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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牵扯不清

云起风散,在梧溪 千席子 15851 2024-06-29 15:20

  “叮―叮―叮―”

  又是三条信息发来。

  诗22:05:02

  “

  《街头》

  浮士德上。

  玛格莉特走过。

  浮士德:

  美丽的小姐,可容我冒昧

  挽着你的手,送你回家去?

  玛格莉特:

  我不是小姐,生得也不美,

  无须谁护送,也能把家回。

  (脱身离去。)

  浮士德:

  天啊!这小妞儿真叫俊!

  这样的美人我见所未见。

  如此端庄,如此文静,

  却又矜持得叫人爱怜。

  红红的嘴唇,光鲜的脸庞,

  我在世之日一定不会遗忘!

  那低垂着眼睑的模样儿,

  也深深铭刻在我心上;

  还有回绝得如此痛快,

  也实实在在逗人喜爱!

  (糜非斯托上场。)

  浮士德:

  听着,你必须把这姑娘给我弄来!

  糜非斯托:

  噢,哪一个?

  浮士德:

  她刚才走过去了。

  糜非斯托:

  那个么?她刚去过神父那儿,

  请神父为她彻底办了告解;

  我曾偷偷从忏悔间旁走过,

  知道这姑娘真是无邪清白。

  她去办告解实在是多余,

  对这种女子我无能为力!

  浮士德:

  可她已经满了十四岁呀。

  糜非斯托:

  你这口气真像个花花公子,

  巴不得好花朵朵都属于你,

  自以为想摘什么就摘什么,

  不管它是贞操,还是荣誉。

  可是啊并非总能随心所欲。

  浮士德:

  我说尊敬的假正经先生,

  别再给我搬这清规戒律!

  干干脆脆告诉你老兄吧:

  如果这甜蜜可爱的人儿

  今夜我不能搂她在怀里,

  咱俩到子夜就各奔东西。

  糜非斯托:

  行不行得仔细考虑!

  仅仅为了瞅准机会,

  至少也需两个星期。

  浮士德:

  我只要能安静七个钟头,

  就用不着劳驾你这魔头

  去把那可爱的人儿引诱。

  糜非斯托:

  你这话讲得真像个法国佬;

  不过呢请你也不要不耐烦:

  想摘就摘的果子哪会可口?

  好事多磨,只有克服困难,

  经过捏弄撮合,逃跑追求,

  你才把那小娘儿抱在怀中,

  那乐趣便会巨大而且长久,

  如威尔施小说里常写的有。

  浮士德:

  不用这样我已馋涎欲滴。

  糜非斯托:

  你别责骂,我也不开玩笑。

  告诉你吧,对这小美人儿,

  操之过急只会把事情搞糟。

  莽撞冒失将会是一无所获;

  咱们得耐心地用点儿技巧。

  浮士德:

  快给我弄些那天使的饰物!

  快把我领到她歇息的所在!

  给我弄条戴在她胸前的围巾,

  或是一根撩我的袜带!

  糜非斯托:

  为了表明我理解你的痛苦,

  愿帮助你把它减轻、消除,

  我不再浪费一分一秒时间,

  准备今天就领你去她住处。

  浮士德:

  能见到她?得到她?

  糜非斯托:

  不!

  她将去邻居家里窜门儿。

  你呢完全是独自一人儿,

  可以提前满足一切愿望,

  在她的香氛里尽情陶醉。

  浮士德:

  可以去了吗?

  糜非斯托:

  还早着呐。

  浮士德:

  替我准备点送她的礼物。

  (下。)

  糜非斯托:

  一来便送礼!行!能如愿以偿!

  我知道一些好地方,

  埋藏着古代的宝藏;

  我得去搞上它几样。

  (下。)

  ”

  诗22:07:13

  “

  《黄昏》

  狭小而整洁的卧室

  玛格莉特(梳辫子,并在头顶上盘起来。):

  要知道今天那人是谁,

  我不怕付出一些代价!

  看来倒是仪表堂堂,

  必定出身高贵人家;

  从他的额头我已能断定――

  不然他哪儿会这么胆大。

  (下。)

  (糜非斯托和浮士德上。)

  糜非斯托:

  进来,轻点儿,快进来呀!

  浮士德(沉默片刻。):

  请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糜非斯托(四下窥探。):

  并非每一个姑娘都这么整洁。

  (下。)

  浮士德(环顾室内。):

  柔美的暮色啊,我欢迎你!

  是你将这圣地弥漫、充溢。

  甜蜜的相思咬噬着我的心!

  你用希望的甘露维持生机。

  小小的居室处处都流露出

  宁静、整洁还有自满自足!

  哦,贫穷中的富裕充实!

  哦,局促中的人间福地!

