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映欢一脸兴奋,玄明道长心情也开始起伏。
但很快,他眼神又沉了下去,他叹了口气:“烧制琉璃并不是居士想得这么简单,这是一笔烧钱的买卖,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居士还是考虑一下别的买卖吧。”
他也不是没想过烧琉璃的事,他曾向工部要求过拨款研究,但好每次都被否了,头上的人回复他说:太烧钱了。
试问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女子,又哪里有这么多钱买窑厂研究琉璃?就算有,万一不成功,这钱不全部打水漂了吗?
之前这位姓戚的居士因为顾忌他的自尊,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戚映欢待他以诚,他不想坑人。
玄明道长不想让戚映欢落得千金散尽,却没什么都没得到的结局。
见玄明道长不应,戚映欢不由急了。
皱眉沉思了片刻,她明白了玄明道长的顾虑。
戚映欢咬了咬唇,这种时候只能祭出大招了。
她仔细回忆上辈子模糊的记忆,缓缓念道:“玄明道长,琉璃的主要材料是石英砂、纯碱、石灰石等,按一定量的配比混合,在窑炉内进行高温一千五百五十到一千六百度加热,使之形成均匀、无气泡,并符合成型要求的液态玻璃。再通过退火、淬火等工艺,消除或产生玻璃内部的应力、分相或晶化,以及改变玻璃的结构状态……”[注1]
“嘎――”
玄明道长撑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他屁股底下的椅子和地面形成一道响亮摩擦声。
“你懂得烧琉璃?”
玄明道长满脸惊愕,眼底带着一丝兴奋,眼神好像冉起了熊熊焰火。
谁知戚映欢却摇了摇头:“不懂,但我却知道一定的理论。”
玄明道长稍稍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戚映欢不过是个水粉铺的东家,不懂才是正常的,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理论,玄明道长并不准备追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看来玄明道长对烧制琉璃还是十分有兴趣。”戚映欢侧头一笑。
玄明道长看着年轻的小姑娘,心中想起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
不得不说,即便只有一些理论阐述,玄明道长还是有些心动了,反正在工部也是混日子,不如就答应了这位姓戚的娘子。
玄明道长用手勾了下椅子,再度坐回原位,他坐姿端正,颇有现代人面试的氛围。
玄明道长看向戚映欢:“居士,敢问这份兼职每月的月俸是多少?”
戚映欢笑了,这不是上钩了吗。
她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喜悦:“因为我主要精力还是得用在百草堂这边,所以研究琉璃的事还要全权交给玄明道长,道长觉得每月三十两的月俸如何?”
三十两!!!
他现在月俸的十倍!有了这笔钱他就能买不少工具,还能多寄给道观一些钱,师弟说最近道观又收养了两个孩子。
见玄明道长表情扭曲了一下,戚映欢一时没猜出他的心思,又补充道:“当然,研究需要的经费、跑腿费、工具费我们另外报销。”
还能报销!?
玄明道长呼吸一滞,此时看戚映欢的眼神就像是看土财主一样!
他还当什么官啊!不如直接辞了吧!
不行,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不然会被看轻。
玄明,你得矜持一些。
玄明道长因为要抑制住脸上的喜悦,所以表情越发扭曲了起来,要是让女伙计看了,估计又要喊他一声‘怪人’。
他对戚映欢说:“居士,能容我想一想吗?三天,不,两天之内我就会答复你。”
“没问题。”戚映欢忍住笑意点了头。
这位道长的心思真是十分好明白,那眼神里的激动差点就要脱框而出。嗯,还是不要拆穿吧,免得他羞愤欲死。
戚映欢也不怕玄明道长拿着她的理论偷跑,理论之所以叫做理论,是因为未经反复试验。戚映欢相信在金陵城内,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出资让道长研究琉璃。
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回家准备买窑厂的钱。
戚映欢既兴奋又肉痛。
晚饭后,戌时,谢家书房。
谢喻舟听闻这件事后,他放下手中的笔,垂眸道:“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戚映欢问。
“若是玻璃真是个赚钱的买卖,那便是不妥。”谢喻舟道。
一开始戚映欢没听懂,但经过谢喻舟的提点,她慢慢明白了什么,财帛动人心,到时候就怕引起踩狼虎豹的窥伺。百草堂之所以没请达官贵夫人,就是因为戚映欢考虑到了这一点。
“不是有苏爷爷在吗?”苏青源好歹是个从一品,难道还护不住她们吗?
“老师严格意义上算是个孤臣,有些时候并不能帮助到我们。”
孤臣是指拥有自己的思想和个人操守,不追求名利,不趋炎附势,并没有和任何官员走得特别近的臣子。
苏青源虽然被算作是皇孙一派,但朝廷内没有任何一个交情匪浅的人。
“那我要怎么办?”
戚映欢想不到任何办法,但又不肯放弃,只能求助谢喻舟。
谢喻舟看着小姑娘愁眉苦脸的表情,心中一动,他对戚映欢道:“戚姑娘,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
哦豁,谢喻舟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戚映欢的眉角一跳,深呼吸一口,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忍了。
她勉强提起笑容,拿起桌上的砚台,语气颇为刻意:“若愚也真是的,墨水干了也没看到吗?谢喻舟,我帮你磨墨。”
谢喻舟不动声色道:“不用了,今天的字就练到这里了。”
呦呵!你还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戚映欢攥了下拳头,表情僵硬,压住自己心底的怒火,笑得十分扭曲道:“那你肩膀酸不酸啊,我给你揉揉。”
谢喻舟忍笑,挺了挺肩膀,眯起眼睛道:“戚姑娘随意。”
居然还挺享受!戚映欢差点没气死。不过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
让你瞧瞧什么叫辣手摧花!戚映欢在他身后活动了下双手。
在她即将搭上谢喻舟肩膀时,这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抬头挑眉看向身后的戚映欢:“戚姑娘,这股杀气,该不会是想要谋杀亲夫吧?”
戚映欢的手一顿,讪笑道:“怎么会呢?”
“那就好。”谢喻舟说:“戚姑娘,你之前咬我肩膀上那一口还没好,动作轻缓些。”
肩膀上那一口……
听到这几个字,戚映欢羞愤欲死,这桩事是怎么造成的,他心中没点b数吗!
不要脸!就会欺负她脸皮薄。
戚映欢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无可奈何,默不作声地给他按起肩膀。
这时谢喻舟又喊:“戚姑娘。”
有完没完啊!
但嘴上还要好脾气地问:“什么事?”
“怪安静的,不如讲个故事?”谢喻舟提议道。
我觉得你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哦!好气哦!
最近天气冷,我鼻子和额头干的起皮,因为不想换护肤品,所以买了瓶to的角鲨烷油,发现还真的挺保湿的,重点是不贵。干皮可以试试,油皮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