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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我的人

梁先生的黑月光 阿银姐姐 5526 2024-06-29 15:00

  京都的阴雨天气在一夜之间转移到了陵洲。

  毛毛细雨中,白昼来的太迟。

  遮光窗帘半拉半掩,光稀稀朗朗落进房间,几束浑浊光芒很淡,照亮不了什么。

  一整晚绮岁的手都垂在床沿下。

  后半夜她喝了红糖水,痛感稍稍减轻,痛着痛着便睡了过去,怕她还会不舒服,梁涉川便坐在椅子上,抓着绮岁的手,一夜没敢松开。

  绮岁醒来。

  忽觉手臂麻木了大半,动起来毫无知觉。

  微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梁涉川倦态烈烈的脸庞,他一手撑着额头,就那么眯着眼,睡了过去。

  无力起了下身。

  手上挣脱的动作惊动了梁涉川。

  他一瞬清醒,将撑额的手臂放下,睨着绮岁,“醒了?还疼吗?”

  “不用你管!”绮岁忍着手臂的麻木甩开梁涉川的手,晃动的过程中看见素白手指上那枚银色的素圈戒指。

  她分明,已经还了回去。

  恼怒升级。

  绮岁咬牙切齿地凝视着梁涉川,将带着戒指的手背呈给他看,“谁让你把这个东西给我带上的?”

  “你是我的人,带我的戒指,有什么错?”

  他简直不可理喻。

  绮岁瞪的眼角都疼,一伸手便要将戒指拿下来,梁涉川不疾不徐地制止住她的动作,扣着她的手指,眼尾轻挑,“你要是嫌钻石不够大,有空我再给你换一个。”

  他一开口能将绮岁气的吐血。

  绮岁无奈,“这上面有钻石吗?”

  梁涉川眨眨眼,实话实话,“没有,太过珠光宝气的东西,俗气。”

  “我就俗气,恨不得把钻石镶在脸上,你给我把手放开!”绮岁拍打着梁涉川的手,他却不嫌疼,纹丝不动。

  相互挣扎了好一会儿。

  绮岁累的气喘嘘嘘。

  梁涉川却风轻云淡,半点事都没有。

  他捏紧了绮岁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似乎是不耐烦了,郑重其事道:“给我带好,除非你丧偶了,不然别想拿下来。”

  “凭什么?”

  梁涉川还没回答。

  门被敲响,伴着顾也焦躁的声音:“师哥,你在吗?”

  他们的争吵经常会被打断。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各自平复了几秒。

  梁涉川松开攥紧的手指,戒指印分散在他的指间,印出了红色痕迹,他站起来,“听话,别拿下来。”

  绮岁从来不懂得听话,更不会听梁涉川的话。

  没多久。

  门打开。

  顾也从狭窄的缝隙中看到清醒的绮岁,他拉着梁涉川靠近了些,贴耳说了些什么。

  似乎是什么秘密又严重的事情。

  梁涉川听完面色倏然变了变,回身快速拿了衣服换上,急的有些语无伦次,对着绮岁警告:“外面出了点事,你就待在房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出什么事了?”

  “总之你不要出去。”

  不等绮岁再问。

  梁涉川边系领带边关门出去,留她一人在房间茫然。

  身体的疲乏和酸痛仍在持续,几乎支配了绮岁所有的力气,在严峻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安心休息。

  起床换了衣服,本想联系蒋沅,可电话打过去,她却迟迟不接。

  最晚,绮岁要在江家乱套前,离开这里。

  很快门外有佣人们纷乱的脚步声。

  在楼梯上跑来跑去,乱作了一团。

  不安加剧。

  那些脚步踩在绮岁心头,像一簇簇小火苗,很快燃成一片火海。

  她等不下去了。

  比起楼下的急乱。

  楼上要平静的多。

  这种平静沉溺在死寂的海洋中,浮浮沉沉。

  在外等候结果的一众人,没有一个心情是淡然的。

  毕竟关乎人命。

  江致临的命。

  江封握着拳,坐不住了便起身一圈一圈的来回踱步,绕的自己头晕,他走了几步,忽然怔住,忐忑地看着梁涉川,“哥,你说老头不会有事吧?”

  房外聚集了很多人。

  包括梁涉川在内,一共五人。

  其中有江致临的心腹,顾也,以及接到消息一大早就赶来的江演。

  梁涉川和江演对视一眼,很快意味深长的挪开视线。

  现场气氛怪异。

  几乎是各怀鬼胎的场景。

  梁涉川调整了下坐姿,不紧不慢道:“这要看医生怎么说,叔叔吉人自有天相。”

  一天前,江致临的病还没有这么严重。

  他这样的情况理应转到医院。

  家里虽然有优越的医疗团队,可终究不如医院内部的治疗及时。

  江封不理解江致临的行为。

  这事只有梁涉川和江演才清楚。

  江致临的身份特殊,一旦宣布噩耗,他人还没走,江氏内部恐怕就要先行开始瓜分财产,在病重这段时间,他必须将后事料理好。

  医生还没出来。

  斐姐带江且愿匆匆赶来,两人皆是一副大难临头的神色,急急忙忙道:“怎么样了?人怎么样了?”

  自从江且愿和绮岁闹过之后。

  梁涉川便将她驱逐出了江家。

  在江致临病前,他没有这个权利,可在江致临病后,江家的权利有一部分都必须要交到梁涉川手上,就连江且愿也不敢反抗。

  一切岌岌可危。

  梁涉川没有回答。

  江演充当了和事佬站起来,拍了拍江且愿的肩,“还在抢救,先不要着急。”

  “抢救”两个字仿佛戳中了江且愿惶恐的点。

  她心头一颤。

  双脚都软了下来。

  好在被斐姐扶住,才没有摔倒过去。

  一扇门前挤了七个人。

  形式严峻。

  像是好几股麻绳,扭成结,缠绕在一起,谁也不放过谁。

  斐姐本想扶江且愿在梁涉川身边坐下,她脚下软,意识涣散,江致临的死讯还没传出,她就提前沉浸在了悲伤中,眼一瞥,瞧见梁涉川无悲无喜的漠然样子,心尖火烧燎原般的疼。

  手上忽然用劲推开了斐姐。

  江且愿恶狠狠地瞪着梁涉川,目光从上至下,烧着他全身。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看向她嘴角的冷笑,“你得意了?”

  她咧着嘴笑。

  细看实在阴森。

  所有人屏息,静了下。

  眸光像追光灯般下垂,看像梁涉川。

  他脸色不变,呼吸均匀,半点受到到江且愿的影响,依旧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过了好半响。

  江且愿气恼不已,险些动起手来,临门一脚时还是忍住了,“我问你呢,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这下梁涉川不再装聋。

  他慢吞吞地抬起下巴,像看空气那样,飘飘然过了一眼,诧异道:“你在跟我说话?”

  嘲讽人最极端的方式。

  便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梁涉川做的很彻底。

  江且愿怔愣完,咧开嘴的笑僵硬不已,声音颤抖,“不然呢?这里这么多人,谁能有你得意?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哥哥死的这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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