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芮梦他们几个人也是神情微妙。
陆凡凭借着陆先生和凡尘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和付家势均力敌本是在众人预料之中的结果。
但是,现在付家拉上了高家和安家,邵芮梦他们实在想不出,无论是茨省还是邱省,有什么样的人物才可以正面硬刚这三家联手?
“久闻陆先生少年得志,可惜未免志气太过,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程度了。”
“无论他的地位是怎么得到的,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像这样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做事情难免会随心所欲。这样看来,惹下这么多的仇家倒也是情有可原。”
“不管怎么说,现在人找上了门,躲是躲不过了。”
“是啊,太可惜了,能在这样的年纪站在这样的高峰上,着实是一位少年英才。可惜性子太烈又不懂变通,就算不是今天,以后也总归是要惹出大祸来的。”
“我只是惋惜于他如果再能隐忍低调几分,学着做人,就不会惹上这么多的仇家,二十年后他必将达到无人可及的高度。”
“没什么好惋惜的,他这样的性子,迟早是要吃这个亏的。”
厅堂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在这里名流汇聚,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在遗憾惋惜。但所有人一致认为――陆凡,今天算是栽了!
“后悔吗?”
高元毅冷眼扫向陆凡,嘲弄得问道。
陆凡安坐不动,面上表情都没有波动半分。
“你问我?”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高元毅。
“我所做出的决定,无一不随心而为,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呢?”
“我对你们两家的废物儿子出手,是因为他们先对我发难,试图把我赶出凡尘公司的庆功宴会场。对了,好像还在会场外安排了人手想解决我吧?”
“那我只好先解决他们了。”
陆凡提起当时凡尘公司庆功宴的情况,轻描淡写的回忆起教训安桑达和高金圣的缘由。
随后,他又扫眼看向了付昆。
“至于付司睢,倒是让我觉得有一点后悔。”
付昆的眼眸眯起来了。
只是没等他说话,便听见陆凡接着说道:“我后悔不该只是打折他的四肢,下手太轻了些,要是直接将他抹杀就好了。”
厅堂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所有人看向陆凡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诧异了。
简直像是看一个不知所谓的神经病人一样。
陆先生是厉害,但应该也不至于厉害到可以和这三家叫板的程度。
所有的人都在大摇其头。
邵芮梦也在微微叹息,叹息于陆凡这样不明智的举措。
她不知道陆凡是如何做到像现在这样,以这么年轻的年纪,登上了如此高的上位。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是因为他的情商,否则,陆凡就不会做出现在这样的举动。
如今他的败象已明,再坚持这么死鸭子嘴硬、不肯低头的不智之举,只会在招惹了这么多实力强劲的大家族基础上,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们。
这样的行为,和狂妄的态度,不亚于断送了自己无可限量的大好前途。
“死期将至,还敢口出狂言,好一个‘陆先生’!”
安旭的后槽牙几乎要被他自己咬碎。
“不过,今天,我们会让你这的名字,彻底从高位圈抹去。”
安旭的话音一落,付昆紧接着便嘲弄出声:
“是啊,现在你还打算负隅顽抗吗?不要以为你和云城姜家交情匪浅,就可以指望得上他们帮你求情!”
“姜家?姜宇山?”
安旭和高元毅闻言双双扭头看向付昆。
陆付点了点头,两个人随即谄笑了一声,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
云城姜家,也算是在茨省和邱省都相当闻名的大户之家。
鼎盛时期也曾在南茨一言九鼎,位及top3之中,具有他人不可觊觎的影响力。
只是,后来姜老爷子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姜家的势力日益缩水,不由自主的走上了下坡路。
现在姜家的家族企业虽然还能靠着传统医药作为支撑,看似依然风光无两,实则早已名不副实了。
现在的姜家,即使是与付家、高家、安家单独比较,都要逊色不少,更何况现在三家联起手来了。
就算陆凡与姜家交好,对于付昆他们来说,都不构成什么需要忌惮的威胁。
可以这么说,今天就算是姜家家主姜宇山亲身来到现场,也无法从他们手中保下陆凡。
“云城姜家,在茨省名望犹存,说不定还能给你争取几分面子。”
“但是现在,你人是在邱省,姜家的手再长,伸不出茨省的范畴,在这里,有的是能人治得了你!”
付昆眼神愈发的冷漠,同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
他的这句话一说,陆凡原以为他要动手,或者要指使其他人前来对阵。
没想到的是,付昆说完话,便冷漠的站到了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厅堂的门外。
众人也不免感到疑惑。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忽然听见厅堂外喧闹起来。
一个打扮的十分儒雅的中年人迈步走进了寿宴的厅堂中。
他一入场,厅堂中有不少宾客,在看见他面容的那一瞬间,都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来。
每个人都尊敬的称呼他为“贺秘书”。
就连主位上的宁镇天,都迅速的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
“李秘书,欢迎欢迎!”
宁镇天嘴上说着欢迎,心里却猛然沉了下去。
他不安地扫眼看了陆凡一眼。
陆凡对此人的到来并无反应,他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而除他和霍娟以外的其他人,则一眼就认出,这个斯文长相的中年人,就是邱省现任封疆大吏魏永祥身边的“第一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魏永祥本人前来。
如果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向宁镇天贺寿的话,这个隆重的程度就相当惊人了。
贺秘书也在微笑着和宁镇天打招呼。
“宁老,我今天过来,是专程代替有要事脱不开身的魏老大前来给您贺寿。一点薄礼,一片心意,还望您收下。”
贺秘书虽然话说得客客气气,但架子却一点没放松,有理有节的程度拿捏的非常到位。
除了有心事的宁镇天之外,每一个宁家人的面上都红光满面,感到荣耀不已。
贺秘书又和宁镇天随意的客套了几句之后,漫不经心的一转话锋,声音微微低沉了一些。
“对了,宁老,还有一件事得和您打听一下。都说有一个肆意行凶的法外狂徒躲进了宁家,魏老大让我在贺寿之余,不忘找找他。”
贺秘书说完,也不等宁镇天做出反应,目光便已经笔直的落在了陆凡的脸上,明知故问的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恃强逞凶的恶徒就是你了吧?”
宁镇天的身形微微僵住了。
其他的宾客面上则陡然变了颜色。
昨天的事,竟然会惊动到“第一秘”前来,这几乎是将陆凡定死在了无法翻盘的局面中。
宁镇天下意识的看向站在陆凡前方不远处的付昆。
他一早已经知道付昆和省内某位封疆大吏的关系。
他只是没有想到,付昆当真会请出这尊大佛,只为将陆凡按死在无法自救的境地中。
现在,省内那位虽然并未亲身到场露面,但是在这种非正式场合中,“第一秘”的现身,与他亲自到场的程度已经相差无几。
贺秘书在这里说的话,相当于省内那位亲自发号施令,还有人敢不从?
又有谁敢公然与之抗衡?
宁镇天这时候突然庆幸起宁家并未参与到这场纷争中的决定。
真是万幸,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