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佯怒,内力一提便加快了速度,几个捕快纷纷跟上,众人逐渐脱离了身后已经乱成一片的大部队。
眼见到了城墙边上,赵康回头一看,街坊邻居都没追上来,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皮皮鸡跑到了城墙下面,已经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而赵康向身边几位捕快打了个手势,几人提起轻身,翻越了城墙。
抓住皮皮鸡,赵康还没忘了冲着树上躲藏的怀彦青笑笑。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得知第一阶段任务告捷。
由于怀彦青先前已经说过这个入口的情况,赵康几人在即将到达那空地时停下了脚步,四下隐匿起来。
与上一次怀彦青来的时候不同,现在的空地上是有人的,还停了几辆马车,周围有几个看守的人。
得想个办法进去。
结果赵康还没来得及思考用什么样的方法,只听咻咻几声破空,那几个看着马车的人纷纷倒地,只剩那些马仿佛受到了惊吓,不断踏着蹄子。
“上。”赵康小声指挥着。
几个捕快一拥而上,掏出绳子将那几个被怀彦青打晕的人绑在了一起,便围在了洞口。
“下去,让这只鸡引路。”赵康将皮皮鸡递给了身边一位身材瘦弱的兄弟,“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个捕快迅速上前,拿出准备好的带罩油灯,几个人排着队迅速地降了下去。
赵康还没来得及进入洞口,就听到下面的洞穴中有打斗的声音。
“赵哥,走。”
怀彦青从树上跳了下来,蒙着面与赵康道。
狭小的通道里,对面的人正在与最开始下来的那个捕快搏斗着,双方手里都有刀。
通道狭小昏暗,双方都占不了什么便宜,而对面那些人的目的显然不是与捕快搏斗,而是在撤退!
眼尖的赵康与怀彦青注意到,就在这群人的中间,居然有个刘生金,手无寸铁满脸惊恐地向后退着。
“刘生金!你给我站住!”赵康冲着刘生金喝道。
刘生金一看赵康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大叫一声抱着头就跑。
而他身后就是那群拿着刀的人。
刘生金已经无处可去。
“好啊你。”赵康伸手压着刘生金的肩膀,将他捆了起来,“只是抓个鸡而已,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你啊?”
“赵康,你放开我!”明明都被赵康压在地上了,刘生金还在叫嚣,“小心我的兄弟们砍死你!”
赵康手里绑他的动作依旧没停,冷笑一声。
“你的兄弟?我看他们可没有想救你的意思。”
“不可能!”刘生金趴在地上大叫。
赵康将他提了起来,向着对面的敌人说:“你们的人在我手里,若是不投降,就别怪我不客气!”
“肖哥!救我!”刘生金冲着那群人喊。
那些人已经被捕快逼到了走廊尽头,眼见着刘生金落入了对方的手中,那被刘生金叫做肖哥的人冷哼了一声,扳下了旁边的一个拉杆后转头就跑。
整个通道都震动起来。
“不好,要塌了,快跑!”赵康喊道。
“头儿!这边的门被锁上了!”小捕快推不开那些人撤退的门。
“往回跑!”赵康喊道。
几人迅速调转方向向着来时的路跑去,一直跑到了通道的分叉口处。
方才他们踏过的路已经被碎石完全堵住,连旁边的路都未能幸免,塌了半边。
“该死!”赵康虽然觉得刘生金是个弃子,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没用,连吓唬对面一下的用处都没有,这下放走了几个人,后患无穷!
“头儿!这是怎么了?”先前去找药的那个人从另外一条通道里探出头来。
赵康一看,还好放药的这边通道还没塌:“走,去那边!”
而刘生金,因为自己人选择不救他,已经陷入了绝望与痛苦之中。
行动结束,收兵,赵康一手抱着皮皮鸡,一手将被捆得死死的刘生金拖住,往衙门里走。
洞里的药留下了几个人往外搬,而从刘生金身上搜出的几个白色纸包将作为呈堂证供,直接交到县太爷与秦大人的面前。
只是没捉到莫相林,赵康暗暗地想到,着实有点可惜。
他抬手做了个有些奇怪的伸展动作,眼看着是伸了个懒腰,实际上是在与暗处蹲守的怀彦青打了个招呼表示计划完成,可以进行下一步。
躲在树丛中间的怀彦青看到赵康的手势,转身便走。
在赵康拉着刘生金走回衙门的时间里,他必须撤回店里并将自己的装备换成平常的样子。
只见赵康左手一只鸡右手一个人从城外回来,街坊邻居一边因为他们抓到了鸡而叫好,一边因为刘生金被五花大绑而奇怪。
有人大着胆子问:“赵捕头,这刘生金是犯了什么事情被抓起来了啊?”
