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一阵清雅的暗香袭来,星夜那纤细的身影已经已到了战北城的身旁,而良久,也没见到战北城有什么反应,于是,星夜只好浅浅的吸了口气,伸着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一手抓过他搁在栏杆上的大手,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
“房子的钥匙,你拿好。”
黑眸悄然扫了手心里那抹银色一眼,缓缓的将手上的烟支熄灭了。
“对不起!”他低沉的开口道。
闻言,星夜心底才忽然一个释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轻抿的红唇,微微一启,清凉的嗓音伴着宁静的悠远,星眸璀璨如烟花,“不要说对不起,我想,对于我,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都明白的……”
星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倏地,就感觉到身子一暖,脑袋已经被某人往他的胸口按了去,沉稳伴着一丝沙哑的嗓音传来,“我明晚回军区,可能两周之后才回来,也可能会更久。”
明显的感觉到这几次回军区的时候,心底总会隐约的浮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战北城不会不明白,其实也就是因为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与惦记。
“我知道。”星夜幽然回了一句。
“嗯,会给你电话。”战北城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
也许,星夜永远不会知道,其实,战北城的那个对不起,含有了对她很多很多的疼惜与抱歉,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只要她在家里等着他回来,那就好,战北城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要求竟然就变得这样简单起来了,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战北城乍然轻轻地笑了笑,笑得有些柔软,也有些落寞。
次日清晨,当明媚的春光洒向落地窗,抖落了一地的金光的时候,战北城起了个大早,梳洗之后到后院走走的时候,却刚好遇上同样习惯早起的风起老人。
爷俩叫了壶茶,坐在花架下,一边攀谈一边慢慢的品着。
“星儿还没有起床吗?”风起端着茶,吹了吹,喝了一口,开口问道。
“嗯,还在睡着。”战北城两指捏着茶杯,回道。
“这丫头也会赖床了!唉,现在军区里都不忙吧?星儿这么一回到公司,我担心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风起皱着那灰色的眉毛,略带着担忧的望着战北城,“星儿天性不羁,你不要看她一副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要是执拗起来,谁也拉不住的,这性格一点也不像她那柔弱的母亲。”
讲这话的时候,风起是半眯着眼睛的,微微抬首,很安静的望着山头那一轮正冉冉升起的红日,仿佛在追寻着一段很遥远的记忆。
这时,战北城深眸一黯,沉在心底有了些日子的疑问终于问了出来,“外公,母亲跟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咳咳,咳咳!’
风起一怔,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难以掩饰的伤痛,枯瘦的身躯随着咳嗽声一颤一颤的,摇曳如风中的残烛,战北城立刻站起来,轻轻地给他拍了拍胸口,将茶送到了他嘴边。
而风起却抬手给阻止住了,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座位,让战北城坐了回去,苍老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原来星儿还没有跟你说,也罢了,她一直不愿意提起她的父亲和母亲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风起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你们母亲叫风莲娜,已经去了好多年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空旷无人的高速公路上,星儿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听说莲娜临走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见你们父亲最后一面,可是,那时候,你们的父亲已经失踪了,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赶到的时候,莲娜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那一晚以后,星儿就消失了,我找遍了整个z市都找不到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隐瞒了自己的姓名,被孤儿院抱养了,你们的父亲,叫远藤凌川,也是一个热爱旅行的人,他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听说已经在一次海难中死去了。”
听着风起沉缓的说出这么一段令人感到有些疼痛的记忆,战北城感觉心头很是沉重了起来。
“这些年都没有听说过父亲的消息吗?”战北城黑眸一沉,低缓的开口问道。
风起摇了摇头,早已经被岁月的风霜侵蚀得痕迹斑斑的老脸上,沉淀着一股说不来的怅然,“没有,我跟星儿一直不愿意去追寻这段不愉快的过去,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这些消息,我只要星儿活得开心快乐,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闻言,战北城也没有再往下追问了,只是沉默的端着茶,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所以,我希望北城你,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他们能用心的对待星儿,至于你的爷爷战大炮跟他那狐狸媳妇,我倒是放心。”风起缓缓道。
战北城讶然一笑,“外公跟爷爷奶奶很熟吗?”
风气顿时把那张老脸一板,灰白的眉毛一横,略带着薄怒的语气响起,“化成灰我都记得他们!我告诉你,你那大炮爷爷跟阴险的奶奶每次叫我出去吃饭准没好事!你那奶奶度量非常的小!我就把你爷爷灌醉塞到桌底下让他在桌底下睡了一晚,你的奶奶就处处针对我,说话带针,你爷爷整个就野蛮人一个!讲话非常的不文明!”
一讲到战老首长跟于政委他们,风起就是气得牙痒痒的,没有丢茶杯拍腿大骂起来已经算他很有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