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寒自然知道,云向晚那次在大岭山爬山时,不小心摔倒,手肘有轻微扭伤,虽然平时没什么,但用力起来还是会有一些隐疼。
他不怕自己疼,他只是怕云向晚疼。
他抱着她,抱得那样紧,紧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道心跳。
可是云向晚才不要感受到,一次次地不告而别,他根本就是没心的人!
云向晚开始挣扎着,声音拔高:“霍轻寒我告诉你,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我会在你旁边的屋子住下,和其他的男人交往,你以后都没有资格管我了!”
云向晚形容出的画面,像是尖刺,搅动着霍轻寒的脑髓,令他痛不可当。
他只能更紧地抱住云向晚,她的挣扎也更烈,慌乱之间,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倒在了沙发上。
激动之下,云向晚杏眸里有着水光,她继续高声道:“你想让我找个完美的男人是吗?我偏偏不要,我就是要找吴与之,找彭霄孝那样的男人,不,我要找比他们坏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我才不要按照你给我规定的轨迹生活!”
霍轻寒不想再听了,他想要捂住云向晚的嘴,他不要再听她说出这些可怕的计划。
不管她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便足以令他疯狂。
云向晚穿的是高腰t恤,躺下时,纤细的腰肢暴露在空气当中,白皙柔软,在窗外路灯的映照下,如羊脂白玉,不盈一握。
像是段,柔软的白月光。
霍轻寒虽然捂住了云向晚的嘴,可他到底不敢太用力,她的声音仍旧可以从他的掌心之中溢出。
“你以为自己离开了我,有多伟大是吗?好,既然你伟大,我就成全你的伟大!我会跟其他的男人,在你面前牵手亲吻,做各种亲密的事情!我要让你看着,却制止不了!霍轻寒,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
霍轻寒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
他的脑子被那些画面给搅得疼痛难耐,在这一刻,他渴望有止疼药。
而她就是他的药。
他俯下头,吻住她的腰,吻住了那段柔软的月光。
“晚晚……你是故意的。”他低声,带着喘息。其实,他在之前,就应该醒悟了。
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节目组就恰好住在了他旁边的屋子?
其实霍轻寒不过也是在骗自己而已,他也只不过是想要留在这里,多看她几眼而已。
他吻着她的腰,如同服着他的药,一双眼里,黑色如墨翻滚。
“你为什么要来?你根本就不该再过来。”那腰线,柔软又纤细,平坦细腻,他的唇滑过,有湿润的痕迹。
云向晚确实是故意的。
她是从袁景生那里得知霍轻寒的所在。
袁景生是在上飞机前的最后一秒,给云向晚的手机里发下了这里的地址。
只有一个地址,其余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袁景生也没弄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不是常人理解的悔恨。
不过他也不想再弄懂了,因为从今以后,他和霍轻寒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联系。
他们不过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小狗而已。
第78章 (78)很绿茶 那个人像是霍轻寒,又……
而在得知了霍轻寒的所在地之后, 云向晚便策划了这一切,赶了过来。
彭霄孝不过是她找来的工具人,本质其实并不坏, 他们之间不过是进行了利益交换。所以他才肯发挥超常演技, 帮她做了这场戏而已。
“霍轻寒……你是个混蛋!”云向晚杏眸半睁,努力忍耐着, 眼里瞬间起了盈盈水光。他明明吻的只是腰线,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像是吻在了心尖上一般, 她心脏快速跳动, 仿佛连耳膜都快要被击破。
“没错, 我就是混蛋,我烂透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该来。”霍轻寒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手上却一点都没放松。她的衣服是黑色的,腰肢是白色的。那黑色在他掌心下逐渐消失,仿佛全部入了他的眼里。他那双眸内,墨色翻滚, 欲色浓重:“晚晚,你就应该离我远远的。”
霍轻寒自己也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可耻,明明是他应该离开她, 不是吗?
