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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风水好的墓地

梁先生的黑月光 阿银姐姐 4560 2024-06-29 15:00

  猫咪黏糊糊的依偎到绮岁脚边,痒一点点的往她身体里钻。

  触觉是真实的,眼前的景象却模糊。

  绮岁抬手,用那只被猫咪抓伤的手揉了揉眼睛。

  视线再度清明,伴着巷子中特有的黑白朦胧,梁涉川正神色严厉的看着她手背的红爪印呢。

  那双眼睛落了点晕开的光,清亮透彻,隔几秒眨动眼睛,眼皮轻轻合上又睁开,目光不动,定定放在绮岁身上。

  她被盯着看的久了,竟然觉得无从应对,忽然偏过头。

  失笑道:“你怎么还没死?”

  她没有办法相信,自己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接受的事实,竟然是假的。

  梁涉川蕴着明朗的声线,一字一句:“听斐姐说你失踪了几天,跑哪儿了?”

  “萍阳。”

  “去那儿干什么?”

  “给你挑了块风水好的墓地。”

  他这人永远都这样。

  永远喜欢先发制人。

  绮岁想到那份离婚协议,想到那些天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以及最后蒋沅在黑暗的楼梯口看向她,那么决绝的眼神,似乎都燃烧成了灰烬,都不是真的。

  她半蹲下,慢慢将地上的小颗猫粮捡起来放进碗里喂到猫咪面前。

  边收拾边问,“他们说你要死了,说你打了人,挪了款,出不来了,不是真的?”

  “他们说的没错。”梁涉川向前走了两步,绮岁却忽然回头,剜他一眼,他脚步缓缓停下,“不过有惊无险。”

  “那就是没事了?”

  “不一定。”

  四月份的夜。

  还冷着。

  绮岁声音也颤,“那你回来干什么?”

  她当真恼了。

  抓着塑料碗边的手颤的厉害,一旁的小猫都被她一身的气势给吓着了,纷纷在旁绕着不敢上前。

  梁涉川看向她细白细白的手指,撑的紧了,手背的猫爪印也更明显。

  他语调不变,慢悠悠的,冷淡之下有些无奈,“白天刚出来,要是再进去估计就真出不来了,来看看你。”

  “看过了,”绮岁摸着小猫的脑袋,“你走吧。”

  她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

  只知道像这样的传唤梁珏山也经历过,每每出来都换了个样儿,不是更好就是更差,不可能平平静静的。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她怕了。

  梁涉川站着没动,与之隔着千山万壑,眉眼都是悲的,看着绮岁时却能笑出来,“咱们就算离了婚你也别这么绝情。”

  “是你要离的。”

  “你先签的字。”

  她真的要被闹疯了!

  那份协议上是没有梁涉川的名字,可律师明明白白跟她说了,她只要没有异议,签完就会拿回去,即刻生效。

  这倒成了梁涉川诬陷她的把柄。

  地上那一小坨影子蹭的站起来。

  绮岁心口的火气蹭蹭往外拱,全发泄在了手上,她抄起猫粮碗,直落落砸向梁涉川的肩头,那件条纹的衬衫立刻沾上了灰。

  他扬起手,淡淡拍了拍,温柔又有耐心,“我天不亮就得走。”

  绮岁冷笑,“下你的阴曹地府去吧。”

  “严重了。”

  闪烁的灯盏下,绮岁两行清泪刷的淌下来,像两条冰川,她咬咬牙,干脆问,“你让我签协议,是怕东窗事发,牵连到我?”

  她会这么想是人之常情。

  梁涉川没否认,“你刚好恨我,不想跟我在一起,随了你的愿。”

  “别说这些好听话了,你就是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女人。”

  “贪生怕死,爱慕虚荣,人人不都这样吗?”

  在说话之道上绮岁略逊一筹。

  她顿时被噎住。

  梁涉川今天来原是想抱抱她。

  现在看来心愿难成,他拍不干净肩膀的灰,颓丧道:“你还是不想见到我。”

  绮岁心脏绞痛。

  梁涉川转过了身要走。

  她的痛更剧烈了,像胸腔被活生生撕开,用尖锐的武器刺着五脏六腑,一下子一口腥甜也反了上来,身上的血嗖嗖往下掉,“我在你的墓边儿上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心想着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她声音小。

  温凉沉静,透着点视死如归的无畏。

  梁涉川停了步,含着点笑意说:“绮岁,你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开没开玩笑,你自己知道。”

  夜里八九点。

  冷白的车灯刷刷划过台城府外的墙壁上,照亮厚厚的墙灰,里头那几盆花草霎时也明亮起来。

  这座房子随着主人的离去,渐渐像是被遗弃在这儿的孤儿,没人照料,落败萎靡。

  进房是那条熟悉的长形走廊。

  正厅好多精致漂亮的摆件都不见了。

  一架米色的沙发横在中间,靠垫随意扔着,有两个掉在地毯上,桌上摆的干花枝色泽很旧,花瓶样式也该淘汰了。

  厨房吧台上温着水,透明的热水壶,能清楚看到里面白水沸腾的模样。

  灯全开了。

  这儿像是个明亮的舞台。

  绮岁喝了水便进卧室去,她找不到自己那条红色的裙子了,剩下的衣服也被翻乱,想也知道梁涉川不会碰这些女人家的东西。

  正在找干净的衣服。

  梁涉川一转身就给挤到了墙角,床头柜上的闹钟被撞掉。

  这么多年来他只有过绮岁一个女人,要论撒娇卖萌的功夫没人能比得过她,哄男人的招数更是花样百出,更甚至在这种事上,只要她愿意,完全能把他给降住。

  是妖精,也是药。

  两人大汗淋漓的去洗了干净。

  绮岁不愿意碰那些被江且愿碰过的衣服,干脆拿了梁涉川昂贵的衬衫来穿,偏偏挑了件纯黑色的,更衬得她颈口的皮肤雪白无暇。

  细看去了,有点前些年留下的小疤痕。

  梁涉川替她将扣子系上,故意在那些疤痕上吻了吻,报以安慰。

  酥痒泛滥下,险些又失控了。

  梁涉川拍拍绮岁的脸,她则凝视着他问:“我能跟你一起去陵洲吗?”

  她怕这样捉摸不透的活着,一切消息都要从别人嘴里知晓,浮浮沉沉的,难受极了。

  额角毛绒绒的碎头发被梁涉川用手压了下去,他的下巴贴着绮岁的额头,轻声细语地诱哄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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