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收了灵石,欢天喜地地把灵石放进了乾坤袋里。
林琅还没得意多久,就见白观尘扫了一帮跟鹌鹑一样的小辈一眼,平静地问道:“谁给他喝的酒?”
孙师弟闻言心中狂喜,立刻站了出来,冲着白观尘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检举道:“白仙君,是林琅师兄给小师叔喝的酒!”
林琅大惊失色,刚想开口辩解,就又被裴子均拎住了耳朵。
裴子均冲着白观尘躬身一礼,道:“二师伯,我已经回报了师父,师弟从即日起到大比都不允许出门了,会在房中好好反省。”
林琅忍不住瞪了正兀自狂喜的孙师弟一眼,闷起头来不敢说话了。
白观尘对这处理并没有什么异议,冲着裴子均点了点头,便抱着沈秋庭离开了酒肆。
被门外微凉的夜风一吹,沈秋庭像是有些冷,不自觉地往白观尘怀里缩了缩。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让人忍不住心头发软。
白观尘抱着人的手臂紧了紧,默默挑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走。
好不容易把沈秋庭带回了他的房间,白观尘给他喂了解酒的药,脱了鞋袜和外衣,才将他放在了床上让他安稳睡觉。
谁料他刚打算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就被沈秋庭揪住了衣袖。
原本一直很乖巧的沈秋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上的小美人瞧。
白观尘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耳根有些发烫,试图从沈秋庭手里把自己的衣袖拽回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拽动。
白观尘无奈地开口:“放手,我要回去了。”
沈秋庭现在显然是听不太懂人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跟我一起睡。”
白观尘心头一跳,忍不住问道:“你喝醉了对其他人也这样说话?”
“怎么会?”沈秋庭尽管喝醉了,审美却依旧挑剔,“其他人又不是小美人。”
白观尘道:“我要回去了。”
沈秋庭一拍床铺,来劲了:“不跟我一起睡就是看不起我。”
白观尘看了他一会儿,冷漠道:“就是看不起你。”
沈秋庭沉默了,默默松开了攥着白观尘衣袖的手。
白观尘以为他终于肯消停了,松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开,冷不防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将他生生拖到了床上。
那截袖子也终于承受不住拉力,“哧”地一声裂成了两半。
沈秋庭翻身将人压在床榻上,仔仔细细瞅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无辜地问道:“那,走之前可以亲一下吗?”
白观尘如墨一般的长发铺了一床,一双清冷的眼睛定定看着沈秋庭。
他像是被沈秋庭的话惊到了,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默认的姿势。
沈秋庭的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流溢着奇异的光彩,他缓缓俯下身子,亲了亲小美人的红唇。
冰冰凉凉的,像是一捧柔软的雪。
他没忍住,亲完之后,轻轻舔了一下。
白观尘慌乱地睁开眼睛,白玉一般的面颊红了个透。他推开还压在身上的沈秋庭,从床上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沈秋庭愣愣地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这小美人脸皮还挺薄的。
亲小美人的愿望已经满足了,他裹了裹被子,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袖子:在现场,已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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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沈秋庭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在床上抱着被子呆了一刻钟的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酒肆回的自己房间。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从床上跳下来,打算先出去看看大比抽签开始了没有。
今日天气极好,沈秋庭方一拉开门,便正好碰见了练剑归来的白观尘。
沈秋庭正处于睡足了觉之后心情不错的状态,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便笑眯眯地跟白观尘打了个招呼:“师兄早啊。”
谁料白观尘瞥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沈秋庭一脸懵地得了一个冷脸,觉得白观尘这个态度实在是莫名其妙,好像自己得罪他了一样。
他也不想大早上就蒙受不白之冤,三两步追上去直接上前把人拦下了,问道:“心情不好?”
“没有。”白观尘默默移开了视线,冷淡回应道。
沈秋庭皱了皱眉,又问道:“那是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白观尘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
沈秋庭纳闷了:“那你躲我干什么?”
白观尘下意识地反驳道:“没躲你。”
沈秋庭眼尖地瞅见他白玉一般的耳垂染上了红霞,更纳闷了:“好端端的说话,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白观尘几乎称得上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没害羞!”
“好好好,没害羞,是我看错了。”沈秋庭隐约觉得白观尘今天情绪不太稳定,顺着毛哄了一句,试探着想要撤退,“二师兄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刚往回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了白观尘的声音:“你……都不记得了?”
沈秋庭疑惑地回过头:“我应该记得什么?”
