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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糟糠之妻

梁先生的黑月光 阿银姐姐 5521 2024-06-29 15:00

  整栋楼只有厨房及餐厅开着灯。

  绮岁被淡淡的光围困其中,她表情痴傻,眼睛凝着。

  四周的光仿佛冬日清晨的薄雾,每个因子都饱含着凉意,到处渗透,直至侵袭了她的身子。

  呆愣之际。

  还未回神。

  梁涉川似笑非笑,腰部稍弯,凑近观赏绮岁的神情,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脸上,“怎么?这就呆住了?”

  他最近太奇怪了。

  绮岁不止一次的想,果然和戏本里说的伴君如伴虎一样。

  梁涉川高兴时就来逗弄她,不高兴时就将她视作空气,来回转变,折磨的她失去了应对的招数。

  “我是在想应该怎么把你打趴下。”

  她就是爱嘴硬。

  梁涉川刚才的温柔像是幻觉。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再开口就换回了他本真的冷漠无情,“怎么还不去睡?在这坐什么冷板凳?”

  说着,他去抓绮岁的手。

  刚碰到手背,她便一个激灵甩开,掩藏不住的嫌弃,“你手好凉,不要碰我。”

  “你这女人一点都不识抬举。”

  “是,我不识抬举。”绮岁脚尖一伸,从高脚椅上跳下来,“你刚从温柔乡回来,这就嫌弃糟糠之妻了?”

  哪有女人会这样比喻自己?

  绮岁泼辣时那个劲儿,梁涉川都无计可施。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抬脚坐在绮岁刚才坐的位置,定定看着绮岁往厨房走,疑惑道:“你还没吃饭?”

  “给你煮个姜汤,驱寒的。”

  “这么贤惠?”

  绮岁顿住手,回头瞥他一眼,无语梗塞,“我是怕你感冒了,传染给我可不得了。”

  回头的瞬间,她稍愣。

  同样坐在一个地方。

  差距也太大了些。

  梁涉川的模样在光下朦胧,隐晦寡淡,一手撑着额角,一手随意搭在大理石面的吧台上,清透的纹路颜色和他的手背皮肤相近,类似冷白。

  他姿态闲散的坐在那儿,黑色大衣拉长了身高比例,腿长处高脚椅很多,只好曲着膝,脚跟斜落在地面。

  不像绮岁,坐在上面,只有脚尖能碰到地面。

  姜汤的步骤简单。

  绮岁牢记在心中,做起来也熟练,不出十分钟便端上来一份。

  用奶白色的小碗盛放着,暗红色的汤内飘着几根姜丝,升起的白雾里透着微苦。

  梁涉川眉心轻拢,顿时屏蔽住了嗅觉,正要拒绝品尝。

  他眼眸稍弯,便看到了绮岁期盼的小脸,眸子明亮,显露一丝纯真的色泽。

  “你怎么会做这个?”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梁涉川仍耐不住她这一眼,默默拿起了勺子,“你以前连火都不知道怎么开的。”

  “学的。”绮岁答的简单。

  “跟谁学的?”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她推了推碗只,“快喝。”

  姜汤内缥缈的热气温暖了冷冰冰的房子。

  吧台这块小小的地界,充斥着他们生活过的气息。

  两三步绕了过去。

  绮岁站定在梁涉川身后,他喝姜汤,她就帮他脱外衣。

  大衣原本就沉重,又沾了雪水,好几个地方都潮湿着,抱进怀里立刻便感受到其中的寒气。

  绮岁将衣服拿到阳台。

  行走的过程中未发觉梁涉川明明暗暗的目光,顺着她的曲线描绘而下,最后定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怀孕到现在也才两个月。

  不到显怀的时候。

  绮岁的影子在转角处消失。

  梁涉川转回脸,眼睛被姜汤升起的暖雾熏着,彻底阴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绮岁四个月之后,准备怎么圆自己撒的谎,更不想再深究下去,准备任其发展。

  他跟绮岁之间,经历不起任何考验,易碎,易崩塌,无信任,这就是他们的感情。

  入睡时。

  梁涉川身上的确再没半点寒气。

  他搂着绮岁,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困乏疲惫之时。

  绮岁耳畔淌入梁涉川的沙哑嗓音,他问:“是谢顷河教你做的姜汤?”

  这个男人多疑寡情的性子一辈子都不会变了。

  “是。”绮岁承认的坦坦荡荡,她又反问,“你今天接到宋小姐和江且愿了吧?”

  “我不知道她也会来,不高兴了?”

  “不敢。”绮岁哪敢摆脸色。

  她只是想让梁涉川知道,她有她的过去,他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雪一夜未停。

  在寒风中持续到凌晨,花园积累了满园的雪,到达了能够堆雪人的厚度。

  屋檐边缘哒哒的往下落着雪水,敲击在阳台的护栏上,声响清脆,细微,却足以吵醒困倦中的人。

  梁涉川习惯性的醒来。

  却不见枕边人。

  除却阳台滴滴答答的水声,还听见客厅内一阵阵的气声,仿佛是绮岁在跟谁说话。

  顺着声音走过去。

  打开房门,浓郁的喷香丝丝渗透空气。

  在绮岁对面还有一个人。

  顾也是在门开声中被惊吓到,一仰头,就看到梁涉川正站在不远处,不言不语地凝视着他们。

  手上一抖。

  新鲜买来的豆浆洒到吧台上。

  绮岁哼咛一声,表达不满,“你干什么?我正喝着呢。”

  “别吃了。”顾也小幅度拽开绮岁的手,面如死灰地看着梁涉川缓步走来,“快别吃了。”

  “再吃一口。”

  “别吃了。”

  他怎么都劝不住嘴馋的绮岁。

  梁涉川稳稳站在他们身后,他冲顾也挑了挑眉,眸光轻飘飘落在绮岁背上,“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绮岁狼吞虎咽的动作一滞。

  嘴角带着油光。

  脖颈僵硬转动,在看到梁涉川的瞬间从椅子上跳下来,张开手臂挡住吧台上的食物。

  那些都是他明令禁止绮岁吃的。

  “师哥,我我我,”顾也灵机一动,把黑锅扣到绮岁头上,“都是岁岁,是她缠着我让我去买来给她吃,我说这些不卫生,不健康,她不听,真不赖我。”

  绮岁瞳孔迅速扩大。

  嚼了嚼嘴巴里最后一口肉,艰涩咽下。

  “你胡说八道!”她抬起食指指着顾也,“明明是你说,你女朋友说这家早点好吃,非要带给我尝尝的!”

  他们各执一词。

  梁涉川谁也不信。

  他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绮岁嘴角的油光,清清嗓,对着顾也道:“你,跟我过来。”

  顾也是梁涉川今天特意叫来。

  有正事的。

  走到客厅。

  蟹粉包的香味才减淡了些。

  绮岁被抓包后一口也不敢再吃,正老实的将东西收起来,准备扔掉。

  不用看,梁涉川也想象得到绮岁心痛的表情。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顾也,“那些真的是她要吃的?”

  顾也一愣,摇摇头,又点点头,摇摆不定道:“是,也不是。我就提了一句安和街那边的蟹粉包好吃,岁岁就闹着要尝尝。”

  “她身体不好,吃那些会吐。”

  “这么严重吗?”

  “一般情况下是挺严重的,”梁涉川口吻稍顿,眼角的淡笑飘飘荡荡,“但如果是瞒着我吃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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