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叫就叫吧。”
见谢母笑得合不拢嘴,陆敏道:“发生了这事,伯母应该也没心思逛街了,不如就让我护送伯母你们回家吧。”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谢母从来没遇到过陆敏这么会哄人的小辈,哪怕戚映欢嘴甜也比不上陆敏这张嘴。
“怎么会是麻烦呢,伯母不用和我客气,在武陵时谢兄和戚娘子对我多有照顾,到了金陵我自然要略尽绵薄之力。”
陆敏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况且我家老太太从小教我要与人为善,这些不算什么。”
太、太虚伪了!
戚映欢和顾照熙看得一头黑线。
他也就欺骗下刚到金陵不久的谢母,若是这话让其他认识陆敏的听去,还不得笑掉大牙。
陆敏什么时候能和与人为善几个字扯上关系了!
谢母一脸感动的说:“真是个好孩子。”
不,不是!娘您怎么就被他这张皮囊骗了呢,难道您没听过桃花眼的男人最会骗人了吗?
“哪里,哪里都是家里言传身教。”这世上只有陆敏不想哄的女人,没有他哄不到的女人,陆敏勾勒了嘴角。
太不要脸了!
见顾照熙和戚映欢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陆敏道:“顾兄和戚娘子怎么了?表情怪怪的。”
两义兄妹同时发出一声:“呵呵。”
你说怎么了?
顾照熙和戚映欢对视一眼,突然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鉴于陆敏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戚映欢一行人上了陆敏的贼车。
顾照熙没有跟去,独留下戚映欢一人对抗陆敏这股恶势力。
也不知道陆敏哪里弄来的马车,由他的小厮驾驶,而陆敏骑马跟在车旁。
他时不时隔着车窗和谢母说上两句话。
戚映欢感觉自己的地位严重受到了威胁。
这怎么能行!她才是谢母心目中的第一位!
陆敏,你给我滚远点!
心有不甘的戚映欢提出和谢母换了靠窗的座位,引得陆敏挑了挑眉。
谢母自无不可。
换了座位后,戚映欢肉笑皮不笑对窗外的陆敏道:“陆世子,我看就让小厮送我们回家吧,陆世子不必亲自前往了,太麻烦你了。”
“戚娘子,做事不可半途而废,我之前也已经答应过了伯母。”陆敏似笑非笑道。
倒是装得挺像,居然还在谢母面前对自己改了称呼。
以前怎么就没见你注意分寸呢,都是装给娘看的!
戚映欢气结,深吸一口气道:“陆世子,你今天难道就没什么事吗?”
那么闲的吗?非要送她和谢母回家。
陆敏看懂了戚映欢的眼神,一双桃花眼眯了眯,他道:“我今日休沐,戚娘子不必和我客气。”
谁和你客气!
陆敏的笑容颇为玩世不恭,语气里带着调侃:“戚娘子,前方路途颠簸,你坐好别摔了。”
“……”
金陵内城还有颠簸的道路?撒谎也不打草稿。
谢母却是觉得陆敏这个孩子为人真不错,心还细,谢母道:“欢欢啊,听世子的,好好坐好。”
完蛋了,谢母已经被陆敏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戚映欢不忍心看,不由转过头去,却发现了另一个被糖衣炮弹腐蚀的人――她的七徒弟。
老七道:“陆世子为人可真亲切,一点也没有贵公子的架势。”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只是个会口花花的浪丨荡子!
戚映欢露出勉强的微笑。算了,这会儿她也解释不通,就让老七多保持一会儿滤镜吧。
陆敏倒是说话算话,认认真真把戚映欢几人护送回了家。
马车刚到谢家门口,就与下了值的谢喻舟撞了个正着。
谢喻舟穿着翰林院的青色长袍,身形挺拔,整个人有种出尘绝然的味道。这与前面那个嬉皮笑脸如同登徒子一样的陆敏全然相反。
见知夏把戚映欢搀下马车,谢喻舟不由瞥了眼前头牵着缰绳的陆敏。
他收回目光,问戚映欢:“发生什么事了吗?”
戚映欢便把今天遇上的事告诉了谢喻舟。
他当即脸色一沉,然后对陆敏拱手道:“今日多谢陆兄搭救之恩。”
“言重了。”陆敏脸上也收回脸上的散漫。
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人在谢府门前对视许久。尽管两人不是一个类型,但从气势上谁都没有输给另一方。
当然,戚映欢的心是偏的。她心道:还是自己家的夫君更帅一点。
一时连空气都变得静寂无声。
戚映欢来回打量两人一眼,看着两人眼波流转,也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打断他们的是来自谢母的邀请。
“陆世子,既然来都来了,就留下用个晚饭吧,反正你和喻舟也认识,就当过来串个门。”谢母道。
戚映欢老大不乐意,不是送完就各奔东西吗,怎么还留下来吃饭?
她下意识看向陆敏,陆敏重新换上了嬉笑的表情:“那感情好啊,真是麻烦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让人准备晚饭。”谢母一脸热情。她们中午那顿吃的晚,再加上折腾了不少时间,差不多再有一个时辰就是傍晚。
见陆敏厚着脸皮应下,戚映欢不由挑眉,对陆敏用眼神示意。
不是,你怎么得寸进尺!?
陆敏扬起嘴角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似乎之前戚娘子欠我一顿……”
“你要吃什么?”戚映欢赶紧打断陆敏的话头。
她答应过要请陆敏吃饭,但用得着在这里说吗?万一谢母问她怎么会欠陆敏一顿饭,她要怎么答。
“我喜欢吃羊肉,府上可以做吗?”陆敏笑问。
戚映欢笑得十分虚伪:“当然可以。”
怪不得人这么骚,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肯定是羊吃多了!
戚映欢对陆敏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敏背着手昂首走进谢府的大门。
看着他那得意的表情,戚映欢感觉拳头痒得很。
好不容易深呼吸一口,压下心中那股子憋屈感,戚映欢便看到了一旁脸色依旧冷若冰霜的谢喻舟。
她心道不好,谢喻舟一定又要数落她做事冲动了。
戚映欢也顾不得面子上的事,马上对谢喻舟讨好一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谢喻舟,今天可吓死我了,幸好我灵机一动,没吃什么亏,娘也好好的,你就别说我了。”
小姑娘对了对手指,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
谢喻舟拿她这副模样没辙,轻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
而后谢喻舟低下头,来到戚映欢耳旁,他微阖了眼眸,眼底那道暗芒无人可见,他用比平时更为低沉的声音道:“有外人在,晚上再和你算账。”
晚上?
戚映欢一愣后,马上脸颊升温。
不是!好端端的,开、开什么车啊!
见小姑娘满脸通红,谢喻舟不自觉敛眉,补充了一句:“戚姑娘,此算账非彼算账,别想歪了!”
戚映欢一听,脸色僵住。
她误会了?
不,不是她的错!绝对不是她的错。
都是谢喻舟含糊不清!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戚映欢臊的厉害,马上掩面而去:“我去换件衣服,陆敏就交给你了!”
戚映欢离开后,谢喻舟收回略带柔情的目光,用让人幽深无波的眼神看向陆敏的方向。
谢府。
陆敏站在院子里欣赏了会儿花卉后,转头对谢喻舟道:“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拜访谢兄,不知谢兄的书房在哪儿?可否容我参观一二?”
言下之意便是有话要单独说。
谢喻舟微光微闪,他也正有此意,刹那间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正有此意,陆兄,这里请。”谢喻舟保持着淡然的音调,比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