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刚与守门的通禀,白谨就按耐不住下了马车来了府门,也犯不着谢辰南出来迎接,他本就不想张扬,何况谢丞相可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在人前谢辰南还是顾忌到君臣有别,他还当恭敬行礼给个过场,这对白谨倒是极为受用,只是他不知晓谢辰南是否还气着,哪里敢受他这一拜。
白谨刚过来,那谢府的管家就来了,他自然认得出白谨,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倒是见过世面没被白谨的突然造访吓着,本说是要通禀丞相,白谨却没应,抬脚进了府门自己去寻谢辰南。
白谨对谢辰南的府邸再熟悉不过了,谢辰南年少就封王拜相,这府邸是先皇赐的,他求教的那些年里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在这里他可没少被谢辰南斥责。
但白谨也不得不承认谢辰南是个好老师,登上皇位后,他更是受益颇多。
白谨还没近后面的博雅园,就听见了很少轻快融洽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辩什么题!
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在考校,一个则是惴惴不安的答题。
倒是不知晓是谁面子这么大,能得了谢丞相的亲自指点,白谨这脚上的步伐不自觉的就加快了。
却不知道怎的心里升起些许燥意来,特别是感受到他们谈话的融洽,以及谢辰南极为耐心的点拨,还有那人受益良多的感概,更是让白谨的心焦躁了。
他刚进园子就看见凉亭水榭里对坐着的二人,这地儿白谨再熟悉不过了,他从前也时常与谢辰南对坐,听他授课。
白谨知晓的谢辰南的学生也只有他与白楼。
白楼时常怵着谢辰南,虽然对他恭敬,可还是能躲远便躲远了,他只在宫里听谢辰南授课,谢辰南是先帝请来给白楼授课的而白谨却是央着求谢辰南教他,所以总是白谨主动凑上来,而来谢辰南府里求学的也只有白谨一个。
与谢辰南在水榭亭内对坐的也只有白谨而已,至少白谨是这样以为的,他有的东西少,而水榭里的位置是他为数不多的认为是他的!
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他不过是觉得他有趣罢了,若是攥在手里的玩物不再听话好玩儿了,谢辰南大概也会丢弃甚至毁掉的吧!
这让白谨升起一种危机感来,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从心底钻出来,他走得更快了些,完全没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姿态。
至少在谢辰南面前他总要摆出一副这样的姿态让他挑不出毛病,可现在他慌了神,怎么还能顾忌得上这些。
白谨还没踏进水榭,他迎面就跟谢辰南对个脸,谢辰南坐的位置正朝着水榭中凉亭的入口,一抬头就撞见了白谨那慌张模样,谢辰南顿时皱起了眉头,可见对他这没规矩的样儿不满。
白谨注意到谢辰南的神情,停了脚步,敛了心神,将步子调好,又重新拾回帝王该有的仪态。
他进到亭子里,喊了一声丞相。
倒是那与谢辰南对坐的人被白谨吓得一激灵,他正思题,又背对而坐,没能注意到白谨走近,等他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白谨对他审视的目光。
带着几分冷意像刀子一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