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一番话,说的裴元绍沉默了。
他们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他自己最清楚,犹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每天吃了上炖饿着下炖。
以前,大良贤师犹在之时,只要黄巾军旗帜飘扬之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打开城门,审判贪官污吏,开仓放粮,民心所向。
可是这些年……不知何时一切都悄悄的变了,百姓视他们为仇寇,官府试他们为盗贼,一夜之间,苍茫大地仿佛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处。
裴元绍有些伤感的地下了头,想到这些年的痛苦,他也不禁垂下几滴眼泪。
宁容暗自点头,看样子是说到这的心里去你,唉!都是苦命的人啊!
“裴元绍,只要你答应投降,本将可以连你们军师一起放过!”
曹洪看着裴元绍的模样,决定在加上一个打码,胜利的天平将会彻底倒向自己。
军师?
是了,俺们还有军师!
裴元绍突然间眼睛亮了起来,浓眉大眼的瞪着宁容,冷哼:“哼!狗官说的冠冕堂皇,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不要欺负俺老裴没文化,俺们还没有败,俺们还有军师,军师会带领俺们重回大良贤师的怀抱!”
裴元绍仿佛宣誓一般的说道,声音越说越洪亮,语气越来越坚定。
曹洪不屑的嗤笑道:“军师?你们的军师已被于禁将军所擒,竟然还抱着什么建国立业的美梦,真是可笑!”
“哼!手下败将!”裴元绍不屑的嘟囔着,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失望。
宁容看着他的表情变幻,突然明白了过来,看了眼犹自不知的曹洪,不由叹口气。
真是功亏一篑啊!
裴元绍说的军师并不是那什么李先生,而且他们的圣女张月。
曹操曾对他说过,张月麾下尚未一只黄巾力士不可不妨!
由此可见,圣女身份的张月是他们最后的精神依托了。
可惜,曹洪的话让他想起了圣女张月,他裴元绍又重新活了过来。
“裴元绍,我在问你一句,可愿投降,不要着急,多为外面你那上万兄弟想想!”
宁容打出最后一张牌,裴元绍沉默了,大帐也静了下来。
裴元绍在挣扎!
宁容知道,他就是要在心理上给他施压,让他不敢做出选择。
良久……裴元绍抬起头,有些颓废,有些亢奋,那表情很是诡异的说道:“你们胜之不武,俺不服!”
“不服?”
曹洪眉头一皱,看着死不悔改的裴元绍,就想把他推出去找了,宁容摆摆手,阻止了他。
一个裴元绍他宁容可以不在乎!可是……他的后面还有三十万黄巾贼呢!
沉思良久,宁容看着不爽的曹洪,再看看裴元绍,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丝坏笑,身后的陆逊打了个寒颤,不由的替裴元绍感到悲哀。
唉!可怜的娃!又要被卖了还不知道呢!
“裴元绍,你既然不服!那我也不勉强你,今日暂且不杀你,来日若是你再被我所擒,必须心甘情愿投降!”
咦?
啥?
裴元绍愣住了,这是啥意思?还有这好事?
曹洪和于禁也是一愣,怎么?听宁容的意思,是把他放走?
“你要放俺走?”
裴元绍错愕的瞅着宁容,心道这家伙脑袋被抽了吧!
“不错!”宁容微笑的点点头。
“不可!致远不可!”
曹洪现在也顾不上生闷气了,赶忙阻止道,这可不是小事,私放敌将可是大罪,曹操那里不好交代。
于禁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必然是反对的。
“无妨!只要他信手承诺,今日就饶他一命!”宁容很是坚决的说道,声音不高,却是铿锵有力。
裴元绍一看曹洪这次没有反驳,心里瞬间活络了起来。
能活着,谁愿意送死?
承诺?能当饭吃不?
“好!俺承诺,俺承诺,若是再次被曹军捉住,俺就投降!”裴元绍生怕众人反悔,急不可待的喊道。
“好!不过……如此放你归去,恐营中将士不服,这样,为了这次阵亡的十九名将士,你需要留在营中斋戒两日,为他们祈福!”宁容眼眸闪过精光,如是说道。
这个?
倒也是合情合理!
裴元绍暗自思量着,抬头看着宁容棱角分明的脸颊,有些担心道:“你们不后悔?”
宁容点点头,道:“不后悔!”
裴元绍惴惴不安的又问道:“那……俺的兄弟可以放了吗?”
宁容做沉思状,看了眼曹洪,缓慢的点头,道:“也罢!就让他们随你而去!”
裴元绍面色一喜,觉得这宁从事真好说话,最后试探问道:“那军师呢?”
“也随你同去!”宁容直截了当的答应了。
“好!那俺老裴就多谢宁大人了!”裴元绍喜不自禁的说道。
曹洪不知道宁容弄什么鬼明堂,挥手吩咐道:“把人押下去,严加看管,若是他图谋不轨,就地斩杀!若是他安分守己,两日后放他归去!”
“喏!”两军卒押着裴元绍向外走去,来到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脚步轻盈。
大帐中只剩下了于禁,曹洪,陆逊和宁容四人。
“致远,你再捣什么鬼,这可不是开玩笑,上万贼寇放虎归山,那他们势必会占据银山,阻挡我军前进!”曹洪看着宁容满不在乎的模样,焦虑的催问道。
“师傅,你为何要留他两日?”陆逊可不相信师傅的鬼话,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这里面透露着诡异,既然要放,又何必如此?
宁容赞赏的看了眼陆逊,不愧是东吴相国,眼光从小竟如此独到。
“文则,你就不好奇?”宁容看着沉稳的于禁调笑道。
“某听从先生吩咐!想必先生如此做必有深意!”于禁的确是这么想的,能够用出狼烟之计,生擒黄巾之人,难道会是短视之人?
宁容调皮一笑,招呼三人附耳过来,把自己的想法慢慢的透漏出来一部分,曹洪三人听的是脸色一阵喜悦,一阵古怪,皆是好奇的打量着宁容,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