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方心说:你会怕埋怨?别是正偷着乐吧。面上却道:“此次乃是微臣自愿请兵出战的,微臣自当回府与祖父祖母解释清楚。路申鸣狼子野心犯上做乱,保林郡又是微臣爹娘的埋骨之地,微臣若是无动于衷,那还算是个人吗?”
“说的好!”皇帝拍着令狐方的肩膀,大笑:“男儿当如是。”
令狐主微微一笑,接着又与皇帝细细禀报了这次古忠招认的,与梅花谷有所牵连的几家人,顺便为吴应芳,曹茂川证了一下名,将这两人从路申鸣的事件中摘出来。至于甄晋原嘛……谁叫他儿子的姘头想害他的小湘儿呢?那就别怕他在皇上面前给他上眼药了。
“甄晋原此人倒没查出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暗卫在调查甄家的时候发现了件荒唐事……”令狐方抬头望着皇帝,嘴角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道:“舅爷若感兴趣,倒是可以当个笑话,暂解心中烦闷。”
皇帝此时心里也正烦着,令狐方这副表情又摆明了甄家有八卦可听,惹得皇帝颇为意动,他往龙椅上一坐,大手一挥,“那你就给朕讲讲。”
“是!”令狐方笑着向皇上拱手行了一礼,回身在下首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才笑眯眯的道:“说起甄晋原此人,舅爷你是知道的,那就是一板一眼中规中举的书呆子,甄晋原的长子铭肖父,品行倒也过得去,不过您肯定想不到,他的次子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败家子……”
令狐方绘声绘色的将甄怀与刘家小姐订了亲,又如何与表妹勾搭不清,洪蔻朝如何心机了得,他如何意外得知叶湘的逃奴到了洪蔻朝身边,回想起甘泉寺的事,又是如何顺着洪蔻朝查到她与路依依的关系,丝毫没有隐瞒的说了一遍。
令狐方最后总结,也算是给皇帝交代一句,“我年初忙于梅花谷的事,倒是忘了要处理小湘的那个逃奴的事,一会儿回府便让人去洪府将那逃奴给讨回来。”
皇帝皱着眉听完,道:“这洪常栋堂堂一御史,连自家后宅都管不好,以妾为妻,教出如此不知检点的女儿来,还不自知,朕还能指望他都察百官吗?”
得,有了皇帝这一句评语,洪常栋这官算是当到头了。
令狐方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烦闷的表情,道:“这些大家千金整日里吃饱了没事干,不是算计这个就是暗害那个,真真是让人厌恶之极。”说着表情一变,略带了几分得意的微笑道:“还是我的小湘儿好,不吵也不闹,没事了在家逗逗豹子,闲了就变着花样给我和祖父、祖母做饭吃,比那些女人可强多了。”
皇帝闻言不由失笑,“感情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来朕这儿给那些小姑娘上眼药来的?”
令狐方没有否认,反而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一脸厌恶的道:“我算是对这些女人厌恶透了,特别是那个路依依,简直不知所谓外加不知廉耻。”他抬头看着皇帝道:“舅爷你是知道我的,从小到大,我见到那个女人哪次不是避之为恐不及的?就这样了,她竟然还能自以为是的认定我会娶她进门?”
令狐方摇摇头,适时的闭了口。路依依毕竟是皇帝的亲侄儿,相较之下,他除了是皇帝一手养大的,与皇帝的血缘还没路依依近呢。
不过借着路申鸣的东风,令狐方相信路依依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了。一个反贼的女儿,就算是自己的侄女儿,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若是路依依安份守已,皇帝还会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可她要是敢在这关头再闹出一点点动静,皇帝必定不会再对她留情。
正如令狐方所料的那样,皇帝现在一听到路依依三个字,就会想起她那个当反贼的爹,面上也不自禁的流露出厌恶之色。“行了,这件事朕知道了,依依那边朕会告诫平乐,让她严加管教的。你这几天连日奔波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朕一会儿就让兵部尚书加紧准备,大军开拔的时间就定在二月二,龙抬头。”
“臣尊旨。”令狐方连忙起身躬身领旨,一礼之后才又笑道,“那我回府去了,下次再进宫陪舅爷喝茶。”
皇帝闻言眉目也不由柔和了几份,望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份慈爱,“去吧,路上小心些。”
“哎!”令狐方笑眯眯的的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御书房。
偏殿庑廊下,吴应芳几人还在干等着。
令狐方也不走近,只遥遥冲三人拱了拱手,便转身大步离去。与皇帝一轮的阴谋阳谋下来,他此时满脑子只有早晨出门时,叶湘那睡的红朴朴的小脸。抬头看看天色,计算了下回府时应该也快午了,暗想着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到时起床没有,顿时便更加归心似箭,脚下步伐不禁更加匆忙起来。
彼时的伯阳侯府里,叶湘刚被牛大丫叫醒,穿衣洗漱之后正好巳时四刻,她撩起衣袖准时走进小厨房。
张仪儿、牛大丫和舒静三个都已经练出来了,洗菜分菜,烧火.热锅都不用她吩咐。
舒静帮着张仪儿,在一个灶台前给小黑、小白和小花煮肉排和煎鱼。
叶湘扫了眼长桌上的食材,便从工具箱里抽出菜刀,飞快的切起菜来。松菜要梗不要叶,统一切成一指宽半指长;猪肉切丝用来炒菜提香,切片炒黑木耳,切块用来做红烧肉,切丁伴红萝卜丁和香姑丁做炸茄盒。
叶湘边切菜边想着今天午饭的菜单:松菜拿来炒豆腐,黑木耳炒肉片,一盘红烧肉,一盘炸茄盒,一盘清蒸鲈鱼,最后再做一锅羊肉汤好了。
五菜一汤的菜单在脑中一定型,叶湘便迅速动作起来。
羊肉切块后过热水煮去血水,再加上滋补药材,放入瓷瓮中慢煮。
淘洗好的珍珠香米倒入蒸屉中,加在锅上蒸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