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然不以为意:“既如此,煜王抓到伤你的人之前,可别到处晃悠了,省的又遭此横祸。”
说着浅浅一笑:“煜王可否让让,别耽误了竞舟时辰。”
煜王冷笑一声:“今日太子身子不适,这活动就该本王来代为主持。”
谢昭然:“不敢劳烦,太子已将此事交托给了我。”
“那是本王不在,如今本王既来了,这事就轮不着你这区区一女子!”
两人互不相让,眼见着时辰就要到了,误了吉时可不祥,萧丽驹不耐烦多费口舌,正要上前直接将煜王端开,就感觉身侧的手,轻轻叫人握了握。
萧丽驹低头看去,瞧见了一只枯瘦的只剩一层皮的手。
顺着那枯槁的手往上瞧,那人正一脸温和地朝她安静地笑笑。
“太子......”
她这一声呼唤,所有人都朝着来人看去,只见太子殿下身着一身太子吉服,经由一小太监搀扶着,虽是一脸病容,精神瞧着却是不错。
他温和地笑着环视众人:“本宫来晚了些,都聚在这做什么呢,竞舟马上开始了。”
众人闻言回过神,立马应声散了开去。
只是人离开了,那一双双探究的眼神还不住的往太子身上瞅。
如今京中盛传,太子活不过二十,就剩一年光景,今日一见,太子果然是瘦脱了人形,这定做的太子吉服,都似叫几根竹竿撑起来一般。
内里空荡荡的,那袖子就跟个布袋子似得挂在身上。
太子感受到了众人探究的目光,坦然地任由他们打量。
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煜王:“弟弟受了伤还来参加端午庆典,有心了,随本宫一同前往观看吧。”
说着又冲着谢昭然说道:“今日还是劳烦太子妃了。”
太子亲自发话让太子妃代为主持,人又在现场,谁敢有异议,煜王心中郁闷,却也没了理由。
只是他拒绝了太子邀请,立在原地不动。
太子也不强求,带着众人往湖边去。
师钰宁跟着经过煜王身边时,却被煜王喊住了。
“师小姐,本王有话同你说。”
师钰宁懊恼,这煜王必是要同她算刚才的冒犯的帐,并不想留,但也没有理由。
郁闷地停住了脚步,正要开口呢,腰侧一热,一只手贴着她的腰背,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师钰宁抬头看去,谢昭然绷着脸,流畅的下颌线比往常更为锋利了些。
她一时间哑了声,就这般跟着谢昭然往前走了。
煜王身侧伺候的内侍低着头,神色紧张问道:“王爷...这...可要奴才去拦下师姑娘?”
煜王目光微凝,看着谢昭然丝毫不顾忌着他,就这般带走了他要的人。
怒极反笑:“不用。”
煜王心想,就让谢昭然再得意一会儿,等晚宴过后,等师钰宁成了他的人,他倒要看看,谢昭然还有什么立场同他抢人!
烈日当空,氤氲的热气腾腾上升,虽是在湖边,却不见一丝微风,空气中漂浮着一阵阵叫人窒息的烦躁气息。
萧丽驹瞧了眼日光下都透着阴狠的煜王,偏头对着谢昭然小声说道:“当心些,煜王安静得有些不对劲,恐有后手。”
谢昭然在鼓点声中,捋了捋衣袖,端正了仪态,目视前方,眼神坚定,态度肃然,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迈步走上高台前,淡淡说了句。
“那我等着。”
第19章 秘密
‘咚――’的一声锣响,比赛开始了。
尽管有了刚刚的一段令人不甚愉快的小插曲,可当一年一度的端午盛会开始时,众人还是完全被湖上的竞舟队伍给吸引了注意。
身着彩衣的勋贵子弟们两人一排做领头,坐于龙舟最前面,带领各自的队伍,奋力划动船桨,姿态飒爽,龙舟飞驰而去。
随着那些龙舟有来有往,有快有慢,众人情绪逐渐激烈。
刚才的阴影随风而逝,屠春花都忘了女儿刚刚险些被煜王刁难了去,伸着脖子往湖面瞧去。
鼓点声伴随着呼号声响彻思语湖,所有人都被这越来越激促的鼓点声影响的,抻直了脖子,目不转睛盯着湖面,就盼着自家儿郎能获胜。
只师钰宁,头一回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宁宁快看,那最前头的那小郎君,是不是你赵伯伯家的三郎。”屠春花兴奋地拉扯着师钰宁,想往前头挤一挤,好瞧得更清楚些。
师钰宁被拉扯着挤进了人群,瞧见了从高台上缓步下来的谢昭然,径直去了一旁的观景台。
那是特意为着太子和太子妃搭建的,上头有帷幕遮着,四周也有遮挡,日头晒不着,内里左右各放着两个冰盆,清凉爽快。
师钰宁见谢昭然同太子并肩而坐,似是议论着什么,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意。
太子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谢昭然展了笑颜,师钰宁见她凑过声去,贴着太子耳语,态度很是亲昵。
师钰宁不知怎么的,只觉着这日头比刚才更刺眼了些,刺得她似是睁不开眼。
观景棚内确实清凉,谢昭然脸上端着笑,凑近了太子,外人瞧着东宫夫妇倒真是感情不错。
只有太子尴尬地听着谢昭然脸上带着笑,说的却全是训斥他胡闹的话。
好不容易训斥完了,谢昭然上下仔细地拿眼神打量着太子:“可还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