白观尘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不太开心,最后只冷着脸说了一句:“无事,你走吧。”
沈秋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头不知怎么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只能先走为上。
白观尘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莫名。
沈秋庭刚一出院门,就见陆乘正摇着扇子溜溜达达地往这边走,像是特意过来寻人的。
一见他出来,陆乘眼睛一亮,合起了手中的折扇,道:“沈道友出来得正好。燕燕过来了,要给天音门卜算圣女位置所在,沈道友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旁观一下?”
沈秋庭额角青筋轻微跳了跳:“燕燕?”
“哦,我说的是天机楼楼主燕尽欢。”陆乘毫无诚意地笑了笑。
天机楼传承自上古时期,掌权者燕氏一族有一种神奇的体质,名唤天机道体,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人,擅卜擅算,可以窥见天机。
也正是因为窥见天机这种天赋太不招天道待见,千万年来燕氏族人无一人成功飞升,身怀天机道体者更是容易英年早逝。与其说是天赋,不如说是一种诅咒。
这一任天机楼主名唤燕尽欢,是天机楼千年间出过最纯净的天机道体,从一出生双腿便不能站立,长大之后更是测出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连踏上仙途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时燕尽欢长的白白净净的,性子又温柔文静,乍然一看跟个小姑娘似的。陆乘鬼迷心窍追着燕尽欢跑了一段时间,最后知道燕尽欢是个男的,才消停下来。
“燕燕”这个称呼,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后来时间长了,陆乘也一直都没有改。
因为这个,沈秋庭一直觉得,燕尽欢至今没有把陆乘弄死,也可以看出他脾气是真的好。
沈秋庭对他这些时日时不时的试探已经麻木了,淡然瞟了他一眼:“天音门圣女又不是凌云阁圣女,我去凑这个热闹没道理。”
陆乘索性打起了感情牌,过来跟沈秋庭勾肩搭背:“沈道友,我们是不是朋友?”
沈秋庭将他的爪子从肩膀上扒拉下来,诚恳道:“不是。”
陆乘一噎:“沈道友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沈秋庭继续诚恳道:“我怕我不直白陆少主会听不懂人话。”
陆乘叹了口气:“我以为沈道友看在那两星花的份上,会想要过去瞧个稀奇,毕竟这两星花可是魔域的圣花,少见得紧。”
听到这话,沈秋庭忽然记起柳城曾经说过,他当年遇见过一个身上有两星花气息的天音门女修。
他心头一动,问道:“陆少主说的两星花是怎么回事?”
陆乘道:“有传言说,在天音门圣女的居所发现了两星花。”
陆乘是个生意人,消息网四通八达,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也很正常。
沈秋庭思忖了片刻,迅速转了口风:“去看看也无妨。”
陆乘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卜算就在飘渺山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飘渺山便是天音门山门所在的地方,隐于南域群山之中,四周云雾飘渺,像是树立了一圈天然的屏障。
原本圣女失踪只能说是天音门自家的事,只是百年间天音门圣女出事的概率实在太高了些,不少嗅觉灵敏的人都察觉出了此事十有八·九有猫腻,各家各派都派了人过来探听结果,还有不少好事者来凑热闹,原本幽寂的飘渺山前一时人声鼎沸。
陆乘早做好了来旁观的打算,早早便派人占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好位置,眼下倒也正好不用跟其他人拥挤。
人群正中间的位置已经摆好了一个祭坛,天音门的掌门正站在祭坛前,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说话。
那年轻人穿了一袭月白长衫,已经是春日了依旧裹着厚厚的雪色狐裘,样貌清秀,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举止温文尔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这年轻人正是本次卜算的主角,天机楼楼主燕尽欢。
燕尽欢尽管是凡人之身,但天机楼好歹也是九州顶尖的势力,族中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并不少,因此看起来还是青年模样。
他听完天音门掌门对圣女失踪之事的叙述,温声宽慰道:“掌门不必忧心,圣女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山前风大,他开口说了几句话便呛了风,忍不住闷闷咳了两声。
天音门掌门收起脸上对徒弟的担忧,关切道:“燕楼主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不妨事,”燕尽欢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语调却依旧温和,“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他回头对身后推轮椅的小徒弟吩咐道:“阿琮,去将我的朱砂和符纸取来。”
“是,师父。”小徒弟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去取他要的东西了。
东西取来,燕尽欢用符笔沾了一点朱砂,正要往符纸上落笔,忽然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