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怡娇笑着,上前想要拉苏默言的手,被苏默言躲开。
她抿着嘴,有些害羞地说着:“你忙了一晚,我都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句话,就是担心你,看到你和古月那么亲密,我不敢叨扰,所以……”
“不需要。”苏默言快步准备离开,叶静怡跟了上来,询问着:“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别人可以,我也可以!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她们差,想让罗队对我有更多的认识。”
苏默言顿了一下,审视着现在的叶静怡,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审讯,你行吗?”
“行!”叶静怡的眼中露出了无限的光芒,“只要你能同意,我必须说行!”
不知道是不是苏默言的错觉,他总有一种,叶静怡对案情比对自己还要上心的感觉。
尤其是叶静怡现在的表现,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她从内心里迸发出的那种喜悦,似乎要比牵着苏默言的手让她更兴奋。这让苏默言觉得奇怪,这不像他认识的叶静怡。
苏默言把卷宗简单地和叶静怡交代了一下,并且说了审讯的重点。
“保证完成任务!”叶静怡充满干劲儿地点着头,“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把他搞定。”
“给自己点信心,加油!”苏默言给叶静怡鼓舞士气,宽大的手掌和她紧紧握在了一起,“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叶静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第325章 交代
叶静怡进入审讯室之后,苏默言进入监控室,想看看李虎的反应。
审讯室的门轻轻被推开,叶静怡低着头进入,小李看到叶静怡略感吃惊,微微点点头,示意让她坐下。
监控室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李虎的反应,起初看到叶静怡背影,他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直到叶静怡转过来之后,他的后背微微挺直,面目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估计李虎平日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叶静怡这样的美女,有了很自然的生理反应,让他身体一震。他脸上对叶静怡垂涎色眯眯的模样,令人觉得恶心。
苏默言双臂环抱在胸前,等待叶静怡开口的讯问。
“李虎,你对你妻子的感情很深吧?”叶静怡微微抬头,面带微笑地问着,“爱之深恨之切,所以你才杀了她?可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包容她,谁没有犯过错啊,知错就改就可以了。杀人,这是重罪,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你能够主动承认错误,在量刑上或许可以酌情综合考虑。你也不想因为杀了她,就葬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吧?”
听了叶静怡的话之后,李虎的目光不断地闪烁着,似乎是在考虑叶静怡的话,又或者是对叶静怡的一种审视状态。
苏默言颇感意外,没想到叶静怡站在女性的角度上去开导,这是李虎的反应让他觉得还不是很满意,至少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即便,李虎还没回答叶静怡的问题,他的目光却变得柔和多了,没有对苏默言那种的排斥感。他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叶静怡戳痛,他的心逐渐在动摇。
“我……”李虎眼中闪烁着泪光,情绪有些激动,他甩了甩手上的手铐,叹了一口气,“我的错。”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错了,那就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究竟错在什么地方了?又为什么执迷不悟?”叶静怡不急不慢地问着,脸上一直保持着空姐般的笑意,“你交代的越多,就会判得越轻,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来站在你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的对错。”
“我错了……”李虎重复着这句话,再没有更多的言辞。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被你害死的妻子,我想她一定不会怪你,她还会感激你。”叶静怡的话让苏默言都惊呆了,她怎么能这么诱导嫌疑人,“郭梅已经被病魔缠身许久,因为你对她痛下杀手,让她提前去另一个世界报道,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她不会恨你,是你帮她做了一个解脱的选择。”
李虎猛然抬起头,盯着叶静怡的眼睛,似乎像着了魔一般地点着头。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李虎语无伦次地说道,“她病了好几年年了,这几年家里的积蓄都被她花没了,我不想因为她的病把家里掏空,所以……所以才对她下了手。”
“那你是如何对她下手的,能说一下过程吗?”叶静怡走到李虎身边,把手搭在了李虎的肩膀上,轻柔地抚摸了几下,似乎是在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比如,你是怎么跟踪?怎么让她下车?怎么……”
“三号那天下午,她说要回老家一趟,买了一张大巴车的票。”李虎终于扛不住,在叶静怡的诱导下说出了实情,“我和朋友借了车,跟在大巴车的后面。从她上车,我就和她打电话聊天,来降低她的防备心。车开出城之后,我就说想她了,让她晚两天再回家,希望她能下车回来。”
叶静怡面色平静,不动声色地转到李虎的面前,盯着他激动的表情。
“郭并没有对我的话起疑心,就在城乡结合的路上下了车。那天路上的车特别少,她下车的那个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我就用车撞了上去――”说到这里,李虎顿了一下,表情有些悲痛,“她被撞出了很远,我走上去看了看,好像她还有呼吸,我怕被人看见,于是我就把她塞进了后备箱里,决定先离开再做决定。”
李虎说话间,似乎是陷入了一段十分不愿想起的回忆中,让他痛苦不已。
“回到市里,车开到开发区,我下车上完厕所,把后备箱打开一看,发现她没有了呼吸,我就顺手把她扔在了车旁边的一个沉井里。”李虎说完轻松了许多,心里的压力也减少了,“回家之后,小花就哭喊着和我要妈妈,我一生气就说她离家出走了,不要我们了。”
“对于你报案的时候提过,说她的失踪,疑似是被人拐卖了,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小李就此问题发问,这才是二队关心的问题。
“其实……其实……我就是随便说的……”李虎的眼神又开始游走,很明显,他在说谎。
“别撒谎,充实招来!”小李强硬的态度让李虎再次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一句话都不说了。
叶静怡看了一眼小李,叹着气,摇摇头。
“是你问,还是我问?”叶静怡带有埋怨的语气,“要不然你让葛队来问?”
