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谢九黎云淡风轻道:“不可以。”
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馈赠!.jpg
“那我来选,”时经寒道,“你刚刚想送我车吧。”
谢九黎还在想自己买过哪几辆车的思绪顿时一堵:“你怎么知道?……等等,算了,不用告诉我。那你想要什么?”
时经寒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白卉。
白卉笑而不语,仿佛看穿了一切。
时经寒转头回来:“我想好再告诉你。”
“别忘了啊。”谢九黎不觉得自己会赖账,只提醒了时经寒一句,“那你到楼上等一会儿,还是继续听?”
合同谈妥,虽然还没签字,但有些东西已经可以先谈起来了。
时经寒弯腰提包站起身:“我去画室等你。”
谢九黎和他挥挥手:“马上过去。”
时经寒回头往谢九黎抬起的手里塞了一根棒棒糖。
谢九黎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根和时经寒画风相去甚远的棒棒糖,努力忍住了笑:“……谢谢。”
“经意让我转交,是她最喜欢的口味。”时经寒道。
谢九黎立刻剥了糖纸放进嘴里:“那替我谢谢她。”
她瞄了一眼糖纸上的商标,准备之后买个一大罐送给时经意当小礼物。
时经寒略一颔首走了。
谢九黎用舌尖把圆滚滚的棒棒糖推到腮帮一边,道:“因为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太懂,或许我想要的有些公司其实并不能收购之类的,我先给你几个公司名字,你们团队自己看着办吧。”
白卉笑着唤醒了平板电脑,以一种“没有我收购不了的公司”的态度道:“您说。”
谢九黎打开昨天看过的天眼查页面,直接报了一串和徐家有关的产业。
白卉边听边记,才记到第三个时,沈雾沉拿着水杯从房间里出来。
他往客厅看了一眼,谢九黎朝他打了个招呼,他才走近:“没在画室?”
“有点事情处理。”谢九黎道,“这是白卉。白卉,这是沈雾沉。”
白卉起身和沈雾沉握手:“你好――今年的理科状元,如雷贯耳了。听说你要去航大?那正好是时经寒的学弟了。”
“你好,”沈雾沉没有伸手,“我不习惯握手。”
“他个人习惯如此,”谢九黎斜靠在沙发上解释,“和我也不常接触。”
沈雾沉的目光立刻朝她看来。
谢九黎看回去。
怎么,还能说“他不喜欢碰我以外的异性”?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白卉了然放下手:“看来报道里一直没有揭露的那个神秘监护人就是谢小姐了。”
“惭愧,他自己聪明,我什么也没做。”谢九黎摇摇头。
“是这样吗?”白卉讶然道,“我可记得有一篇报道里写了沈雾沉说他最感谢的人就是……”
“我没说过。”沈雾沉斩钉截铁地说。
白卉眨眨眼,笑道:“那大概又是捕风捉影的无聊文章了,抱歉啊不该提的。”
“……我去倒水。”沈雾沉扔下四个字转身离开。
白卉重新坐了下去:“您刚才说的这几个企业我已经记下了,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回去做一下调查,到周一再来找您做汇报行吗?”
“行。”谢九黎深觉自己是个很好说话的老板。
“什么企业?”刚从外面回来的顾舟好奇道,“姐姐要创办什么新公司了吗?”
