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带着人在后面一直追,追到另外一个出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川哥,还要不要追了?”保安队里有人小声地问道。
金川是按照林小慧的意思来的,如果碰上人,将人赶到另外一个出口就是了,不必要猛追不舍。
所以,他就在这边守着,等到出口那边有动静了便就带着人离开,继续排查电路了。
做样子也是要做足的。
出口这边,詹雪峰带着盾安局的下属将钱多余等人全部铐了起来。
“弄错了,弄错了,”钱多余拼命挣扎,丝毫不顾手铐在他手上擦出来的红色印记。
詹雪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冷笑道,“抓的就是你,你小样的,还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吧?”
钱多余顿觉不妙,想要大声呼喊的时候,一团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正好破得不能穿了,让它尽尽最后一点力量,”詹雪峰鄙夷地瞄了眼钱多余,虽然光线不好,但是足可以看到钱多余恶心的狼狈样子了。
被抓的其他男人不敢声张,只道自己是被骗进来看热闹的。
“是不是看热闹,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詹雪峰没好气地呛了过去,发现被赶出来的女人们衣裳不整,就从这些男人身上扒了衣服下来,给那些女人们穿上。
夜里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
钱多余吓得双腿打颤,一直想要机会逃走,可是詹雪峰看得很紧,他几乎绝望了。
“副组长,前面有小偷,”有人小跑着来到詹雪峰的面前,顺着一边的大马路指了过去,“有个路人的手提包被抢了。”
詹雪峰示意他看紧钱多余,然后追了出去。
等待的过程之中,钱多余找准了机会逃开,他没有发现暗处一双如黑猫般敏锐的眼睛睁盯着他的身影离开。
两分钟之后,好像鬼魅一般的影子快速追上了钱多余,随着他快速来到了一处矮房子前。
房子连灯都没开,但是点了蜡烛,火苗在这初秋的夜里时不时地晃动了两下。
里面有不少人抽着烟舒坦地躺在了地上,吞云吐雾,甚是快活。
钱多余敲了两下门,轻声唤道,“拓哥,快开开门。”
“自己爬进来,”拓哥抬了下头又仰躺了回去,五短身材在这个时候尤为突出了。
钱多余到了窗口,嗅到屋里飘出的烟,眼睛顿时就亮了,犹如一只蠕虫似地一样扭进了窗户。
“钱呢?”从神仙般快活之中回神的拓哥坐了起来,一脸冷肃地望着钱多余。
钱多余打了个激灵,转身将那手铐给亮出来了,“拓哥,晚上这笔生意黄了,市场查电路,我们离开的时候被盾安局那拨混蛋给抓住了。”
“什么意思?”拓哥抄着并不熟练的话说道,“你是指我们的人都被抓了?”
钱多余低下了头,“是……是的。”
拓哥闻言,一脚踢在了条凳上,条凳的一脚刚好撞上了钱多余的膝盖,他吃痛地半跪了下来,低声求饶,“拓哥,这次真的是意外,不过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没用的东西,”一个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钱多余看过去,只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正轻蔑地看着自己。
“姓云的,你别得意,你有本事你帮着拓哥啊,”钱多余很气愤,对上拓哥吃人的眼神,又立刻恭敬起来,“拓哥,你放心,我马上想办法把人都弄出来。”
说完,立刻退了出去,生怕拓哥会发火,再对他下重手。
出了矮房,钱多余对屋里那香烟念念不忘,数次回头往窗户里面瞄。
忽然,他感觉后脑勺被重重一撞击,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里,云白高傲地睨着拓哥,“我说这个人不可信,你却不相信。”
“你觉得你可以?”拓哥心里也没底,毕竟这边他不熟。
“我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八年,我总比他熟,”云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走到窗口,“风轻月朗,正是喝几杯的时候,你要不要一起?”
拓哥不削地哼了一声。
“那我自己去了,”云白很了解拓哥这一哼是什么意思,一个不敢出来见人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在外头喝酒呢?
云白潇洒地走了出来,他朝某个微微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往外头走。
护城河的大排档渐渐有了规模,云白对着空气感叹,“可惜了这边的风景。”
“现在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风景,”阴暗处有人应了云白,他好像根本不惊讶似地,转身朝阴暗出看过去。
“你看得很开?”
“做人本来就要看开点,你就是太执着了,所以苦了自己和家人,”声音低沉,但是像一记重拳砸在云白的心上。
八年了,他离开这边整整八年。
他苦笑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个我帮不了你,不过可以提醒你,每天早上的八点,你可以去城里的批发市场看看,她每天都会去给客户送货。”
云白露出一抹惨笑,“算了吧,我的出现只会打搅她和孩子的正常生活。”
“胆小鬼!”
云白再转头看向暗处的时候,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的确是个胆小鬼,因为这些年在缅国浸染在黑暗之中,他依然无法自我救赎,又怎么去照顾妻子和儿子。
天渐渐亮了,云白回到矮屋,屋里也渐渐热闹起来,狭小的屋子一下子就拥挤起来了。
拓哥抹了把脸,问道,“去了哪里?”
“出去走走,熟悉熟悉环境,”云白打了个哈欠,找个角落躺了下来。
拓哥怀疑地看过去,这边朝着厉加富使了个眼色。
厉加勤点了只烟给云白,云白接了过来,深深地吸了几大口,这才浑身舒畅起来,“我去外头转悠了一圈,没有听说昨晚上市场有什么行动,我去找钱多余,找不到他人,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躲起来了?”
拓哥环视了一圈,果然不见钱多余,他顿时怒目圆瞪,骂了一句屋里大多数都听不懂的话。
然而,云白却是听清楚了,他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抽着烟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