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修改版……)
卧室里没开灯。漆黑的房间里,江烟雨宁静的躺在李根硕的床上。脸上虽然展露着宁静与祥和。但李根硕却发现江烟雨下意识的攒着身子,静静的缩在角落里。原本的一张单人床却只占了四分之一不到的距离。
一动不动,身体那无言的动作彰显着一种说不出的执拗。
李根硕坐在电脑桌旁边,静静的注视着江烟雨。心中五味陈杂。自己其实完全可以把江烟雨拉到冥王星。找一间最高档的套房安排江烟雨。自己默默消失在人海中,但是李根硕没这么做。自己分不清对江烟雨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烫手的山药摸不得。可李根硕今天的所作所为,却明显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端详着江烟雨的容颜。李根硕自始至终都没曾亵渎过江烟雨分毫。从抱起她到把她放在自己床上……
“真不知道你身体里究竟藏着什么神奇的能力。”李根硕心里默默琢磨着。其实,从抱起江烟雨的那一刻起。李根硕就在暗暗戒备着横空袭击自己的黑衣女人。
直到自己找了一圈快捷酒店,青年旅馆之后。李根硕终于肯定没人打算对自己伺机而动。也确定了那个黑衣美女百分之九十九是江烟雨制造出来的幻觉。
叮铃一声轻响。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李根硕随手从桌面上拿起自己那个如同自己一样顽强的诺基亚手机。屏幕本已经碎裂,谁知道后来拼把拼吧。开启重启竟然屏幕又亮了。
碎裂的屏幕下面是陈艾发来的短信。
“根硕,一切可曾安好?”
李根硕心中微微一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暖心的的微笑,回复一句:没事。
信息也就刚刚发出去,手机马上叮铃一声轻响。陈艾的短信飞梭般追了回来。段段几个字却显得字字关切:何时归来……
李根硕刚要按动键盘,拇指悬空却怎么也没按下去。缓缓抬起头的李根硕,看着江烟雨此时明亮的有些恐怖的眼睛。漆黑的房间里,倘若夜明珠一般明亮。
浑身仿佛被水泥镶嵌住的李根硕。呆呆的看着江烟雨,纵使自己拼了命的想要把自己目光从江烟雨脸上挪开。可自己却发现如此简单的动作。对自己来说比精卫填海,愚公移山还要困难不知几何!
“你对我做了什么?”江烟雨没有小女人那种下意识检查自己身子的动作。更没有捂着自己衣领,双腿紧闭的娇羞动作。一副大方到好似就算被李根硕怎么样了,感觉也不过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的泰然。好似只要自己打一针狂犬育苗。也就万事大吉一般。
可是话语中的冰冷。却又让李根硕感觉坠入了冰冷的深渊一般,刺骨的冰冷不寒而栗。
“我……我!”李根硕哽咽这说不出一句话。倒不是李根硕心中有愧,或是怕了江烟雨。哪怕她眼睛亮的彷如敦煌飞升的仙女。或者是黑头山上的千年老妖。
李根硕是真说不出话。被江烟雨盯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李根硕也只能发出一两声单音字节!但不管怎么说,李根硕的气势确实被江烟雨死死压住了。
“你刚才用枪托砸了我?”江烟雨明知故问。
李根硕咧着嘴微微点了点头。当时的情况其实算不上反应如何过激。毕竟敌对的状态李根硕纵使做出在过分的举动,其实也说的过去。
江烟雨重重哼了一声,赤着一双凝脂般的小脚丫在地上随意的划拉了几下。没找到鞋子江烟雨也不矫情,静静的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站着了身子。
挺着脊梁,江烟雨还是那睥睨天下的眼神,还是那凛然不惧的姿态,就是没有小女人应有的妩媚娇羞。
“我的二胡呢?”江烟雨静静问道。
李根硕想要抬手,可自己身体此时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石化僵固的李根硕心里开始后悔了。明明知道是一朵扎手的荆棘蔷薇,可自己脑袋好像被驴踢了一般,竟然还要冲上来作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琢磨着: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江烟雨撇了眼李根硕。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门框上的招贴画。沉默了几息后直接直接迈步走进了李妈妈的房间。
感受着江烟雨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李根硕。仿佛在用尽全力打破江烟雨的魔咒。可浑身却动也不能动!脸上死灰一般,心中更是懊悔。
刚才江烟雨明明是鱼肉,自己为刀俎。现在可好,发个短信的屁功夫,不曾想有着了江烟雨的道儿!
此时自己就仿佛朝着潘多拉的魔盒看了一眼。随后就石化一般,动都不能动!