他说着很自然地介入客厅之中,走到谢九黎身旁把书包一放,坐在了她的沙发扶手上。
谢九黎指了指自己大喇喇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顾舟俯身去看了几行,突然笑起来:“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谢九黎漫不经心地问。
顾舟倾身小声和谢九黎咬耳朵:“冲冠一怒为红颜。”
谢九黎:“……”
她看看对面白卉逐渐变得高深莫测和敬佩的眼神,把顾舟的身体推开两寸,严肃地道:“你是男孩子。”
第32章 心率高达一百四……
谢九黎觉得自己是在好好履行交易内容。
顾舟很入戏, 所以她也应该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给顾舟撑腰。
这个撑腰意思就很广了,不是简简单单地说站在那儿当个背景板就行,得有点实际意义。
譬如说, 谢九黎这会儿已经开始着手让白卉去搞徐女士、现在的顾夫人了。
也不会搞到恩断义绝那个地步,又不是恶意收购什么的, 只是先刷点存在感。
等徐女士能识趣地忘记顾舟这个存在、好好经营她自己的新家庭,那谢九黎就可以收手。
毕竟谢九黎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又没想天凉徐破。
白卉领了任务后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开, 约定周一再来见谢九黎。
她走时表情很奇特。
谢九黎冷静地装作没有看见。
等把白卉送出了门,谢九黎就去楼上画室找时经寒了。
因为时经寒的身高坐普通的椅子总显得有点局促, 谢九黎还特地给他买了个新的椅子办公。
新椅子简直就像是张王座,送到货后谢九黎自己坐进去试了一下,整个就是【提利昂+铁王座.jpg】。
对, 就《权力的游戏》里那个巨大的王座和里面那个侏儒角色。
时经寒坐进那椅子就显得刚刚好,他这会儿正好没有在工作,手自然地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听见谢九黎开门的声音, 他转头看了一眼。
“处理好了。”谢九黎走进门道,“等会儿吃过午饭一起去医院?”
时经意用药的申请资料和申请渠道都已经准备完毕, 只差交钱走程序。
谢九黎今天一会儿就准备去给她交钱的。
“好。”时经寒点点头,顿了顿又问, “能带一张你的画走吗?”
“是你的画。”谢九黎纠正他, “可以啊, 拿去给小意吗?”
时经寒颔首:“她很好奇。”
谢九黎从笔筒里抽了支笔, 闻言笑道:“那我画一幅新的给她。”
就画兄妹俩一起好了。
桌子的中央放着个白水晶花瓶,里面插着的正是时经寒买来的花。
谢九黎用手指轻轻拨弄新鲜的花瓣:“每天送花也是小意的提议吗?”
时经寒的视线也落在了花束上。
“差不多。”他说。
谢九黎扬眉,笑道:“这么感谢我啊。”
时经寒的视线移到她脸上停顿了一小会儿:“嗯。”
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谢九黎也不在意, 估摸着摆弄了一下花瓶的位置,让小半的花朵处在了时经寒和她画画时的椅子两点一线之间。
摆好之后,她缓缓往后退去看了看位置。
嗯,花和送花的人正好在一个画框的宽度之内。
“停。”时经寒道。
谢九黎下意识地站住后退的脚步,一回头才发现自己马上就要撞到椅子上了。
她重新回去拿了素描本,这次老老实实正着走路免得撞到。
谢九黎在沉浸到作画过程当中之后,总是会忘记眼前人其实叫时经寒。
因为时经寒通常不会看向她,于是对谢九黎来说,便和在看自己记忆中的贺孤舟时差不多。
时经寒曾经不经意地说过她画人像时的线条很利落,丝毫没有犹豫迟疑的情绪,但谢九黎知道那是因为她太熟悉这张脸了。
熟悉得就好像被印在她脑海中一样,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每一处的细节。
谢九黎勾完最后一处线条,举起本子看了看画中的人。
他的大半身形都被掩藏在繁花的后方,从花瓣和花叶中显出线条利落的小半张脸。
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身体每一处都处在最完美的年龄段,就连小臂处的肌肉形状都显得力量感十足。
谢九黎看了片刻,满意地放下本子去添加时经意的形象。
画时经意的过程就有点痛苦了。
谢九黎涂涂改改好一会儿才画完了一个趴在桌子上边吃棒棒糖边玩着航模的小女孩。
她特地把时经意的脸颊画得圆嘟嘟的带一点婴儿肥,看起来健康又可爱。
等她收笔的时候,时经寒的声音就在她不远处响了起来。
“这次画得很慢。”他说。
谢九黎一抬头,才才发现时经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的电脑、带着那个巨大的王座不知不觉到了离她才两步远的位置。
他的椅子微侧,面向正好对着谢九黎的方向,一手支着脑袋手肘撑在桌上,不知道在那已经看她磨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