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都说做老总的,身边儿都得带着几个贴心的漂亮小蜜么?我说战哥,你今儿带的这个小蜜,好像年纪大了点儿啊?”
这就是权少腾,说话从来不客气。
当然,他也不会觉得有必要对她客气。
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面,有太多太多妖娆而精致的女人,只要他们乐意,勾一勾手指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女人。甚至于,他们也可以让各式各样的女人,都同时围在他们的身边儿打转。
所以,此刻的占色,定然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心里一想,她不免苦笑。
这个权老五,还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啊。
低头瞄了占色一眼,严战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你小子,就知道洗刷我。最近怎么样?”
权少皇无名指掠起,抹了一下眼梢,不羁地笑着说:“不就这样儿么?你刚都瞧见了啊,为了共和国卖命,做社会主义的奴隶呢。”
“得了!”严战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在我的面前叫苦啊,谁不知道你权五公子风流倜傥,笑傲京都?”
轻‘哧’了一声儿,权少腾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左耳上的耳钉,似笑非笑地目光突然就那么看向了占色,若有所指地说:“战哥,外面的人都传我风流,可我就告儿你一人儿啊。我还原装正版呢。……不如,你借个小蜜给我,让我风流一把?”
心里倏地一紧,漏了风。
占色微垂着头,眼风都不敢扫他一下。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认得出来她才对呀。
既然他认不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会随便去调侃严战的秘书?而且,还是一个长得不咋样儿的秘书?!心里突突地跳着,老实说,她有些紧张了。
嘴唇勾了勾,严战的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一看就是个老练的家伙。
“行了,甭打趣儿我了,忙活去吧!我也得进去了,今天人多。”
“好,战哥,呆会儿见。”
权少腾邪魅一笑,那一双狐狸般晶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促狭的光芒来。
离开了权少腾,占色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儿。
忽略掉脊背上扫过来的一抹暗芒,她微埋着头,跟在严战的后面,由着指路迎宾带领,在2号楼前的签到处签了到,然后进入了宴会大厅。
一踏进去,她不免有些窒息。宴会厅实在太严肃庄重了。而且,好多的人,衣冠楚楚的人。好多的灯,璀璨夺目的灯。一团一团的粉光暗晕,看得她有些脑袋发晕,也没有看见权世衡究竟坐在哪个位置上。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
看着一张张平时在新闻里才会出现的面孔,跑马灯儿似的在她的眼前晃动,想到这些人所代表的权势与地位,她的人走在辅着的大红地毯上,觉得有一种闯入了迷宫的迷茫感觉。
或者说,那是一种暴风雨中的海浪冲击感。
虽然,眼前一派和谐。
可她就是莫名觉得心慌。
权少皇他要怎样对付权世衡呢?
在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迷宫里,她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次m国派来的代表团,从商务部长以下,共有57名m国的商界领袖随行。其中,有32家m国大企业的代表随团。而权世衡现在的身份是贸易代表,大使级内阁官员。如果他要在国内出现了意外,就不仅仅是两国邦交的问题,那样产生的结果和影响,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而且,作为访华的贸易代表,权世衡在国内享有外交豁免权。
一个享有外交豁免权的人,就算他犯了事儿,也能不受司法管辖,不受诉讼管辖。国内的任何机关都不能搜查他,不能监控他。也就是说,权世衡他就算站在权少皇的面前,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一个这样的人,他到底要怎么对付?
“小王,我们那边坐。”
正在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思考的时候,严战突然笑着拉了一下她的手,低下头来,敛着眉头,冲她使了一个眼神儿。
“好的,严总。”
占色轻轻笑着,依旧低眉顺目的跟着他,往靠近主席台的一张桌子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正式的宴会,作为政府部门为了欢迎来访贵宾而举行的宴会,其格调、其安排,以及服务的程序,基本等同于国宴。除了不用奏国歌之外,进来的宾主之间,都严格按照身份和地位来排席次和座次,在礼仪上,有特别严格的要求。
还没有走近,占色就看见了他。
权少皇。
一身儿黑色定制的手工西装,配上了一条浅蓝的条纹领带。坐在那里的那个男人,用玉树临风来形容实在太委屈他了。慵懒、狷狂、冷傲。此时的他,如一块上好的玉石,用一种绝对狂妄的姿态看着她和严战,鹰隼得幽暗冷酷的眸底,像极了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
是了!
就算别人认不出她,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她呢?
不过,与她预料的一样,他真的没有相认。
因为他的左手位置上,坐了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其实唐瑜真的与她长得太像了,像得就这么晃眼一看,她都认为那是她自己。今天的唐瑜,显然精心打扮过。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十分干净,只化了一点儿淡妆,五官姣如明月,皮肤白若凝脂,一头及腰的长发柔顺而服贴披散着,干净清爽的样子,如同一个不染人间烟火的美丽天使。
隐隐的,她觉得心脏往下沉了一分。
从容的挽着严战的手,她耷拉着眼皮儿,并没有刻意去注意那两个人。在严战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她稳稳地挺直了脊背,没有抬头去看,心里越发揪紧了。
因为,她的位置,就在唐瑜的旁边。
很快,头顶上扫过来一抹幽暗冷酷的视线。
心里一窒,她微微勾了唇。
大概太过熟悉了,熟悉得让她不需要抬头,都能知道谁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