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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厌恶一个人,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公交末班车上空荡而又冷清,两旁昏黄的路灯照进车中,扫过一张张晚归的人麻木而疲惫的脸。

  宋于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车窗上。

  喜欢一个人,不用任何的理由。而厌恶一个人,大抵同样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哪怕只看那么一眼,大抵也会厌恶到极点。

  宋于紧紧的闭上眼睛,直到听到提醒到站了,这才下了车。

  她并没有马上上楼,在小区里坐了许久,这才上楼。她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却完全感觉不到饿,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没脱就闭着眼睛顺着墙坐到了地板上。就那么久久的坐着。

  唐续直接将车开去了东街,肖韫从昨晚起就一直守在东街没有离开过。于安河大抵是在背后做手脚了,小六明明是在东街不见的,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他那么一大活人,整条东街竟然没有人见过他。

  这显然是不对劲的。

  唐续的脸上是阴沉沉的,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跳。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还是其他的缘故,他是烦躁的。

  这样的情绪是有些不对劲的,他将车停在路边,拿出了一支烟抽了,等着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这才重新发动车子。

  他来时给肖韫打过电话,到时肖韫早就在路口等着了。见着他叫了一声唐总。

  他同样也未休息过,脸上带着疲色,眼眶中已有血丝。

  唐续掸了掸手中的烟灰,说道:“上车。”

  肖韫很快拉开车门上了车,唐续吸了一口烟,问道:“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肖韫的面色沉沉的,说道:“还没有。周围我都已经翻遍。”他说到这儿看想了唐续,说道:“在再这儿守着已没有任何意义。”

  是了,守在这儿,不过是为了和于安河较劲。但现在人在他的手里,这样的较劲毫无意义。

  于安河的手腕狠辣,小六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状况。拖延下去,于安河不着急,着急的只会是他们。

  肖韫是焦躁的,说完又问道:“唐总,现在怎么办?”

  唐续闭着眼睛,听到他问没有说话。隔了片刻才睁开了眼,吸了一口烟后掐灭了烟蒂扔向了窗外,轻描淡写的说道:“让底下的人准备准备,我们也请于先生出来坐坐。”

  这就是要和于安河硬碰硬了。他说得虽是轻描淡写,但肖韫的脸色却是一变。和于安河硬碰硬,那就完全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小六那边拖不得。他应了一句是,马上就要打开车门下车去安排。

  车门刚打开人还未下车,一辆车就从旁边儿冲了过来。车像是刹车失灵了一般,直直的驶向了他们的车。

  车是从肖韫下车的那边驶过来的,他要下车完全没有注意。唐续呵斥了一句别动,幸而车子没有熄火,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的往后倒车。

  那辆驶过来的车像是真的是刹车失灵了,直接冲过他们之前停车的位置,直直的撞到了前边儿的水泥杆上,发出砰的声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车中紧紧的抓着扶手的肖韫看着那停下的车后背生出了冷汗来,刚才如果不是唐续及时的喝住了他,现在他恐怕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唐续的脸上是阴森森的,说了句下去看看,便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肖韫的脑子只是空白了一瞬,马上就打开车门跟着唐续下了车。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这车忽然钻出来,并不是巧合,而是蓄意的。他下意识的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两人还未走到那辆车边,一个瘦精跟猴儿似的男人就打开了已有些变形的车门下了车来。

  车子出了车祸他好像并没有后怕,见着唐续是笑嘻嘻的,说道:“差点儿撞上了唐总的车,吓到唐总了吧。抱歉抱歉。”

  他的嘴里虽是说着抱歉,但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诚意来。完全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

  唐续见着他眸色微暗,他和肖韫都是认识这人的,是于安河身边的人。

  那人说着不等他们说话,又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可惜我这辆刚买不久的二手车了,唉,修车也得花上一笔费用。”

  他摇着头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绕回驾驶座这边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笑嘻嘻的样儿,说道:“刚买的二手车,不知道怎么刹车失灵了。我得去修修,先走一步了唐总。”

  他说着拉开车门上了车,肖韫是要拦住他的,但却被唐续给止住了。那人像是吃定了他们不会拿他怎么办一般,吹了个口哨之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饶是肖韫再沉得住气,也被他这嚣张的样儿气得牙痒,骂道:“真他妈欠抽。”

  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比起他的气愤,唐续则是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了看那绝尘而去的撞变形了的车,淡淡的说道:“问问有没有小六的消息。”

