竖眉头,他又敲了三声儿。终于,屋子里有了脚步声儿。
咔嚓,门开了,来人声音有些迟疑。
“你们找……你是权先生?”
开门的人,不是吕教授。而是,他的丈夫兰教授。
这老两口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熬成的夫妻了。一起上学,大学毕业后,又一起去了美国留学,生活过十余年才回来,回到国内后,又同时任教于中政大学。可是,虽然他们俩都在外面购买了新房子,但唯一的女儿已经出嫁了,两老口还是习惯住在校园里。按吕教授的说法,接近年轻人,心态会更年轻。
对于吕教授两夫妻,权少皇向来比较敬重。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过来。一边儿带着歉意地笑,他一边儿将手里提前准备好的果品礼物递了上去。
“兰教授,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才来打扰你们,请问吕教授在吗?”
人情世故上的事儿,权少皇做得很到位,自然不会空着手来。
兰教授大概没有料到他们会大晚上的登门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呵呵呵的笑着,一边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一边带着笑意地将他们迎进门。
“呵呵,权先生你太客气,人过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说到这儿,他又冲着卧室那边儿喊。
“老吕,来客了!”
换了拖鞋进了屋,权少皇与铁手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见兰教授又是忙着沏茶,又是忙着拿吃的招呼他们,心里便为这大晚上的到访有些不好意思了。
“兰教授,你别忙着招呼我们,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兰教授一脸的笑意,很是热情。
“没事没事,人老了,反正也睡不着,你们来了正好。”
环顾着眼前干净整洁的房屋,权少皇与兰教授客套了几句,吕教授便从卧室里吸着拖鞋出来了。吕教授看上去约摸有五十来岁,笑容温和饱满,眼角有着明显的鱼尾纹,中等富态的身材,穿着打扮朴素雅致,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高级知识分子的独特气质。
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刚进入睡眠不久被吵醒的。
“权先生来了,找我有事儿么?”
一坐下来,她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知道,人家大晚上跑过来了,自然不会是来聊天的,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两个人之前打过交道,对于权少皇与占色之间的纠葛,吕教授其实知道得非常多。
在吕教授带过的所有学生之中,她最喜欢其实也就两个。
一个是比占色高两届的章中凯,另一个就是占色了。
自到今天,她都还能清楚地记得占色在研究生入学复试时的样子――情绪焦灼、面色憔悴、神态黯然。依了她心理学的经验,当时就知道这个姑娘肯定受过感情的创伤,心里存在很大的问题。
占色的笔试成绩一般,在口试环节表现也不是很好。本来她是不想收她做弟子的,可是就在口试下来,占色却冲过来拦住了她,她固执地盯着她说,她就是想要考她的研究生,她的目的本就是冲着她的头衔来的。
然后,她问了那姑娘执意找她的理由。
再然后,她就多了一个病人,同时也多了一个学生。
其实,就在占色拦住她的当时,她就决定要收下她了。
一个执著于某事的人,更容易成功,也更容易下苦功。
而很多时候,勤奋,比天赋更为重要。
后来占色在犯罪心理学科上的表现,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在她教授过的许多学生中,除了章中凯属于天生就有天赋,表现也一致优异,然后留校任教之外,就数占色最为认真刻苦,成绩冒尖儿了。
当然,在权少皇第一次找到她,要了解占色的事情之前,她只知道占色与那个‘四哥’的故事,并不知道权少皇。因为,在占色的故事里,并没有‘四哥’的名字。甚至于吕教授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当初的占色,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四哥叫做权少皇。
权少皇找她,其实不止一次。
吕教授这个人,年龄不小,性格温和,却十分有原则。
最开始的时候,无论权少皇对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告诉他关于占色的半点事情。且不说占色与她的关系,就论她的职业道德,那也是不容许她说出去的。
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再后来权少皇来的次数多了,‘诸葛亮三顾茅庐’的现实版本就诞生了。不知道出于女性天生对爱情的相信,还是出于对这个痴守了几年的男人有着一种母性的同情心,她终于告诉了权少皇那个解开占色封闭记忆的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