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裤子湿了,齐烟翠的身体颤抖的比较明显,她坐在椅子上也不是很安稳,不断变换坐姿。
李云帆眉头紧蹙,他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把毛书记叫到跟前,和他嘀咕了几句。
毛书记点了几下头之后,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李云帆又和谭晓飞低语了几句。
谭晓飞和王萍将齐烟翠带出了会议室。
十几分钟之后,齐烟翠被重新带进会议室,她身上的黄军裤不见了。毛书记找了一条卫生裤和蓝裤子给齐烟翠换上了。
卞一鸣关上窗户,气温比较低,打开窗户,人在屋子里面很难坐的住。
王萍又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齐烟翠的手上。
李云帆的怀柔之策,会不会在齐烟翠的身上发挥作用呢?
让我们接着往下看。
“报上你的姓名。”
“齐烟翠。”
“年龄?”
“五十一岁。”
齐烟翠低着头,眼睛一直没有和李云帆的眼睛对视过。
“你男人田大帮的骷颅头是被谁换掉的?你如实招来。”
“警察同志,我听不懂您的话。您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一些。你们要原谅我,我文化不高,耳朵也有点背了,能不能请你们把话说的简单一点呢?”
齐烟翠显然是在装傻充愣。
李云帆的怀柔之策似乎没有在齐烟翠的身上起作用。
“行,那我就把话说的简单明白一些,今天早上,我们开棺验尸,这……你听懂了吗?”既然齐烟翠说自己文化不高,耳朵也有点背,那就把一段话掰开来说吧!
“我听懂了,今天早上,我不是在跟前吗?”
“很好,我接着往下说了。”
“说吧!我听着呢。”
“我们从棺材里面挖上了一个头盖骨,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
“可是,这个头盖骨不是你男人田大帮的。”
“不是大帮的,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我男人的坟墓,难道躺在棺材里面的尸首不是我男人大帮?入殓的时候,我就在跟前,入土的时候,我也在跟前,寨子里面老少爷们都在跟前。”
从齐烟翠的回答中,李云帆和卞一鸣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次的审讯不会很顺利,李云帆的问题和齐烟翠的回答始终对不上茬。难道是齐烟翠事先准备好了台词,或者是凶手帮她想好了应对之策?
“我们在挖坟的时候发现你男人的坟墓被人动过了。”
“前些日子,田家人上过坟,前两天,我也去添了一些土,烧了一些值钱,上坟哪有不动土的呢?”
齐烟翠的回答思路清楚,有条不紊,她巧妙绕开了李云帆的问题。给人的感觉是,她齐烟翠对案子毫不知情,也和案子毫无关系。
谈话显得很艰涩。
“我们说的是,坟墓下面的土被人动过了,棺材也被人动过了,你男人的头盖骨被人换过了。”
且看齐烟翠如何回答。
“大帮的头盖骨被人换过了,为什么要换我男人的头盖骨呢?这……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吗?”
“你男人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岁左右,可我们从棺材里面挖出了的头盖骨,死者的年龄在六十到六十五岁之间。”
“这是哪一个该千刀万剐的货做的缺德事啊!我男人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谁这么坏了良心,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啊!”
齐烟翠还从眼睛里面挤出了几滴眼泪,并且做哽咽状,一副伤心痛苦的模样,“这该死行瘟的畜生,你要我男人的头盖骨做甚呢?”
“你男人田大帮的头盖骨里面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啥东西?”齐烟翠圆睁双眼,直直地望着李云帆的脸,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李云帆的脸。
“齐烟翠,你看看这是什么?”李云帆从卞一鸣的手中接过一个纸包,打开来,放在桌子上。
齐烟翠将脑袋往桌子方向伸了伸,她坐的椅子距离桌子有一米左右。
“这……这是什么?”
齐烟翠应该看清楚了桌子上的东西,因为坐在她后面的左子健看得很清楚。
既然齐烟翠没有看清楚,那就拿到她跟前给她看吧!李云帆站起身,连纸带棺材钉放在右手掌上,走到齐烟翠的跟前:“齐烟翠,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这……这是一根铁钉。”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铁钉,而是一根棺材钉。”李云帆由上而下,直视着齐烟翠的脸。
“棺材钉?我的妈呀!请你赶快拿开,我渗得慌……太渗人啦。我这人胆子小,你们别吓我。”
“这是我们从缪志文的头盖骨里面发现的,我们怀疑你男人田大帮的头盖骨里面也有这样一根棺材钉,当凶手得知我们要开棺验尸的时候,提前下手,用另一个人的头盖骨换走了你男人的头盖骨。”
“警察同志,到现在,我都没有听明白你的话,我男人是活活饿死的,这……寨子里面的人都知道,大帮死的时候,是古石匠给他擦的身子,穿的衣服,你们把他喊来问问就知道了。”
“你是根据什么说田大帮是饿死的呢?”
“他瞒着我把饭食倒进了马桶,三四天没有进一粒米……”齐烟翠又从眼眶里面挤出一串眼泪,“大帮自从受了伤以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家里面全靠我一个人支撑,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他心疼我,怕拖累我和孩子,所以才走了这个道啊!”
“你男人三四天没有进食,早就应该饿的皮包骨头,可古石匠在给田大帮擦身子、穿衣服的时候发现……你男人的肚子是鼓的,这说明他的肚子里面有食物,并非你所说的三四天没有进食。”
“你们单凭这个就说是我害死了自己的男人,这……我就要好好和你们说道说道。”
在事实面前,齐烟翠竟然还有勇气说道说道,这说明她确实做了万全的考虑。
“愿闻其详。”
“我男人以前就有肝病,这……你们可以去问问田家人。受伤之前,大帮一直坚持吃药,受伤之后,他就不怎么吃药了,日子过得已经很紧巴了,哪来钱抓药呢?后来就发展成了肝腹水,肝腹水,你们听清楚了吗?肝腹水,肚子可不就是鼓鼓的吗?”
齐烟翠果然是有准备的。
那么,关于儿子田鹏程,她又有什么说辞呢?
请诸位继往下看。
“田大帮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呢?”
“一九四一年。”
“你刚才提到了孩子,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叫鹏程,小名叫大鹏。”
“田鹏程是哪一年出生的呢?”
“一九四三年。”
“孩子是田大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