  肖韫跟了他许多年,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就拿出了电话来,拨出电话去询问,在得知还没有消息之后便交代多注意。

  他的电话打出去没五分钟,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找到小六了。他被人打晕用麻布袋装着扔在了路边。人是受了些伤的,但都只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

  肖韫接电话时唐续是听到的,那边说完肖韫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扔在了一旁,说道:“过去看看。”

  于安河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便是权衡利弊后放了人,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放。

  刚才那男人弄那一出就是在告诉他们,他虽是放了人,但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添不必要的麻烦。

  唐续闭上眼睛靠在车椅上,他从来都不认为于安河是他那几句话就能威胁到的。他做出退步,完全是因为此事和他无关。

  一个能在道上混那么久的人,外表看起来再怎么软绵,又怎么可能是软弱可欺的?他要是被几句话就能威胁到,那早就被撕碎生吃了。

  唐续在这时候想起了唐承恩来,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来,世人都只道于安河被他收入麾下,事实恐怕并不如此。

  所谓的与虎同谋,指的就只是他和于安河。

  唐续一路都在闭着眼睛想事儿,窗外路灯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大片阴影。直到到了地儿车子停下来,他才睁开眼睛来。

  小六皮青脸肿的,这会儿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见着他满脸羞愧的叫了一声唐总。

  夜里的街道空旷而又冷清,唐续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他没有说话,微微的点头之后便往房子里边儿走。小六赶紧的跟了上去。

  宋于今晚仍旧失眠,坐了许久去冲了热水澡之后她顿了一下,拿了一片药片吃下,这才在床上躺了下来。

  她睁着眼睛躺着,直到药效上来,这才慢慢的合上双眼。

  吃了药之后对外界没了反应,她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天明这才睁开了眼。

  虽是吃了药,但仍旧没睡几小时。现在的时间比起她以往起床时还早些。

  她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躺了片刻之后起来,像往常一样做起了早餐来。

  早餐做好摆在桌上,她刚准备坐下开吃,门那边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就见唐续拎着外套从外边儿进来。

  她昨晚睡得沉,并不知道他昨晚是否有回来。

  他是满脸的疲惫,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眼中带着血丝,一看就知道昨晚一整晚没有睡。

  宋于见着他进来身体下意识的就僵了起来,唐续就跟没看到她似的,进来之后就将外套丢到了一旁。伸手扯了扯领口的扣子。

  他的脸上除了疲惫之外就没有别的表情了,也看不出是否已经找到了人。

  宋于的身体僵得厉害,看了看桌上的早餐,见他要回卧室,到底还是开口问道:“你吃早餐吗?”

  早餐她习惯性的做的是两人的份儿。

  客厅里安静,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要努力的让自己变成隐形人似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些小心翼翼。

  唐续没有说话,背影微微的顿了顿之后直接往房间里去了。

  宋于在原地站着,隔了会儿才坐下吃早餐。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很少。

  唐续进房间之后一直就没再出来过,她去上班前到底还是留了纸条在餐桌上,告诉他早餐温着的。

  做完这一切,她才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进入秋末之后天气就冷了起来,外边儿依旧是阴雨纷纷,宋于忍不住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的悲伤来。

  她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这才走往公交车站。

  晚上回去后唐续早已经不在了,她早上温的早餐早已经冷却,桌上的纸条也仍还在,他并没有动。一切就跟她离开时一样。

  宋于在厨房里站了会儿,打开了冰箱拿出了菜来准备做饭。

  她做的晚餐仍旧是两人份的,但唐续并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加班还是不愿意回来。

  此后的一连几天她都没见到唐续,他兴许是回到家里过的,但她一次都没有遇见过。应该是避开了她在家的时间段。

  周五下午下班仍旧是早早的,回到家里是空荡荡压抑的,也没事儿可做。宋于没有回去,在外边儿漫无目的的晃着。

  路上回家的人都是匆匆的,唯独她的脚步迟缓,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她在外边儿晃了一圈,突的就想起了那早已经不是她的家的宋宅来,她的脚步顿了顿,上了去那边的公交车。

  外边儿的天色早已经黑了,路灯晃过车厢忽明忽暗的。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车上的人拥挤。她拉着车上的吊环,麻木的看着外边儿昏黄的光。

  路上堵车,下车时已经是九点了。她已经许久没有过来,老宅外边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高高的院墙阻隔了视线,已经那么久过去了,宋宅的牌匾仍旧没有摘下,只是大抵是没有人打理,已暗淡无光。