小李也知道叶静怡的身份特殊,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说道:“你问,你问,我不插嘴了。”
李虎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不想回应他们提出的其他问题。
“李虎,我们对你也是有了很深的了解,才和你说这个事情,你不要有抵触情绪。”叶静怡继续安抚着,“就比如……你们这个小团伙都已经暴露无遗了,难道你还想为他们扛着,一直不说?换句话,你在去报案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把这件事嫁祸给贩卖人口团伙里的其中一个人?”
李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叶静怡的话似乎是戳中了他的目的。
“难道……小花是这些人其中一个的?”苏默言在监控室突然萌生了这种想法。
而他的想法还没有落实,叶静怡就问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小花的父亲,是你们这个团队里的核心人物吧?”
第326章 报复
突然,李虎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叶静怡的眼睛,带有疑惑和惊讶。
“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认为我是猜到的,是蒙的?”叶静怡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其实这些都是有根据的,每个人的行为动机都是有根据的,你的行为告诉我这些事实的。”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李虎摇晃着头,他彻底被人看透,就好像一个透明人坐在叶静怡的面前,“我做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有漏洞,怎么可能……”
叶静怡整理着手上的资料,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像个乖巧的学生般坐在那里,和如此心狠手辣的嫌疑人聊天。
“其实很简单,你的行为动机出现了漏洞。”叶静怡解释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报案,你只会说郭梅失踪了,不会提及她被拐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一个癌症患者,又怎么可能被人拐卖呢?再结合你要把小花卖掉的事实,这足以说明,你根本就是人贩子,对他们的操作了如指掌。就算你不是小花亲生的父亲,也不能如此毒辣的把她卖掉,唯一能说的通的就是报复!是嫁祸!是嫉妒恨!让你能恨这个组织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源于你和郭梅的关系,所以我推断得出结论,小花的父亲就是你们组织的领导,你想要转移警方的注意力,洗脱自己的嫌疑吧!”
李虎一脸惊讶地盯着叶静怡,完全没有任何争辩的能力,被她全部说中!
“说说吧,他是谁?”叶静怡继续诱导,“交代了主谋,或许能给你从轻发落,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重。”
苏默言也被叶静怡惊呆了,他真的没想到,几年不见,叶静怡的业务一点都没有生疏,并且还能够这么漂亮的把所有问题都弄得如此透彻!
叶静怡,真的不愧是警校的警花,时隔多年,让苏默言眼前一亮。
这一点,是古月学习很久都达不到的层次,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把叶静怡和古月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李虎这次败下阵来,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他不想承认都不行。
“他是杜世攀,当初是他带着我一起发财,后来郭梅和我在一起之后,也干了这个行当。没多久,郭梅就发现怀孕了,她家里不同意,她就从家里搬了出来,生了小花。后来,有一次我们行动失败,杜世攀为了能够保住我们的团队,自己扛上了所有的罪。他出来之后,我们又重新制定了计划,开始了第二轮的贩卖人口活动。”李虎全部招认了出来,毫无保留。
“第二次行动没多久,郭梅就发现得了癌症,杜世攀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帮她治病,这时我才觉得事情有蹊跷。经过几次试探,跟踪之后,我才知道事情真相!这个女人太狠了,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还不知道实情!你说,我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绿帽子都带到脚后跟了!”