玲玲的电话铃偏偏这时候响了起来。手机在嗡嗡震动着。李根硕眼看着屏幕上显示着陈艾的名字,可自己就是无法抬手按下接听键。
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看的见救命稻草。可就是摸不着的感悟一时间李根硕顿悟。
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李根硕奋力的想抬起手臂按动下接听键。可自己就是抬不起手臂安不下去!
手机每震动一次。李根硕心里就颤抖一分。心里仿佛生怕下一秒江烟雨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彻底断了自己的生路。
突然,李根硕的手猛地扬了起来。或许应为用力过猛的关系,李根硕的手扬的很高,很猛。手臂竟然瞬间超过了自己的头顶。
下意识的按动了接听键。可偏巧手机的震动结束了。
李根硕握着手机,下意识的朝着自己老妈房间看了一眼。由于视线的关系,李根硕一时没看到自己老妈房间里的情况,能看到的也只有如墨的漆黑。
猛的站起身子,李根硕第一时间并不是给陈艾打回电话。而是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双脚如钉子板订在地面上。想迈步去老妈房间,可又对那如墨的房间感到一丝丝的恐惧。
恐惧不是来自黑暗!自然更多的还是对江烟雨的望而生畏。
沉默一阵,李根硕感觉身体上没有了刚才的石化僵硬。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感觉自己又恢复到了正常情况。
额头上缓缓淌下来一丝虚汗,自己感受着房间里的空旷。哪里还有人的气息?
“走了?”李根硕自言自语的咕哝了一句。脚下略显踌躇的朝着自己老妈房间迈步走了进去。
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当时放在条案上的二胡。此时哪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二胡的影子。
“真走了?我艹……”下意识的爆了一句粗口。可突然老妈床榻角落上突然传来了江烟雨的声音:“你艹什么?”
李根硕紧绷的神经,让自己不自觉的退了半步。身子好似打摆子一样抽搐了几下,扭头看着若女王般的江烟雨。这次心中虽然吃惊,但是长了记性的李根硕还是压着本能。下意识的强让自己把目光垂到了江烟雨的脚上。
看眼睛就容易着了道儿。那看脚丫总不会也被慑了心神吧?
可是李根硕看了江烟雨的玉足,却有了种抬头的冲动。只因此时的江烟雨那凝脂般的纤弱雪嫩玉足,双腿结全跏趺坐于床榻之上。手持琴弓二胡平于双腿间。一手掌心向下轻抚二胡,一手捏着琴弓缓缓婆娑。若同于观自在菩萨何等庄严?
“呵呵……不敢看我?”江烟雨轻轻笑了一声。
李根硕倒也光棍的很,点点头说道:“我今天算明白什么叫看到眼睛里就拔不出来了。”
这次江烟雨没有在回复李根硕的话。默然不语!
一句话后。李根硕忽然感觉到江烟雨的话语中没了刺骨般的冰冷。反而多了几许柔和的味道。
江烟雨若没了那慑人心神的本领。不过还是一个弱女子。当然这个弱也是相对李根硕而言罢了。
“想不想听个故事。”江烟雨言语中带着平静感觉,缓缓说道。
李根硕微微一愣。自己此时哪里有心思听故事?不过想了想自己既然感受不到江烟雨的冰冷,听个故事或许能解决江烟雨与自己之间的麻烦。虽然李根硕也知道这或许只是自己心中的一厢情愿。
“我生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村。八山一水一分田,那种穷是你这种京城帝都孩子感受不到穷。真穷……穷到为了一口吃的,能逼疯人的地步。”江烟雨平静的话语不知不觉间起了一丝波澜。
“我不知道母亲什么样子,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抛弃了我和家人。爸爸说妈妈去过好日子去了,十几岁以后我才知道她和一个自称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去了大城市。”
李根硕不知道江烟雨究竟想说什么。微微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烟雨仿佛回到了自己世界里一样,好似有没有李根硕的回应,江烟雨都在自言自语的倾诉自己的过往。
“我印象里爸爸总是微微褛着腰肢。很小就明白他为了我们这个家,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脊梁。那种穷我现在想想自己都害怕。
家乡的人得了小毛病自己只能扛着,多少年过去以后,只有小病拖成了大病,才有资格被担架抬到很远的镇上,乘那种最破的铁皮车,去遥远的乡上治疗。
运气好用一生的积蓄能看好病。运气不好只能买一些止疼药回来等死。”江烟雨说道这里微微一顿。
随即又缓缓说道:“就那还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了。我们家是那种得了病连止疼药都买不起的那种。一次很普通的传染病却让狗娘养的老天爷,把我爷爷奶奶的命敛走了。
当时我躺在床上,神智迷离的看着我爸爸。现在想想那时候出奇的懂事,竟然已经在算计着自己要是死在爸爸前面。也不用发愁给爷爷奶奶抬棺材了。就在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老人却若神仙一般出现在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