  上次她过来这边就只有一花匠,她以为主人早已经住进来了的。但好像没有。院子里并没有亮起灯光,只有一侧的小屋里亮着孤零零暗黄的灯光。应该是只有请来的佣人在看院子。

  尽管在人的门口站着挺奇怪的,宋于仍是忍不住的上前,站到了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次和唐续一起过来是翻墙入内的情形来。她闭上了眼,就那么站着一时没有动。

  心里各种各样的滋味杂陈着,她的眼睛酸涩不已。她甚至完全控制不住那些翻腾着的情绪。

  喉咙里哽塞得厉害,她深深的吸着气儿,努力的想让自己平复下来。酸涩的疼痛蔓延着,她一时间甚至迈不动脚步。

  天空中飘落的细雨洒落在她的发丝上,她如一尊雕像一般,几乎要与夜色融入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宋于茫茫然的,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站了许久。院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院子里有人撑了一把伞朝着门边走了过来。

  在人的门口站着是怪异的,她马上便要离开。还未转过身,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请稍等。”

  宋于这下只得停住了脚步。待到撑着伞的人走近,她才发现来人正是上次那花匠。

  那花匠显然也是还记得她的,走近后微微笑笑,说道:“进来坐坐吧宋小姐。”

  他说着打开了门。

  宋于听到他叫自己宋小姐不由得一愣,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姓什么。

  花匠打开门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说道:“我听附近的邻居说以前这家的主人有一个女儿,这边只有您过来过。就猜测您是宋小姐。”

  宋于是想进去看看的,但已不合适,挤出了笑容来说道:“打扰您了。”

  花匠一脸的和蔼,说道:“您客气了。我常年在这儿守着一个人难得有人能说话。您已经很久没过来了,进来看看吧,没关系的。”

  宋于还想再拒绝,他已回身先往里边儿走。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跟了进去。

  院子里也并未有什么变化,花草打理得好仍旧郁郁葱葱的。花匠见她进来便拿出了钥匙来,要去开主屋的门。

  宋于这下赶紧的阻止了他,说道:“我在外面看看就行,您不用开门。”

  里头已物是人非,看了也不过是徒添伤感。

  花匠也并没有坚持,见她的头发衣服都已淋湿了,便说道:“那去小屋坐坐喝杯热茶吧。”

  他一脸的和蔼,宋于并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随着他走往了小屋。

  小屋里灯光明亮,天气冷的缘故,生了一个小小的火炉。打开门热气便扑了出来。

  花匠客气的让宋于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说道:“我以为您不会再过来了。”

  可不是,现在离她上次过来已经很久了。

  宋于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从这边过,就顺路过来看看。”这儿已经空了几年了,她往外边儿看了看,问道:“这边一直只有您在吗?”

  花匠点点头,说道:“主人在这边有别的住所,很少会过来。这儿多数时候都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说着也看向了外边儿,说道:“宅子里边儿都没怎么动,但到底没有人住,冷清了许多。”

  可不,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什么生气。

  宋于没有说话,握着暖乎乎的茶杯看着外边儿出神。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客气的和人寒暄着。

  这时候本就已经晚了,再呆下去是不太妥当的,一杯茶喝完,她便起身告辞。

  花匠并没有留她,和蔼的告诉她,以后她要是想过来看看就直接过来。他很少外出,一直都在的。

  宋于应了好,向他道了谢。

  花匠是客气的,送了她到了门口。直到宋于请他留步,他才停下了脚步来,客客气气的说道:“您慢走。”

  宋于再次的说了句打扰了,这才离开。她走了几十米远,一辆车就从她的对面驶了过来,刺眼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不过只是那么一瞬,车子很快便驶过。她走了那么远下意识的回过头,就见刚才的车停在宋宅门口,一人撑伞在车前站着。花匠也恭恭敬敬的立在门口,是这宅子现在的主人过来了。

  宋于的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视线一直就停留在那边。

  车上很快就有人下车来,旁边儿打着伞的人立即就严严实实的将伞遮到了下来的人头顶。

  宋于本就离得远,只看清是一男人一行人就进了宅子,大门也很快就关上。远远的只能看见主屋的灯亮了起来。宅子也因灯光的关系在夜色里有了几分人气。

  宋于有那么些恍惚,就那么盯着那灯光看着。过了那么会儿,这才回身,一步步的离开。早已不是她的家,主人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是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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