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跟在他身后:“要买什么?”
江辙熟练地在货架上挑常见的那几板胶囊颗粒,指尖挠挠她的喉咙:“你感冒一上午了,自己还没听出来?”
一到秋冬换季,陈溺的抵抗力就会变得很差。
被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嗓子有点干哑。
不过好在眼前这个人是江辙而不是她妈潘黛香女士,否则这个时候肯定会大惊小怪带她上医院了。
到付钱时,江辙突然想起还有东西没拿,面不改色又拿了三盒套。
陈溺:“……”
陈溺默默垂着脑袋出去,早知道他要买这个,她就不跟着进来了。
现在抬头和那年轻的收银员小妹妹对上眼,都满满的尴尬。
回到家,江辙给她端了杯白开水,把胶囊一颗颗掰出来:“喝了。”
陈溺皱了下鼻子,当着他面把药吞了。
见他一脸倦意,她也没打算在这待太久:“那你先回房间去睡觉,我回学校了。”
人才刚转过身的下一刻,就被拉回来抵在门板上。
江辙压住她的手,严丝合缝贴过去,居高临下地垂眼:“干嘛走这么快?”
“江、江辙!”她手被压在头顶上方,急着躲开他凑近的脸,“我感冒―――”
“一起啊。”他不为所动,钳住她下巴不让人躲,重重吻上去。手抚摸她脸上那几处马克笔的痕迹,喃了声,“我的。”
在实验室被林教授折腾了近一个月,上一回好不容易见到她面想亲亲,还被她嫌弃胡子扎人。
江辙也挺憋屈的,学科研的弄一个项目少说也得十天半月,胡子拉碴都是常见的事。
这会儿总算闲下来了,说什么也得把之前欠下的给补上。
陈溺简直感觉自己又被他骗了,明明在车上他还一脸恹恹的模样。能呼吸的氧气告急,眼尾被硬生生逼出泪花。
她不甘示弱地咬他:“你浑不浑?”
江辙入得更深,毫不在意地笑,边吻她边含糊不清地反问:“你才知道?”
……
不计后果的亲密距离之后,江辙尝到了他的恶果。
才第二天,两人就在共用感冒药了。陈溺下完早课来公寓,摸到他额头有些烫,忙拉着他出门。
这段时间正好有个流感盛行,楼下的小诊所里人满为患。光是给他做个检测,都要等一个半小时。
护士来抽血做皮试,陈溺把他外套脱了,撸起袖子。
两人都愣了一下,他手臂上的抓痕太明显。
江辙起先脸色苍白,没什么精神,随她折腾也没睁眼。
明显感觉到周边安静了几秒才掀开眼皮看了眼。知道她在羞耻什么,捏了捏陈溺的脸,含义不言而喻。
护士看年纪也是位结了婚的大姐姐,笑着咳了声:“年轻人生着病就要克制点嘛,要是一下传染俩可怎么办?”
江辙听着笑笑,慢条斯理地应声:“姐姐您说的有道理。”
陈溺在一旁恼得又想掐他。
病室里人越来越多,医生怕陪同患者的家属们也被传染,就单独弄了个隔间,让家属都去外边候着。
江辙被安排了吊三瓶盐水,陈溺进不去,只能隔着个玻璃隔离门守着。
躺在那过了一个小时,江辙热出了身汗。
睁眼往玻璃门那看过去,陈溺还没走。他睡之前见她在看手机,但现在腿上搁了本笔记本,似乎在做作业。
像是心有灵犀般,陈溺在他的注视下抬头看了他那个方向一眼。见他起床了,她发消息问他:“饿不饿?”
江辙瞥了眼手机,朝她摇摇头。
陈溺又打上一行字:「那我去喊护士给你换盐水,就剩一瓶了。」
她走得急,裙角被风稍稍刮起。
人一在脆弱期就容易有些矫情的想法。就比如此刻,江辙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就觉得活久点还不赖。
以前没想过会拥有的,现在好像都等到了。
-
江辙的体质并不轻易生病,但一生病却也好得慢。
陈溺那几天就没少向辅导员请假在外留宿,本意当然是更方便照顾他。
大三的课程比大二少了很多,像江辙这个专业的人,有人在考虑读研、有人在考虑就业。但他总是不慌不忙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陈溺倒是也挺理解,反正他前路坦顺。
转眼一学期的课程也接近尾声,期末考试这段时间,两个人专业考试的时间不一致,两个礼拜才见上一次。
陈溺还在考虑寒假要不要在安清市找个实习工作,加了海洋系那些师兄师姐们推荐的兼职群。
最后还是傅斯年给她发了几个公司的招聘岗位。
周五晚上考完最后一科,陈溺和室友们吃完食堂就直接去了椿树湾。
江辙来开门的时候电脑还开着视频,对方听见陈溺的声音就哇哇乱叫:“臭小子!怎么会有女人说话?你还把女人带进公寓里了?”
