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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见你(作者:予我白鹭) 第22节

  钟辞树看见男人出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微微了然。

  “沈棠初,这儿是你家吗?”傅柏凛在她耳边低声问,语调带了点威胁。

  她愣了下,琥珀色的眼眸因为醉意有几分茫然:“你说什么?”

  傅柏凛不理会她。

  只是拉着她的手,将人强行按在怀里,从钟辞树身边擦过,朝他那部专用的私人电梯走去。

  前台几个员工看得瞪大了眼。

  一个上个月新来的小声问:“那不会是傅总吧?”

  她只在商报上见过他出席活动时的照片。

  普通员工除了年会时轻易也难得一睹真容。

  老员工压低声音:“除了傅总,还有谁能在咱们酒店大堂光明正大抢女人……”

  换了别人,早被请来的退役特种兵保安当场按下了。

  旁人三言两语间,沈棠初已经被带到大堂右侧的电梯口。

  这处电梯带人脸识别功能,只允许录入信息的人使用。

  无须伸手按键,电梯门自动缓缓开启。

  沈棠初不肯配合。

  那双杏子眼瞪着人也不凶。

  暖茶色的长发沾着奶油,脸颊连着耳垂上也有一点,像只弄花了脸的猫咪。

  到电梯门口,沈棠初还跟他别着劲不肯进去。

  傅柏凛眼神沉凝,一言不发,手穿过她腋下,直接将人带进电梯里。

  那一瞬间沈棠初双脚离地。

  她感到后怕,不自觉抓紧了手边的领带。

  男人高她大半个头,被这么一扯,闷哼一声稍微低了下头。

  下一秒,钟辞树已经追至电梯口。

  他看了眼傅柏凛,和被他禁锢在怀,满脸涨红的沈棠初。

  “放她出来。”钟辞树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起伏。

  女朋友被抢了,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这么点距离,追过来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要么是根本不在乎,要么就是身体不行。

  但无论是那种,在傅柏凛眼中都没有半点威胁。

  他下颌微抬,冷眸中的倨傲一分都不加掩饰。

  “我的未婚妻,当然是回我的房间。”

  其实那一刻他心中也有些模糊。

  分不清到底是哪种情绪占了上风。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暂时没余地去思考,无所谓,怎样都行,先把这不知天高地厚,在悬崖蹦迪的小姑娘拽回来。

  然而当那人就站在面前,傅柏凛连他叫什么都忘了。

  只记得酒吧里旁人对他的评价。

  靠一张脸骗小姑娘开房,也不过如此。

  他左手搭在沈棠初肩上,她娇小得很,被整个拢在怀中。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爆起青筋,优雅而又充满危险气息。

  中指上的素圈戒指在光下冷冷的闪动。

  傅柏凛说话间,面无表情转动着那枚戒指,那双鹰般的黑眸凌厉而充满挑衅。

  当着钟辞树的面,电梯无情合上。

  戒指的光照在沈棠初眼睛里,让她感到刺痛。

  她认得这只戒指。

  两年前,外婆提出她和傅柏凛订下婚约,没多久,傅柏凛送来一只粉钻戒指给沈棠初,从那以后他中指上也多了只订婚戒指。

  沈棠初心中嘲讽的冷笑。

  都退婚了,照他的心意办了,他们两人毫无瓜葛,还戴着这只破戒指做什么?

  这一出戏码,是他闲得无聊吗?

  沈棠初松开手中的领带,小脸绷紧,琥珀色的温软眼眸冷冷睨着他:“傅先生,请你松手。”

  她的眼神像盯着一个陌生人。

  像是在无声责怪他坏了她的好事。

  小白眼狼。

  他心中忽然冒出这四个字。

  男人扯唇,真的松开手。

  在那一瞬间,沈棠初马上从他怀里出来,避得远远的。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眼中七分警惕三分冷漠,明明刚才对着小白脸还如春风细雨般和润,绽放最柔软的花瓣,一见了他,就像蔷薇带刺,又冷又凶地扎向他。

  女孩儿稚嫩,她的刺也没有杀伤力。

  她是抓领带也好挠他手也好,扎不痛人。

  惟独那双清澈到不藏情绪的眼睛,分明写着区别对待。

  傅柏凛神色里有种恹恹的冷淡,他垂眸,冷笑,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带:“沈棠初,你要跟哪种人交朋友是你的自由,养男人也随便。”

  沈棠初用力摁下一楼按钮。

  没反应。

  “但我教过你什么是危险,你大晚上,跟个男人来开房,是全忘了――还是要我再教你一遍?”

  沈棠初细白的手指停在按键上。

  顶楼59层,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她垂下手,与另一只手交叠,指甲陷在手背的肉里,“我记得,傅先生曾以未婚夫的身份教过我,可现在您又算我什么人?”

  “您贵人多忘事没关系,可我已经不是您未婚妻了。”

  她字字讥讽,用最柔软的语气。

  听得傅柏凛皱起眉。

  尤其是看见她又掐自己手。

  听项希尧说她从小就爱这样,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话音刚落――

  身后,那股慑人的气息猝然逼近。

  沈棠初下意识要躲,然而太迟了,双手又一次被人攥在手里。

  她闭了下眼,感觉手腕忽然绕上了某种柔软光滑的东西……

  睁开一看,赫然是一条暗蓝色的……领带。

  领带??

  沈棠初冷漠的眼神忽然困惑。

  她毕竟是喝了酒,不至于醉,但也没有正常状态下的清醒,行动缓慢,就连思维也容易卡顿。

  也就愣了三秒的功夫吧。

  傅柏凛已经用领带缠住她手腕,并且打了个结。

  “你干什么?”沈棠初感觉心尖像被掐了一下,瞳仁轻颤。

  他眼睛微微眯起,加重了凌厉感,短而刺的头发在光下发冷,沉眸,伸手抵在电梯按键旁边,将她圈在方寸之内,让她进退不能。

  “我是不想管,但请沈小姐不要跑到我地盘上撒野。”

  “否则――”

  他从她手背上刚被掐出的红痕扫过一眼,漆黑眼瞳中情绪晦涩不明:“伸爪子随便挠人,是要被绑起来的。”

  沈棠初无声抿住唇。

  她心里明显不服气,可仍骄矜地挺直腰。

  电梯“叮”一声,到达59楼。

  沈棠初岿然不动,与他沉默对峙。

  傅柏凛等着她接下来带刺的攻击。

  却见沈棠初用她绵软的音色,倔强地抬高声音:“我要回家!”

  她双手被缚,小脸慌乱还要强装镇定,就像只无意中闯入猎人牢笼的小兽,朝对方呲牙咧嘴,说她要回家。

  又乖又凶的,过分招人了些。

  傅柏凛今日那股没来由的邪火烧的炙热,忽然降了几度。

  沈棠初眼中警惕犹存,死死盯着他。

  没想到男人却忽然退开。

  “算了,”他看了眼表,“送你回去。”

  随即按下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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