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点熟葫芦籽过来。”
说完,我在门口燃上一堆素蜡,火焰好像被人吹倒似的,偏向屋里燃烧。
严奎也看出了异常。“吴巍,里面的尸气太重对吧。”
“严叔,尸气还不算太厉害,厉害的是瘴气。屋里应该放着其他的东西。”
严奎抱着孩子躲在了一边“吴巍,俗话说,十人遇瘴,九人难回。你可要小心。”
男人半天从外面进来,交给我一瓢葫芦籽。
“这东西在村里很难找,半天就找到这么多。”
我伸手在破书包中掏出半块雄黄,碾碎之后撒在葫芦籽上面。
黄纸引燃,把燃烧的葫芦籽放在门槛里面。看着淡淡的黄气飘进屋中,我从外面带上房门。
半个时辰过去了,黄烟从门缝中窜出来,这说明整个屋子里面都被黄烟包围起来了。
“大哥,你在屋里还放了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
男人低着头,眼睛始终盯在孩子昏迷的脸上。
“为了怕尸体腐烂,我在里面放了一些干枝的松柏,还有我老婆生前喜欢的花花草草。”
看着我还要问下去,他说道“还有一条大黑狗是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我把他杀了放在里面,让它也陪着我老婆。”
严奎接过了话“吴巍,一定是那些植物腐烂了之后,室内空气不流通才造成了瘴气。”
我点点头,慢慢推开门,黄烟散尽,尸臭的味道减轻了不少,焦糊的味道中带着一种烂菜叶子的酸味。
“把孩子放在屋外吧。”我先一步进到了屋里。
屋里虽然被熏烤过,但是湿度很大,空气中有些微凉。
我向地面瞅了几眼,屋子中央出现了一个长方向的大土坑。
大坑的中央用石块砌成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周围放着一些花盆,一条毛皮干枯的大黑狗放在石床的前面。
“我说大哥,你平时不在你亡妻前面焚香烧纸吗?”我看着干净的地面说道。
“我不敢,我怕那种冥香的味道让邻居闻到。那样他们就会知道我老婆的尸体还放在家里面。”
在农村是很忌讳家中长时间摆放尸体的,会影响到邻居的风水财运。
我随手燃起三柱冥香,香气直直的飘向石床上面的尸体。
“尸不受香火最容易出事情。去给你老婆烧点冥钱吧。”
尸体,没有穿寿衣,只是普通一身干净的打扮,衣服上面还有一层冰晶。这是湿尸。
三年的尸体没有腐烂确实有些怪异。男人也看出了我的疑问。
“我每隔三四天就去搞一点冰块过来放在我老婆的周围。”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屋里的湿度这么大。
“师傅,我的孩子还能苏醒过来吗?”
我把纸扎的黑狗拖到了屋里,指了指石床前面的黑狗尸体。
“把它去埋掉吧,人兽的灵魂和在一起没啥好处。虽然也是你老婆生前喜欢的,但是黑狗聚阳,不能跟有阴气的尸体摆放在一起。”
简单的写出一个灵位,把纸货焚烧完毕,门外听到了哇哇的哭声。
我走出去,把一点朱砂点在了孩子的额头,黑气的圆点消失,“爸爸,我饿。”孩子张开了两只手。
“不管你怎么爱你老婆还是把她的遗体早点入土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安心。”
出门的时候我劝道。“家中有尸,阴气太重,时间太久你的身体也吃不消。”
回到城里,天也亮了。
“吴巍,今天幸亏你,走,我请你吃早点。”严奎指着巷口的一家早餐店说道。
大概是刚开门,早餐店的人不多,“谭老板,你也来吃早饭啊?”
严奎刚坐下就跟旁边的一个人搭上了话。
“谭老板,你这气色可不怎么样,是不是又赌了一个通宵。”
尖细沙哑的声音响起,“严老大,托你的福,昨晚赢了十万块钱。”说完发出难听的笑声。
我低下头轻声的问道“严叔,你跟这个人很熟悉吗?”
“他就是一个包工头,住在我家隔壁,对我不错,就是烂赌成性。”严奎把手掌挡在嘴角说道。
“严叔,这个人最多还能活上三天。”
严奎身子僵住,“吴巍你怎么看出来的?”
“严叔你看他的脸色,灰中发青,眼眉都耷拉着,眼仁白多黑少,就是死气上身的模样。”
看着严奎在打量着旁边的人,我指了指他桌上的东西。
“严叔,你在看,那么滚烫的豆浆和刚出锅的包子他都塞进嘴里,说明这个人阴气遍布全身了。”
“吴巍,这个人还有救吗?”
我挠挠头发“每天用艾草汤洗澡,在把黄芪,茯苓,党参,生姜熬成增阳补气的药汤或许还能活下去十天半个月。”
“谭老板,你这身体可要去医院看看?”严奎扭头说道。
“我没病,身体好的很,。”说完这句话,脸上出现了大片的汗水,手背上的血管蹦起一寸多高。
“鬼气上身。”我念叨一句。“太阳升起,阳气十足,他肯定受不了。”
谭老板趴在饭桌上半天没起身,“我送你去医院吧?”严奎站起来。
“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你们了,回家睡一觉就行。”说完蹒跚着往门口走去。
“你确实没病,人鬼一身,不过,仅剩下一口阳气了,要不是你心里有所惦念恐怕活不过三天之后。”
谭老板把身子靠在门框上面。急促的呼吸了半天,并没有回头。“老谭,你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严奎上去扶了一把。
回到太平间,李巧玲已经把屋里打扫干净了,“吴巍,你的分红钱放在床底下了。”
说完推着垃圾车往电梯中走去。
捏了捏红包,大概有一千多块钱的样子。“应该给老爸老妈买点礼物了。”
想到这里拿起手机“老妈,我今晚回家吃饭。”
麻建设的破车很远就能听出来,“吴巍,我师父找你帮忙?”
“马大哈,你们师徒又找到了啥好差事?”
“别提了,我师傅给你看了一处阴宅,说是要盘龙葬。”
“盘龙葬?”我脑子里面出现了葬尸经上面的记载,“盘龙葬,卧如盘龙,死后入土,后人权贵冲天。盘龙出土一飞冲天。”
“吴巍,我师父只是听说过这种葬法,这不就求你帮忙啊。”
“马大哈,丧家什么时候办事?”
“就在今天中午。这是地址,你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你中午来接我吧。”我把纸条揣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