陈溺脱开外套的动作一顿,也许是因为对面也是个年轻的女声,有点疑惑地朝那看了一眼。
江辙没注意这么多,拉着她坐腿上:“我堂姐,江晚葭。”
“……”陈溺对上屏幕里的人,确实是个姐姐的模样。
好像比他们都要大几岁,素着张脸在做健身瑜伽。动作豪放不羁,半点没把他们当外人。
江晚葭在美国曼哈顿,落地窗外的景观还是大白天,室内很亮堂。猝不及防被一双陌生的眼看着,不免恼羞成怒:“江辙,你他妈―――”
话音在看清陈溺这张脸时停住,倏地变得很平易近人:“哎呀,妹妹好!妹妹好啊。”
陈溺对江晚葭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好像之前有一次来他这吃的软糖就是这位堂姐寄过来的。
她礼貌地问了个好,刚开个头就被江晚葭锁定般问东问西。
陈溺注意到自己还坐在江辙腿上,挣扎着要下来。
但身后那人不让,手臂牢牢地环过她的腰,懒声威胁了句:“再动就当着她面亲你。”
“……”
得亏江晚葭嗓门大,完全没注意他们这的动静。
陈溺就快被这位热情的堂姐问出朵花来,好在纽约时间终于到了早上九点。江晚葭快要上班了,两个人这才告别。
江辙在后边专心玩手机,也没注意到她们这关了视频,消息震动声嗡嗡响了好几条。
陈溺侧过脸去看,顺口问:“谁的消息啊?”
“不重要的人。”他也懒得回,把手机直接关了屏,丢一边桌上要去亲她。不满道,“跟江晚葭聊得真多。”
光他不经意听见的字眼就有很多是她从来不跟他说的。
陈溺本来也不是自然熟的人,但架不住对方太热情,又是他堂姐,她只能有问必答了。
听他这语气,就跟胡乱吃醋一样。
她被抱到桌上坐着,锤了他一下:“明明你让我跟她视频的,讲不讲道理?”
江辙手往下探过去,半点不注重场地。附在她耳边笑,嗓音低沉、愉悦、理直气壮:“我就不讲道理。”
陈溺的裤子直接被他脱了,纤瘦蝴蝶骨在他手掌下被拥紧。
男生开荤之后,玩法儿都特别多,何况是江辙这样的。
陈溺脑子有点迷糊:“你朋友是不是喊你去哪?”
刚才她好像是看见聊天页面上有一个定位地址发了过来。
江辙漫不经心地说:“晚点再过去。”
她有点呆滞地看了眼时间,腿勾紧他的腰身:“那么晚,你别去了。”
他笑了声,亲亲她的鼻尖:“好啊,我陪着你。”
陈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陪法,推了推他:“那你别在这……”
“嗯,不在这。”
但他动作没停,应得懒散,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陈溺被弄得不想出声,两条藕臂往后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去。
江辙把人折腾够了,才面对面抱着她往卧室走。握着她的脚踝,一点点往上亲过去,调笑声有些危险:“你要把我床淹了。”
“……”
“弄我一手水。”他看着怀里瘫软的人,放浪地又在她耳廓沉声落下一句,“嘴里也是。”
陈溺捂不住他那张坏心眼儿的嘴,只好选择装死。
身下的女孩眼里含着一汪脉脉春意,江辙深挺腰,故意逗弄她,问些乱七八糟的:“吃过晚饭了?”
陈溺浑身酥麻,咬着指骨关节的嘴挤出声:“嗯。你呢?”
她在情.动时的声音很能勾人,一把在江南水乡里浸过烟火气的嗓子,干净动听,沙哑的细喘最能激发他身体里那股原始的野蛮和侵略感。
江辙听她还有心思和自己一问一答,不由得笑:“我正吃着。”
…
……
两个多小时后,床的另一边空了。
陈溺睁眼时,身上还穿着江辙的衬衣。看着空荡的房间几秒,她深呼吸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大半夜了还要赶过去。
她清醒了就有点难入眠,决定自己在这打发下时间,顺便等他回来。
坐到电脑桌前去,陈溺随手点开了一部历史浏览里的老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