可他就是离不开,只要碰到她, 甚至于是闻到她的气息,便会失控。
就像是一只饿极了的凶猛动物,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哪里还能离开?只会张开利齿,将其吞噬殆尽,连骨髓都不会放过。
窗外,天幕漆黑,月光静美淡白,就这样洒向人间。别墅区里种植着梧桐树,高大繁密的枝叶,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发出沙沙声响。此外,还有专属于热带的花香,浓郁而让人迷乱。
“霍轻寒,是你先缠着我的,一旦开始,你就不能走。”不仅是花香让人迷乱,吻也是让人迷乱的。越过腰肢,继续向上,落在了她的心脏处。
不远处,有海浪的声音,极有规律地冲刷着海滩和岩石,哗哗的声响,是有着治愈功能的白噪音,理应让人平静,可是对云向晚而言毫无作用。夜晚的空气还是稍有凉意,束缚解除时,她心尖处感觉到了冰凉,但随即,又替代成了湿润的热。那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是被霍轻寒拉着,一脚踩空,一同坠向深渊,那种失重感,几乎要让她尖叫。云向晚拼命地拉扯着自己残余的注意力,就仿佛是攀岩的人,用力地抓住悬崖边,想让自己不要沉.沦。
云向晚开始想着很多边边角角的事。想着她是如何打听到霍轻寒经常去那家特色小店里,所以故意带着节目组去堵他,故意地在他背后说出那些让他误会的话,刺激着他。她回忆着对霍轻寒的刺激,可他也在刺激她。吻不再虔诚了,再没有一点温柔可言,变为了贪恋的吞咽。
云向晚用力咬着唇,再次努力回忆着。接着,她又带着节目组回到了沙滩上。她当然是知道,沙滩正对着霍轻寒的露台,所有声音都可以清晰地让他听见。所以她故意地在海边和彭霄孝闹了那么一出追逐与擦防晒油的戏码,就是为了激怒他。可是他被激怒了吗?好像是的,现在就有怒意,咬得她挺疼。云向晚星眸半睁半闭,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下颌处的他的发顶。他的头发和他的人一样,都是肆意张狂的。
“霍轻寒……轻点。”云向晚不知怎么的,也动了气。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头发,想把他扯离自己。他吃痛,哼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掌,握住了她那莹白的手,与之十指交握。
“怎么就这么喜欢扯我头发呢?我明天就再去剃成寸头,看你以后还怎么扯。”霍轻寒记得,在芬兰那次,云向晚也是这样,扯住了他的头发。其实在他眼里,她的力气跟小猫似的,挠起人来一点也不疼。可虽然不疼,但在关键时刻被打断,男人不会愉快的。霍轻寒从胸口处抬起头来,他那一双野性的眼眸,漆黑如墨,深处还有暗红,如同烧红的铁。
月光皎洁,如薄纱落入,映照着沙发上的云向晚。她那光洁白皙的额头浸出了热汗,发丝贴合,弯出明艳的弧度。她的眼眸清亮,缀着最纯的光:“霍轻寒,你刚说了‘以后’,你是答应了,我们有以后是吗?”
那瞬间,霍轻寒心里酸软,如同被一掌击中。他的晚晚,怎么就这么倔呢?她刚说他伟大,他哪里伟大了?如果他真的为她着想,他根本就不该回来。可是他忍耐不住,他现在不仅是心疼,他身下更疼,只要是靠近她,他就疼得不行。他头向上,吻上她的唇,撬开贝齿,追逐抵抗,勾缠缱绻,只为宣泄自己的情感。
海边的别墅里,不仅有海浪的声响,还有密密的啄吻声。
可是这一次,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闭眼。明明被吻到杏眸迷离,可还是努力地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霍轻寒。
“才多久没有温习?就忘记怎么接吻了是吧?为什么不闭眼?”霍轻寒的声音里染着无可奈何的笑,被这么纯的她给看着,霍轻寒感觉再吻,自己会像是只低等动物。他结束了这个吻,低喘着气,吻着她的睫毛,睫毛抖动,落在他的唇上,引发了一阵痒意。
云向晚还是望着霍轻寒,像是要望入他的心里,她像是个执拗的小孩,一遍一遍地询问着:“霍轻寒,我们会有以后,是吧?”
她的眼神,纯粹明亮而清澈。霍轻寒终于看明白了,她之所以不闭眼,是害怕一闭眼,他就走了。
可是他哪里还能走得了呢?他最爱的姑娘就在这里,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里。霍轻寒不想说话了,自从他回来之后,他说得太多了,他只想用动作表达。他的晚晚就在他的面前,无辜柔软清纯,让他某处更加疼痛,他只想要缓解疼痛。事情还会比现在更坏吗?再不会了。他的原罪被暴露于公众面前,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云向晚也知道了,可是她脸上并没有恐惧与嫌恶。她只是生气,只是气恼他的不辞而别。
“霍轻寒……你为什么不说话?”云向晚用仅存的意志力来问出了这个问题。此时的她,完全被控制住。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拉扯着她的灵魂。她忽然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站在海边时,以为那洁白的浪花格外温柔。然而当海浪袭来时,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滔天浪潮的力量,她的脚踝被浪花席卷,拖向海中,她完全无力抵抗,最后还是大人赶来,将她救起。而此时也是一样的,她的脚踝同样被他抓住,有了沉.沦的弧度。她终于懂了,自己是在害怕,声音也低了两分:“霍轻寒……你先别……你得,先回答我。”
霍轻寒还是没有回答,他此时的血液都不在脑子里面。他只知道,不管他走到哪里,云向晚还是会追来的。虽然她现在是软得可以,可要是真生气起来,却也是倔得可以。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
