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点点头，然后便正对镜子，并仔细的欣赏起来。
这面青铜古镜其他地方都布满了锈迹，但是镜面却显得非常光滑。
然而，镜面上并没有呈现出李素的像。
说的通俗易懂一点，那就是李素无法从镜子里看到自己。
还真是一面奇怪的镜子啊。
李素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刚刚离得远，他没能有太多的发现，而现在站在这面青铜古镜的面前，距离古镜不到三十公分，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一样。
在这面青铜古镜当中，有微弱的真气流动！
只不过，其中的真气实在是太微弱了，微弱到了让人难以察觉的地步。
这样下去，再要不了十年，青铜古镜里的真气就会彻底消散，不复存在。
十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十秒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二十一秒，二十二秒，二十三秒，二十四秒，二十五秒……这时候，李素忽然感觉到，镜子边缘的那一拳奇特的花纹，好像变得模糊起来，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而且，那些花纹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微微扭动，就好像随风漂浮的棉絮。
二十八秒，青铜古镜光滑的镜面，逐渐变成了红色。
二十九秒，鲜红的背景当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女人。
三十秒，青铜古镜里的景象变得十分清晰，李素终于可以清清楚楚的观察到这个白衣女人了。
白衣女人凭空坐着，就好像坐在一张椅子上，但是椅子却无法看到似的。
她右手抬起，手里拿着一把木梳，不停的重复着梳头的动作。
只是她脖颈处血肉模糊，再往上就是空气，根本没有头，自然更不会有头发。
所以，她一直都不停的梳空气。
忽然，女鬼梳空气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头呢？”
一个阴森森的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的头哪里去了？”
这个声音从古镜里传来，就好像真的有个女人在镜子里面说话似的。
“把我的头还给我！”
没有头的白衣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抓在镜子的边缘，好像要从镜子里爬出来似的。
而她身上的白衣，则逐渐被莫名出现的鲜血染红。
眼看着女鬼即将从镜子里爬出来时，始终没有出现的头，突然出现在了镜子当中。
那是一张煞白煞白的脸，完全没有血色，一双鲜红的瞳孔，则死死的盯着李素。
她那怨恨、愤恨的眼神，就好似李素和她有着深仇大恨，杀了她父母抢了她家产一样。
但李素并没有感到恐惧。
这种狰狞的表情，他在不少尸体上见过。
这么多鲜红的血液，在战场上也不少见。
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争，手刃过无数敌方士兵的他，怎么可能被这种情景吓住？
他仍旧静静的看着镜中的女鬼，和这个女鬼对视。
而旁边的人，已经开始发急了。
冯伯不敢乱动，毕竟镜子实在太特殊，他生怕会出现某种常理无法解释的状况，害的李素丢掉性命。
毕竟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穆雪也着急无比，脸上逐渐浮现起一抹忧虑之色。
其他人看镜子，都是三十秒到四十秒就完了。
李素现在已经站在镜子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青铜古镜看了两分钟，却依旧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被吓傻了？”
那个山羊须的老人问道。
“他才没那么胆小。”
穆雪当即摇头否定。
李素会被吓傻？
这怎么可能？
堂堂华国剑圣，要是如此轻易就被吓到，甚至被吓傻，那也太可笑了。
这个世上，就算所有人都被青铜古镜里的女鬼吓傻，李素也绝对不可能被吓傻。
正在这时，李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并轻轻的吐出口气。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李素说道，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看到李素安然无恙，穆雪才终于放下心来，而冯伯也暗暗放松。
不过，冯伯随后就感到十分震惊，周围的人也都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李素。
刚才看过镜子的人足足有十多个，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像李素这样轻松自如，凡是看过镜子的人，全都被吓得惊呼或者乱喊乱叫，被吓尿的人都有两个。
但是李素看了这么长时间，却还表现的如此淡定，他的定力实在不是常人能够相比的。
所有人中，只有穆雪抓住了重点。
李素话说完不久，她便追问：“你明白了什么？”
李素转过头看向穆雪，微笑着吐出五个字：“精神暗示法。”
听到李素的话，周围的人全都露出疑惑之色，冯伯也一头雾水的看着李素。
穆雪则明白了什么，突然说道：“镜子里的女鬼是幻术，或者说是催眠？”
“没错。”
李素点了点头。
冯伯再也忍不住了，对李素说道：“李先生，看来你已经看出了我这面青铜古镜的奥秘，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让我们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一个个都期待的看着李素，看样子他们也十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站在青铜古镜面前的人，可以看到镜中的女鬼。
李素点头笑道：“其实，我们在镜子里看到的女鬼，并不存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鬼，我们看到的女鬼自然是假象。”
“什么？假象？”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骗了，我们的眼睛被这面青铜古镜给骗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听不懂。”
周围的人纷纷叫嚷起来，发出疑惑的询问。
冯伯也看着李素，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说来就有点麻烦了，我简略讲一下，你们能听懂最好，听不懂那就算了。”
李素轻吸口气，然后才接着说道：“我们是怎么看见东西的呢？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通过眼睛感受外界信息，然后把眼睛得到的信息通过视神经，传到我们的视觉中枢，并经过大脑处理，从而得到影像……这就是我们看东西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