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心中一惊,不敢托大,也忙站起身来,开始放眼打量来人。
便见这人年约四十上下,好一个风度翩翩,不似现代人,倒有些像是古代的文人墨客,白衣长褂,儒雅袭人,身形翩翩,行走间自带一股饱读诗书的气度。
虽已年近四十,可岁月在其脸上留下的除了成熟与稳重外,竟不落丁点风霜,眉周目正,方脸宽鼻,好一副俊朗皮囊!
这一看之下,便不禁让人暗暗心折。
正打量间,中年男子已经回礼完毕,刚好与任三的视线相对,微微颔首,面露微笑,释放出一分善意。
任三忙近前两步,拱手道:“您可是江南部组长?”
中年男人回之一礼,轻声道:“些许虚名不值一提,在下陈庆之,想必你就是任三吧?果真是一副少年英雄的做派!”
任三哈哈一笑,忙请陈庆之落座,对方虽也只是二品高手,可尽然是一部之领袖,必然非同凡响,就算与常人无差,对方在级别上也高他许多,乃是与萧齐平起平坐的人物,在整个华夏都是执掌一方大权的人。
陈庆之丝毫没有端着架子,身上不仅没有萧齐身上若隐若现的霸气,反倒是有种令人心向往之的气质。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因为座位的问题与任三发生了争执――
“陈组长,按辈分按职务,都应该是您坐上首,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让萧组长知道了,定然要骂我目无长幼,不懂规矩。”
陈庆之呵呵一笑,说不出的温和:“老萧还是年付脾气,放心,他怪罪下来我替你分说!职务不过是虚名而已,辈分更是虚的,我倒是希望回到二十年前与你平辈论交!”
任三为难道:“陈组长,这不合规矩。”
陈庆之佯怒道:“你任三难道也是那等俗人?”
无奈之下,任三只好与陈庆之并肩而坐,耿如龙与张正三人挤到了一起,对于陈庆之释放出来如此善意,任三还是觉得很开心的,他是发自内心不想和这里的地头蛇再起什么摩擦。
而另一旁,李学兵看着一向清高飘然的陈组长都对任三如此客气有加,看着任三的眼神登时更加崇拜。
落座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不是此间主人,更没有个佣人可以招呼,不过陈庆之倒不在意这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来探望朋友一样轻松随意,问了问光明集团的进展,又稳了稳范进在公司的状况,又与任三谈论了一会两方势力的问题。
一番话下来,任三对陈庆之好感剧增,陈庆之也直言恨自己早生了二十年。
再看张正与耿如龙,看着两方的老大谈得如此投机,他们坐在一起倒是觉得有些别扭,又说了几句,陈庆之道:“小正,你带着小兵先回去吧,我与任三一见如故,晚上倒要好好喝上一杯。”
张正点了点头,刚站起身,旋即有些为难道:“组长......”
陈庆之笑道:“有话但说无妨。”
张正这才说道:“我走倒是可以,但蒋家父子怎么办?他们虽然犯错,可既然任队长完好无损,我想着他们也罪不至死――”
张正对陈庆之说这话,眼睛却瞄向任三,面露难色。
陈庆之这才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任三,一点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倒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任三心里暗骂陈庆之老狐狸,有目的自己不说却借着下属的嘴说出口,自己也不表达意思,却转而把这个难题抛给自己,事到如今,陈庆之的身份摆在那里,先前又相谈甚欢,任三哪好意思弗了他的意?
事已至此,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任三沉吟两秒,说道:“陈组长,既然如此,我就和您交一个实底,蒋家父子害我的事,可以不偿命,但必须付出代价!”
陈庆之点头道:“此乃题中应有之意!别说是你这么重要的人,就算是普通的暗组成员,也绝不会落下这个步骤!”
任三笑了笑,说道:“既然陈组长也觉得这事理所应当,那我便说了――这件事,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必须要血债血偿,可既然陈组长发话,我任三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但有一点,蒋家的产业,我必须要,这是我的底限,也是唯一的一点要求!”
陈庆之怔了怔,没想到任三会有这样的要求,他疑惑道:“你......应该不差蒋家这点钱吧?”
任三苦笑,这又来一个误会自己的人,他全身上下也没有多少钱,光明集团的分红今年也甭想了,固定的工资只有暗组每个月发来的几千块。
可这些情况他当然不能说,只能说道:“陈组长,我可以向您担保,蒋家的产业,一分钱也不会落在我手中,我做此时更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另有他用。”
陈庆之点了点头,不在多说,给张正一个颜色,张正点点头,带着李学兵走了,临走之前,李学兵看了眼任三,却终究估计场合没说什么。
两人一走,任三也吩咐耿如龙道:“去叫他们父子俩签一份转让合同,完事之后就回酒店吧。”
耿如龙点头称是,走了。
屋中只剩下陈庆之与任三两人之后,陈庆之笑道:“这个耿如龙我见过一次,精神系异能,乃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想不到也到你手下做事了,看来老萧是下定决心栽培你了。”
任三不置可否,谦虚道:“萧组长正当壮年,上州部又仅仅有条,哪里需要我?”
陈庆之哈哈一笑,指着任三促狭道:“这你可就不够磊落了哦,都知道老萧晋升一品,不出两年内必赴燕京任职,这可是当初暗组成立定下的铁规矩,就怕有人趁机割据一方,老萧这还是因为光明集团刚刚成立,事务太过重要,这才争取了两年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一年半之内,这空下来的位子还不是你的?”
任三心头响雷,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笑将话题揭过。
萧齐要走?任三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事!
这种事,陈庆之知晓,甚至连白立斌也知晓,唯独任三不知晓,缺的只不过是关系网而已!
任三在上州部的位置看似超然,可实际上,除了萧齐对他的特别照顾,竟是一点实际事务都不参加,更缺乏与上层沟通或者获取情报的手段!
只要萧齐瞒着他,他便什么也不知道!
一瞬间,任三心头升起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