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觉得自己被人施了黑魔法。
面对笑容温和又亲切的韩清苑,叶桐脑袋像是被清空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啥也没有。
她努力的想要微笑,但是脸部肌肉僵硬的仿佛糊了一层厚厚的水泥。
她想要像平时一样舌灿莲花,但是嘴巴却比葫芦还要严实,根本说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马屁来。
叶桐很郁闷。
韩墨却笑得很不厚道,他坏心眼的引着话题,不断的将话头引向叶桐,可怜的夏老师都快哭了。
穆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脚踩在自家老公的脚面上,终于让他消停了下来。
韩墨消停了并不代表韩清苑也消停,年过半百的韩清苑拉着叶桐的手,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但是亲切过头的话题让叶桐很是吃不消:“小桐啊,今年多大了啊?”
“阿姨,我今年二十六。”
“二十六了啊,不小了,该考虑成家了。”
“阿姨…………”叶桐面露羞涩,但是心里却激动的想要环游世界:阿姨!我也是这么想的!阿姨!你真是神助攻!阿姨!让我们领证吧!
韩清苑又问道:“你家里又几口人呢?父母是在哪里高就?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韩清苑的话犹如一桶冷水泼了过来,令叶桐迅速冷静了,她蠕动着嘴唇,眼睛不安的看向韩彻,不知该如何作答。
韩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答道:“她父母是zoe的前任总裁。”
韩清苑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了一下,室内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半响,韩清苑才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几个拿手小菜。”
她说着就起身往厨房走去,穆沐对叶桐安抚的笑了一下,连忙起身走过去:“妈妈,我帮你。”
叶桐手足无措的坐在客厅里,她脸色青白交加,方才的喜悦早已被无地自容和难堪取代。
韩清雅这种反应她早已猜到――――对方没有拿着扫把将她赶出去,叶桐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韩彻给她倒了杯水:“不要想太多,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叶桐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韩墨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老太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儿子的再清楚不过了――――她也就这时候有点小别扭,一会儿就好了,毕竟都是上一辈的事儿,和咱们这些小辈压根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韩墨这话虽然说得很欠抽,但是话糙理不糙,句句都在点子上,但是叶桐心里依旧忐忑不安,活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韩彻看了韩墨一眼,后者拍了拍怀里的小布丁:“去,跟你奶奶说,小叔叔要和小婶婶走了。”
“好嘞。”
小布丁迈开短胖的小腿,哒哒哒的跑到了厨房,奶声奶气的喊道:“奶奶!”
小布丁喊了好几声,韩清苑才回神,她放下切得惨不忍睹的蔬菜,问道:“怎么了宝贝?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饼干垫一垫?”
小布丁摇头,有样学样的说道:“奶奶,小叔叔和小婶婶要走了!”
韩清苑一听,连忙走了出去:“你们走什么?!晚餐都快做好了,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韩墨在旁边道:“妈,他们两个还有事儿要处理…………。”
韩清苑急了,她推着韩彻和叶桐,赶他们去餐厅:“有多大的事儿不能吃完晚餐再解决?都快给我坐着等开饭!没吃饭之前一个都不能走!”
穆沐挽着叶桐道:“妈妈,让叶桐跟我一起去厨房吧,省的她跑了。”
韩清苑顿了一下,推着她们两个去厨房:“你们两个麻利点儿,不然晚餐时间就要推迟了。”
叶桐和穆沐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穆沐问她:“你厨艺怎么样?”
叶桐连忙道:“我厨艺很好的!”
韩彻:“………………”
韩墨坐回沙发里,他一边给小布丁剥橘子,一边挑眉问道:“假小子厨艺很好?”
韩彻:“………………”
韩墨:“真看不出来啊,叶桐平时大大咧咧的跟个假小子似的,厨艺竟然很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韩彻:“………………”
韩墨:“她有什么拿手菜没?”
韩彻:“…………泡面算吗?”
韩墨:“………………”
他们在韩墨家待了几个小时,吃了晚餐才被韩清苑放行,临走时韩清苑还让韩彻提走了一大包吃食,里面还有她特制的辣酱。
叶桐看着袋子里的辣酱只觉得五味杂陈,心里又酸又涨,她叹了口气:“你不该直接告诉大姨的。”
方才韩彻说的太过直截了当,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不像是韩彻该有的作风。
韩彻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清隽儒雅的脸庞让她很着迷:“那什么时候告诉她?总不能等到双方家长见面时吧?还是等到夏烈阳结婚时?那时候再说你是谁家的女儿,她也一样会适应不过来,与其当时候尴尬,还不如早早招供,再说了,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
叶桐皱眉:“我不是怕――――如果我是她,我心里也会有疙瘩,夏烈阳当初见死不救就算了,还帮着楚烨然补了一刀,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难受?大姨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她当然不会待见我们夏家。”
叶桐说着还觉得心有余悸:“大姨真是宽厚,竟然没有把我赶出去,还让我吃了晚饭,我要是她估计早把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了。”
韩彻摇了摇头:“大姨是个明事理的人,她虽然因为我母亲的事情不待见那几家人,但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和咱们小辈没有关系,她也不会因为那些事情迁怒你。”
叶桐:“哪是什么上一辈人的事,当年那些事,夏烈阳、楚烨然、楚俏俏还有葛青,他们都有掺和,你这么说也就是让我宽心罢了。”
韩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就别钻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