听了李虎的说辞后,叶静怡哑然笑了出来,这其实就是案情的本来相貌。
“不对啊,按照你的说法,你被绿了,难道不应当先弄死那个男人,再和你老婆同归于尽么?”小李尬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和她同归于尽?她是个要死的人了,我还这么年轻,才不想死!”李虎倒是不虎,这个时候算的比谁都清楚,“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他,问题是我也要能有那个本事才行!他心黑手毒,是个赚钱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人,我能做的就是嫁祸给他,可不能主动招惹那麻烦!”
他的心眼还挺多,活的还算是挺明白,知道嫁祸给杜世攀,他就可以脱离开这个组织,拿着钱逍遥法外去了。
“来吧,把你的同伙都招认一下,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小李把人员名单放到李虎面前,“看看这些人,把代号补充一下,地址写上,如果有必要的话,你要配合我们行动!”
李虎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苏默言从监控室里走了出来,叶静怡也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俩人对视一笑。
“没给你丢人吧?”叶静怡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可爱,脸上得意的样子,一点都掩饰不住,“我的表现如何?”
苏默言点着头,承认她的能力道:“不错!尽管这些年都没有碰过专业,却还能审的这么快,又这么顺利,的确厉害!你一开口就抓住了对方的心理,比我强!”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被苏默言夸过之后,叶静怡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绯红,看着惹人怜爱,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他的夸奖,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她笑着问。
“那我请你吃饭吧!”古月突然从她的身后站出来,“就当做我男朋友对你的报答,可以吗?”
叶静怡瞪了古月一眼,想要和她正面发生冲突,却又没有发作,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醋意横生。”苏默言抿嘴笑了出来,刮了一下古月的小鼻子,“远远就看你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对我的表现不放心?还是……要抓我的现行?”
“才不是!”古月故意不承认道,“罗队让我过来看看,怕你啃不下来这块硬骨头。谁知道你……”
“了解我的人非老罗莫属啊!”苏默言揽过古月柔弱的肩膀,“我的确没啃下来,叶静怡帮了忙,李虎全都招了!不但我们找到了郭梅的嫌疑人,还拿到了一手的贩卖人口的资料,估计很快一队和二队又要联合行动了。”
古月带有疑惑的目光盯着苏默言,嫌弃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躲开他的桎梏。
“这个案子不是赢交给二队了么!你觉得,李局真的会把这么一块肉平分给我们两个组?”古月摇晃着脑袋,“我觉得不可能!”
“非常可能。”苏默言迷之自信地强调着,“说不定,李局的脑子一抽,就把这个案子给我们一队也说不定!你别忘了,我是谁!我多厉害呢!”
第327章 偏见
“别做梦了,快醒醒!”古月撇着嘴,推了一把苏默言,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苏默言故作耍帅的模样,“你能看上我,不也是因为我办案厉害嘛!难道……你是因为我的颜值?”
“你还真是自恋,之前怎么没发现呢?”古月扁着嘴,嫌弃地说着,“才不是!你想啊,我来刑侦队这么久了,李局的心思你什么时候猜中过?用你的思维去判断,我觉得百分百都是二队处理,不会有我们这边什么事儿!而且,你让叶静怡去审讯,如果让罗队知道了,看他怎么收拾你!忘了,他对你说过什么?”
苏默言当然不会忘记,他也答应过罗队,在叶静怡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一定不会让她碰重案。
可这个案子,也不算重案吧?
嫌疑人都已经落网了,该交代的事实也都交代了,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只是简单地审讯一下,罗队总不至于用这个事儿和他说教。
只是……苏默言突然想到了一点,让他的心有些不安,脑海里闪过了李虎第一眼看到叶静怡的场面,那带有震惊和疑惑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古月提点的重点果真没错,叶静怡审讯的视频很快就被罗队知道,苏默言还没等去汇报,就被罗队喊到办公室受训。
“苏默言!你疯了吗?我和你说的那些,你都当我的话是放屁?”罗队指着苏默言的鼻子臭骂着,“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叶静怡这八年的事情你都没有调查清楚,就随便让她去帮忙,李局要是怪下来,你说让我怎么办?你自己说,怎么办?”
罗队拍着桌子数落着苏默言,气得他心脏都难受,捂着胸口,就差一口老血憋死了。
苏默言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着头,他心里即便有一百个借口,都没有罗队说的这一句来得有力度。
就“叶静怡回队经历”的问题,苏默言认为没有必要再调查下去。
从叶静怡回来后的表现上看,她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好好表现,无论是和邢鑫的配合,还是和刘帅的配合,她都已经做得十分完美,甚至,就在她帮苏默言审讯上来看,都要比刘一美有手段,这么完美的一个刑侦成员,为什么要一直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