  (倒在床边上的皮圈椅里。)

  接住我吧,椅子!你曾张开手臂,

  接纳先前的人们,在乐时或苦时!

  多少次啊,曾经有一群群的儿孙

  在这老爷爷的宝座旁倚靠、环立!

  没准儿就在此地,为了一点圣诞礼物,

  我那还长着丰满的娃娃脸的小爱人

  吻了祖父干瘪的手,虔诚地表示感激。

  哦,姑娘,你那充实和贞洁的精灵,

  我仿佛感觉,它正围绕着我鼓动羽翼。

  像一位慈母,它每日每时给你教导,

  教会你把桌上的台布铺得整整齐齐,

  甚至还有如何在脚下撒垫白色砂砾。

  哦,可爱的小手,能和天使相比!

  陋室因为你而变成了天国,

  天国就在此地!

  (撩开床帏。)

  突然间啊我是多么欣喜!

  恨不得久久流连在这里。

  自然哦,你在轻梦之中,

  便将一位天使造就培育;

  姑娘就躺卧这张床上,

  酥玉充溢着温暖的生机;

  神圣而纯洁的纺车啊,

  织造化育出人间的仙女!

  可你啊!是什么领你来此地?

  我感觉,你已经心醉神迷!

  你想干什么?为何心情沉重?

  可怜的浮士德,我已不认识你!

  此间有迷人香氛将我包围?

  我欲占有她是如此的情急,

  好似沉溺在爱的梦中!

  或者只是气压玩的把戏?

  倘若此刻她突然进房来,

  你将如何向她认罪赔礼!

  大丈夫,唉,一下变渺小!

  在她面前你将五体投地。

  糜非斯托(上。):

  快走!我见她已到了楼下。

  浮士德:

  走吧!走吧!从此不再来!

  糜非斯托:

  这儿有只分量不轻的匣儿,

  我从别的地方弄来了它。

  只管把它放进橱柜里去,

  我起誓,准乐坏那小姣娃。

  我为你放进去一件宝贝,

  好把另一个宝贝儿赚回。

  赌博归赌博,钱不能白花。

  浮士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糜非斯托:

  你就问个没完?

  也许你想把宝贝留给自己?

  要这样我就奉劝你这色鬼

  不如把大白天的光阴珍惜,

  也省得我再为你奔来跑去。

  我希望,你千万别吝啬!

  我抓头搓手,好生焦急――

  (把匣儿放进橱柜,重新锁起来。)

  走啊!赶快赶快!――

  都只为这甜蜜的妞儿

  能让你随心所欲去爱。

  可你先生的嘴脸神情

  却像是正要走进课堂,

  面对着灰扑扑的课本,

  把物理学和玄学宣讲!

  快走呀!――

  (下。)

  玛格莉特(端着灯。):

  房间里真是热,真是闷,

  (推开窗户。)

  可刚才外边不是这情形。

  不明白我怎么会这样子――

  真希望妈妈快回到家里。

  我浑身上下感到寒栗――

  真是个胆小的蠢东西!

  (一边脱衣服,一边唱起歌来。)

  从前图勒有一位国王,

  他忠诚地度过了一生;

  他有一只黄金的酒杯,

  是他爱人临终的馈赠。

  他视金杯为无上珍宝,

  宴会上总用它把酒饮;

  每当一饮而尽的时候,

  他都禁不住热泪滚滚。

  国王眼看自己快死去,

  便算计他有多少座城;

  他把城市全赐给太子,

  单留金杯不给任何人。

  海边耸峙着一座宫殿,

  殿内有座祭祀的高台,

  国王在台上大张宴席,

  把周围的骑士们款待。

  这时老酒徒站起身来,

  饮下最后的生之烈焰,

  然后举起神圣的酒杯

  扔向汹涌的海潮里面。

  他望着金杯往下坠落,

  见它沉入深深的海底。

  随后他阖上他的眼帘,

  再也不沾那琼浆一滴。

  (打开橱柜放衣服,看见了首饰匣。)

  这漂亮的匣子从哪儿来的?

  这衣橱我可明明锁好了的。

  真怪!匣子里可能有啥?

  也可能有谁为了借钱,

  把它送给妈妈作抵押。

  瞧,带子上挂着钥匙,

  我想,我完全可以打开它!

  上帝啊,快看,这是什么!

  我真是一辈子没见过,

  珠宝首饰满满地一匣!

  贵夫人戴上好过节赴宴。

  这项链由我戴起来可好?

  到底是谁的,这些珠宝?

  (用首饰打扮起来,走到镜子跟前。)

  这耳环要真是我的就好啦!

  戴上它我马上换了容颜。

  姑娘哟,美貌能帮你干啥?