霍轻寒没有办法再看见云向晚跟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即使知道她和彭霄孝之间只是做戏,可是每每回忆起来,他仍旧会妒到眼角发红,怒意蒸腾。
他根本逃不了,因为她,也因为自己。
这辈子确实是他对不起云向晚,他认了,余生他会倾自己的所有来补偿她。他们的故事五年前就开始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一旦开始了,就结束不了了。
便只能继续。
云向晚听见了铝箔包撕开的声音,彭霄孝刚在门外跟霍轻寒借的东西,霍轻寒是有的。和云向晚确定关系之后,他便一直放在钱包里。而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晚风温柔,纱帘鼓动,隐约可以看见窗外的月亮,月光悠悠,亘古不变。而沙发上,一只小鹿被猛兽逼到了死角处,双眼覆盖着水雾。到底也是害怕了,刚才的坚韧与质问都烟消云散。可是动物凶猛,哪里又会放弃。到最终,利齿穿透咽喉。然而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仍旧发散着洁白的光,静谧幽静,它从不在意人世间的爱恨情仇。
云向晚仿佛感受到了许多极致的天气事物,暴雨倾盆,烈阳当空,荒芜的大漠,零下的冰寒,喷发的火山。
霍轻寒最终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晚晚……晚晚……我的晚晚。”
云向晚的神智被生拉活扯着,记忆也变得支离而破碎。她记得自己好像有哀求,有哭泣。同时又记得自己咬伤了霍轻寒的肩膀,唇间似乎有血腥的气息。海滨的别墅,永远都听得见海浪潮汐声。云向晚感觉自己像是坐于一叶孤舟上,在暴风雨的天气里,于海面之上跌宕起伏。四周全是飓风环伺,还有巨浪滔天。她飘零无依,只能攀附着孤舟,迷蒙之中,这才看清孤舟原是一幅肩膀。可她已经无暇思考,连仅存的力气都失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风平浪静,雨过天晴,她精疲力竭,在白光闪入了脑海中的那一刻,沉沉睡去……
隔天上午,云向晚是被阳光给晒醒的,海边的阳光总是格外猛烈,干净又刺目。
她睁开眼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云向晚那疲倦的脑子停顿了一秒钟,随即,她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这么奔下了楼去。
她是害怕霍轻寒又这么不告而别。
不过幸好,在楼梯上时,她便看见有个高挺的身影,正站在开放式厨房处,似乎是正做着早餐。
云向晚停住了脚步,一时没敢上前。
那个人像是霍轻寒,又不完全是霍轻寒。
因为他的头发,非常短,是刚剃的寸头,光是看着背影,就显出了一股淡漠的凌厉与散漫的野性。
那人转过头来,剃过寸头之后,轮廓显得更加分明立体,内双的眼眸压着瞳,一双眼,挺坏的:“学妹,为什么一副不认识的眼神?你该不会是,昨晚把我给祸害了,就不想认账了吧?”
第79章 (79)很绿茶 第一更
客厅的窗帘已经打开, 清晨的阳光有种稚嫩的刺目,争先恐后地涌入屋内,映照着霍轻寒的脸。
轮廓流畅, 眼里噙着坏, 硬朗又痞气。
一瞬之间,云向晚感觉仿佛时空流转, 他们回到了第一次在舞蹈教室里见面的时刻。
那个时候她是怕他,而现在也是怕他――不过却是害怕他的离开。
云向晚走到霍轻寒面前,伸出莹白的手, 抚摸着他寸头的发顶。
他头发是刚剃的, 很短, 带着青色,和他这个人一样, 刺刺的,很不柔软,他的头发在她的掌心里蔓延出了半疼半痒的触觉。
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真实感。
其实在高中时,云向晚就很想摸摸他的寸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而现在,终于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碰触了。
因为他再也逃不了。
两人本来就有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云向晚也没穿鞋, 此时,只能踮着脚尖去摸霍轻寒的头发, 看着有些费力。
霍轻寒双手掐着云向晚那纤细柔软的腰肢,轻松地把她抱起,放在了厨房的中央岛上。随后用身子抵在中央岛的桌边, 与她平视着。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这个姿势看来格外亲密,耳鬓厮磨即是如此。他们靠得是如此之近,近到呼吸交缠。
霍轻寒昨晚得偿所愿,看着神清气爽,嘴角噙着笑,眼眸很亮。剃了寸头之后的他,就像是撕开了所有的伪装,看着凌厉野性,比之前要凶上几分。
然而这么凶的霍轻寒,却抵着云向晚的额头,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寸头。
像极了在外逞凶斗恶,回家却乖顺听话的小藏獒。
“喜欢吗?”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畔,令她心跳失控。
“剃了不好看,太凶了。”她原本白润的耳朵,此时红得透了明。
“那怎么办,你抓着太疼了。”他嗓音疏懒,骨子里的坏,稀里哗啦,尽数流露了出来。
“是你先弄疼我的。”云向刚反驳。她刚起身时,略略一看,她那白皙的腰肢上,至今还留有青紫的指印。
霍轻寒昨晚上是真的没有做人。
不仅是昨晚上没有做人,霍轻寒今天也是不想做人的一天。
“那两个工作人员,是不是你故意让他们在我家小花园旁边抽烟,聊八卦的?就为了让我听见?”霍轻寒不再满足于抵额,而是开始亲吻着云向晚的眉心眼角,一点一寸,逐渐向下,话音里,有邪性的热意:“怎么现在学得这么坏了啊?还会背地里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