赵康表情严肃:“老乡,事情严重,无可奉告。”
一听赵康这么说,大家的好奇心反而被勾了起来。
都跟在赵康的身后,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由赵康与捕快们打头,数位街坊邻居跟在他们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走向了衙门。
将人带到之后,赵康命身边的人去禀告县太爷直接升堂。
这下子刘生金彻底慌了神,一直看着身后的人群叫着救命,也不知道在叫谁。
县太爷早就准备好了,在捕快来禀报后与秦枢尧交换了一下眼神,直接升堂。
“威――武――”
诫棍的底端敲在地上的声音繁杂而具有威慑力,赵康与捕快们将刘生金拉上公堂。
赵康取出那几个搜出的纸包,摆在了县太爷的面前。
县太爷冷着脸坐在了公堂之上,惊堂木在案几上用力一拍。
“大胆刘生金,前些日子还言之凿凿说自己的糖包没有问题,没想到啊没想到。”
县太爷怒了,嘴边上那两撇小胡子都翘到了天上。
“你不仅在你的糖包里下药,还嫁祸于他人,欺瞒官府,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该当何罪!”
刘生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去取货的时候为什么会被捕快正巧撞上,整张脸在一瞬间白了两个度,全身颤抖着冲县太爷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哼!”县太爷冷哼,“给我老实交代,你的同伙都是谁!”
刘生金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一边磕头一边说着:“是莫掌柜,从头到尾都是清河楼的莫掌柜让我这么做的!”
清河楼的莫掌柜?
后面看审案子的围观群众面面相觑。
上一次不是莫掌柜为他的糖包做的证吗?怎么又成了莫掌柜让他这样做?
“是吗?”县太爷惊堂木拍案,“传清河楼莫掌柜!”
莫掌柜还在自己的店里好好地做着生意,根本没想到居然有捕快找上了门,说衙门传唤,跟他们走一趟?
不知道衙门在做什么幺蛾子的莫掌柜心生疑惑,在挤过人群之后,居然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刘生金,便知事情不妙。
“参见大人。”莫掌柜给县太爷行礼。
“这刘生金说是你将这药卖给了他,还教他如何欺骗本官,情况可属实?”县太爷问道。
莫掌柜满脸震惊。
这刘生金,居然这么容易就将他全都供出来了?
话还未说完,只闻身边一片骚.味儿,竟是那刘生金被吓尿了裤子。
“大人。”莫掌柜再拜,“什么药?什么欺骗?”
县太爷皱眉:“你这是何意?”
莫掌柜满脸的委屈:“大人,在下真的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下也没有给师弟卖什么药,更别提说欺骗大人。”
“你……”刘生金见莫掌柜完全不承认这件事,情急之下对着他喊道,“莫掌柜,你自己说的话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我说了什么?”莫掌柜依旧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上次不是你来找我说有人冤枉你糖包里放药,要我为你作证的吗?”
话才说完,莫掌柜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起来,像是在一瞬间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
“难道说,你的糖包里真的放了药,是骗我来为你作证的?”
刘生金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抹痛心爬上了莫掌柜的脸:“师弟,我好心好意为你洗刷冤屈,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
刘生金见莫掌柜已然翻脸不认人:“姓莫的,明明是你看那林锦绣不顺眼,才半夜跑到我家里要将药买给我的!”
“你……”莫掌柜是满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对着县太爷道:“大人,难道我这师弟的糖包中真的有药?”
县太爷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白色药包:“物证在此。”
看到那纸包,莫掌柜用扇子狠狠地拍了自己的手心:“师弟啊师弟,没想到你真能如此无情无义,你对得起师父吗!”
“你放屁!”刘生金见莫掌柜开始颠倒黑白,着实焦急,“根本没有什么师父!都是这莫掌柜编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去学艺!”
刘生金说这话谁能信?大家都不信。
你前些日子出门学艺的事情几乎整个县上都知道了,回来之后又着实风光了一把,现在居然说没有什么师父?
所以街坊邻居去为了你的糖包捧场,合着全都在被当傻子耍?
大家当然不想被当傻子耍,刘生金这话一出就引起了公愤。
大家都一口咬定这刘生金绝对在说谎,就为了将莫掌柜也牵扯进来。
“你放肆!”莫掌柜见刘生金说师父都是自己编出来的,一扇子就敲在了刘生金头上,“你是想把师父他老人家气死吗!”
“肃静!”县太爷见场面逐渐不能控制,用力地敲了一下惊堂木,“都给我肃静!”
在惊堂木的威迫之下,公堂之上慢慢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