  你生得再美,长得再俊,

  世人也一样地视若等闲,

  多半出于怜悯才把你夸。

  人人追逐金钱,

  样样依赖金钱,

  咱们穷人,唉,可怜!

  ”

  诗22:09:35

  “

  《散步》

  浮士德若有所思地踱来踱去。

  糜非斯托向他走来。

  糜非斯托:

  屁个爱情!真他妈的头脑发昏!

  只可惜不知道怎样咒骂才更狠!

  浮士德:

  怎么啦?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你这副嘴脸我一生从未见过!

  糜非斯托:

  恨不得让魔鬼马上把我逮走,

  如果我自己不就是魔鬼头!

  浮士德:

  你脑袋里究竟什么不对劲?

  哇哇乱嚷,活像发神经病!

  糜非斯托:

  想想吧,送给格莉琴的首饰,

  竟然让一个神父给弄走!――

  她母亲发现了你的礼物,

  心里面立刻便感到发怵:

  这娘儿们嗅觉十分敏锐,

  呼吸惯了祈祷书的气味,

  屋里的家什,她全要嗅一嗅,

  怕有不洁之物,味道不对头。

  她心里明白,那些首饰

  不会带来幸福而是祸事。

  不义之财啊,孩子,她叫道,

  将把灵魂束缚,把血液消耗。

  我们把它献给圣母玛利亚,

  却会得到上天赏赐的曼那!

  小玛格莉特撇撇嘴,心想,

  对别人送的礼有啥好挑剔,

  可不是么!人家如此慷慨,

  哪儿能坏心肠,不信上帝?

  母亲立即请来一位神父,

  神父还没听完这件奇事,

  已急不可待,欲饱眼福。

  他道:这考虑确实挺好!

  要想占有,必须能镇住。

  教会的肠胃真十分强大,

  能整吞下一个个的国家,

  从来没啥时候叫吃不消;

  所以只有教会,信女们啊,

  能把这不义之财消化掉。

  浮士德:

  这就叫天下乌鸦一般黑,

  犹太佬和国王同样贪财。

  糜非斯托:

  镯子、项链、戒指通通收去,

  好像只是些破烂玩艺儿,

  表示感谢也叫勉勉强强,

  跟拿了一篮核桃差不离,

  答应给她们上天的报赏――

  母女俩因此放心又满意。

  浮士德:

  格莉琴现在怎样?

  糜非斯托:

  她坐卧不宁,惶惶不安,

  不知自己想干什么,该怎么干,

  白天黑夜想着那些首饰,

  更思念那位送礼的男士。

  浮士德:

  爱人苦闷叫我心里难受。

  马上再去给她弄一些来!

  前一次的实在还不大够。

  糜非斯托:

  行啊!对老爷您一切不过儿戏!

  浮士德:

  那就动手,按照我的吩咐,

  还要想法勾搭上她的邻妇。

  魔鬼做事本不该拖拖沓沓,

  快快去弄一只新的首饰匣!

  糜非斯托:

  好,我的老爷,一定遵命。

  (浮士德下。)

  糜非斯托:

  这样一个痴情的大傻瓜,

  为了逗他的小爱人开心,

  不惜炸毁太阳、月亮和星星。

  (下。)

  ”

  看完这三章,云起的心情有些不知所谓。

  通常来说,见色起意,是登徒子所为。

  可在浮士德这里,更像是不知所谓的小毛头。

  糜非斯托倒如“是非知晓”的“旁观者”。

  浮士德“猴急”般表现出来的“色急”,是他的内心真心所想吗?是他最本真的需求吗?还只是只是有所想,如糜非斯托所言,他真的是“色鬼”?

  此前,在女巫的镜子里瞧见绝世美人走不动路,看见现实旁边的那些丑的动物心里厌烦。这样两种事物的描述,是为了对比衬托吗?

  云起看过雨果的《悲惨世界》,那里面美与丑的对照是十分明显的。而《浮士德》这里,只是在某些方面瞧着,浮士德的确“恶迹斑斑”,不是个“好人”。可为何他是个这样的人?

  他是个教授,还是在各种学科上均有建树的老师。

  可他在为人处世,亦或是言论上,好像都欠缺了些什么东西?

  浮士德真的是这个样子?

  那最开始的一章里,那充满回忆而厚重的悲伤色彩,难道是假的?

  所有的章节,除了有些有章节序号,其余的都只是发了章节名。难道只有章节名?可总得有个前后吧?

  要问问他吗?还是自己先抄录好再问?他等会会不会又给自己发?

  他之前发过来的问题,自己也好像还没有回复?

  回复些什么呢?

  现在的感受吗?还是这紊乱的章节?亦或是他可不可以借书?

  好像都必要问问。

  云起总感觉她们越来越牵扯不清了。

  这好,还是不好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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