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在这里拼命阻止我们有什么用呢?人类不会感激你的。”坠色的声音太媚了,比狐狸的声音还要蛊惑人心,他循循善诱观慈音的同时又将观慈音的十指逐一掰断。
“你身上分明有祂的气味,你是我们的同胞才对,为什么要保护人类呀。”坠色纳闷道,“人类有什么好?我们是因为人类的恨才诞生的,你也是,为什么你要保护他们。”
他微微俯身,把双膝跪地的观慈音抱在自己怀里,一边抚摩观慈音的长发,一边掰着他的手指。
“……离……”观慈音无力抬头,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他的面颊,他的嘴里还塞着那把折扇,他含糊不清,又极为痛苦道,“离开……”
坠色媚态轻笑,“什么?”
离开观音城。
观慈音盯着坠色,“杀……”
杀了你们,我会杀了你们,离开观音城。
观慈音的喉咙几乎废了。
他讲一个字都讲不好,他的脖子快要断下来了,好像脖子和头只有一根颤巍巍的细线连接,仿佛再讲一个字,头就要掉下来了。
他的长发都因为疼出来的冷汗湿透了,他心跳微弱,十指尽数被掰断,可还是想抬起来掐断坠色的脖子。
“你杀不死,亲爱的,我们这群……嗯……被人类定义为异种的新种族呢,远比人类要强大得多,人类太脆弱了,你保护不了他们。”坠色一手攥住观慈音的长发把人的脸直接提起来,“人类注定灭亡,这个世界,我们才是新主宰,回答我,要不要,加入我们?”
观慈音一声不出,他眼白满是血红色,眼尾的睫毛因为剧痛而濡湿,低垂下来如漆黑的蝶翅,面颊那颗红痣被生理性泪水覆盖一层水液。
他太隐忍了,隐忍到令坠色不满。
“那我们就是敌人了呀,真遗憾。”坠色起身。
他一手攥住扇柄进得更深,手腕慢悠悠一偏,喉咙里的扇子就又变了轨道,那把弯刀更加狠地从里扯开一道竖状血口,嘶拉一声,皮肉被割得彻底,哗啦啦流出蓝色血液,观慈音的脖子彻底破开一个无法愈合的洞,声带都被割断了。
“观慈音,观慈音,观慈音。”坠色着迷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的眼珠愉悦缩起,他的眼珠连瞳环都没有,只被一层纯白的薄皮盖住,“向我求饶吧,不然你的喉咙会彻底坏掉的哦。”
坠色愈发用力将折扇往下按进观慈音的喉咙,他的皮肤上滋生出污黑色的气息,这气息重重压在观慈音的身上令他被迫跪地无法起身。
观慈音脸色苍白,额头都在滴汗,他的喉咙已经被扇子上的弯刀从里到外割穿了,他此刻连呼吸都做不到,一旦呼吸,脖子上那个尖刀捅穿的伤口就会剧烈收缩让他生不如死。
观慈音是顶尖贵族培养出来的杀手,提刀断首是他百战百胜的杀招,阻碍楼遗月仕途的那些政客都曾死于他的刀下,他深知断首是最为利落的杀招,可他不能死。
不能死。
眼前近乎黑暗,室内除了人的尸体就是血味,观慈音的十指已经骨折,可他还是强撑着,在这名为坠色的a级异种的异能压制下挣脱开身上无形缠绕的如黑雾般的锁链,他站了起来。
死了才叫真正的无力回天。
观慈音没忘记自己苟延残喘从贫民窟爬出来一路爬到富人区手握权力是为了什么。
“亲爱的,我好像低估你了。”坠色敛了笑意,手一时松懈,观慈音自己攥住那把折扇,硬生生从喉咙里拔了出来,电光火石短短一瞬,折扇带着血被观慈音无情扔在地上。
观慈音站了起来,因为站了起来,喉咙里那把折扇尽头扎进他喉腔的弯刀也随之割出来更长的一条口子,从上到下直接把观慈音的脖子竖着全割开了,两块雪白的皮肉如一扇开了的门往外掀开,露出血淋淋的破开的喉管。
“小心!他身上有毒——”甜梦声嘶力竭大喊,她的身体还没有长好,她睁大眼,“坠色——快躲开!!!”
坠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观慈音便单手扣住他的额头,额头被掌心抵住的瞬间浑身血液都被冷冻。
坠色呼吸一滞,他终于露了狠,后背长出无数钢铁般的缎带要绞杀观慈音,可观慈音足踝轻移,足下浮现出一圈一圈温柔的水纹,水纹化冰冻住他的缎带,在缎带碎开的同时而后一股浓烈的香味从空气中汹涌袭来,强悍的德尔塔毒蛇毒素将坠色麻痹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坠色骨骼暴起,他的舌尖吐出纤长又狠戾地缠绕住观慈音的小臂要把这小臂绞断,观慈音的小臂传来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他还不松懈,死死盯住坠色的脸,他的下巴还在滴血,苍白的脸颊漂亮又脆弱。
坠色盯着他的脸几乎入迷,这时坠色听见一股含了香的低哑呢喃在自己耳边响起,“我曾对许多人说过这句话,不要在被我杀死之前,盯着我的脸看。”
观慈音学着坠色对他说的那三个字,用这裂开的还在汩汩流血的喉咙,气音近乎皆无,如一层柔软朦胧的风撩拨道,“亲爱的。”
话音刚落,观慈音单手扣住坠色的脖子把人往墙面撞去,而后一把冰做的锥子从天花板自下而上极速贯穿下来直接刺进坠色的头顶把坠色从头到脚钉在原地。
嘶拉——
坠色的躯体彻底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