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真是命大,黎雄那一次距离被抓仅仅只有毫厘之差,但凡他再往里面再走几步,又或者黎雄的身手略差那么一丝,都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虽然他仗着豪横凶残的身手,杀了一名物统局特工,还砍伤了另外两人,才得以逃脱,但黎雄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那名特工临死之前,也在黎雄的下腹捅出了一道可怖的刀口。
带伤逃走的黎雄连夜潜回春风化雨楼,也亏得京娘子还念些旧情,才没有将他赶走,而是将之安置在妓馆附近的一座小院里养伤。
本来黎雄就对近段时间来的遭遇不满,任谁被戴了绿帽子也要火冒三丈,特别是干脆被横刀夺爱之后――抢夺之人还是黎雄的主上,想想还真是凄惨。
这心头伤是鲜血淋漓,腹下伤是淋漓鲜血,现在还不能见光了,只能憋在屋子里,连一日三餐和马桶都是靠人送进送出。
可想而知,黎雄被困在这方寸之间,耳边还时不时的听到那些服侍丫鬟,用用羡慕的口吻说些什么“京娘子又被主上宠幸了,好羡慕哟”之类的消息。
无处使力的愤怒让黎雄暴跳如雷,火气一日往上涨三尺。
等他听说东宫搞了个大开发公司的招募之时,黎雄就在那里破口大骂,诅咒李恪的行动不顺利,马上就破产。
哪想到招募不但没破产,反而十分火热,连那两个负责照顾黎雄的小丫鬟都兴致勃勃的讨论:
“啊呀,水鱼刘好不要脸!”
“哇!好羡慕,癞痢张能得十两安家银!”
“要是我能出去就好了!”
“出去干嘛,你又不是男子,莫非你还有个相好的,符合这招募条件不成?”
“什么呀,你想啊,只要举荐都能拿一两银子,咱们这屋里不就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么?”
“你是说……”
两个小丫鬟的声音低了下去,马上就嘻嘻哈哈的笑闹出声来。
黎雄本能的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心里又是郁闷又是窝火,没一件事情是顺心的,也没心思去细想两个小丫鬟的心思。
只不过,黎雄没去在意,事情却偏偏找上门来了。
当日晚些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个老妈子做作的呱噪声:
“你们两个小浪蹄子,人都死哪里去了?”
“啊,是吴妈妈,你怎么来了?”
“哼,我不来?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们在偷懒,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在,在……梅花姐姐出门买胭脂去了。”
“果然是骚浪蹄子,这么小就知道打扮,怎么着,急着出阁接客吗?”
“不是不是……唉,吴妈妈你干什么?”
两人的声音吵的黎雄十分烦躁,胸口憋着一块火炭一样。
就在黎雄已经忍耐不住的时候,门口的帘子突然被人打开,伸进来一个涂脂抹粉的玩意,陡然间吓了黎雄一跳。
仔细看一眼,才分辨出来那是一张老婆子的脸,只不过人老色衰了不说,还满脸涂抹白粉胭脂,看上去简直比鬼还难看。
似乎听到了黎雄的心声一般,那老妈子做作的“娇笑”一声,还抛了个媚眼过来,再“娇滴滴”的“娇声道”:
“哟,黎爷,您老身子骨好些了没,喔嚯嚯嚯……”
黎雄本来满腹火气,即刻就要喷发,可被这老乞婆一顿骚扰,浑身打了激灵,背脊骨上直冒寒气不说,腹里也是一阵翻涌,险些就要直接吐出来。
黎雄强忍作呕的欲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恼怒的呵斥道:
“滚出去!”
吴妈妈撇了撇嘴,手里那块五颜六色的花帕子一抖,脖子一扭脑袋一甩,不忿的“娇哼”一声,飞了个白眼过去,这才扭着肥硕的大臀,摇摇摆摆的走了,边走还边在哪里叨叨:
“果然是做将军的上等人,看不起咱们这些残花败柳,唉,可怜我这朵娇花,三十年前可是曾经艳名远播的呢……”
“呕!~”
黎雄再也忍不住,扶着桌子大吐特吐,就连腹部的伤口都崩裂了,裹在伤口的白布上快速渗出殷红的血色来。
屋外的小丫鬟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冲进屋来,看到黎雄腹部的血色,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
“黎将军,你要不要紧,你要不要紧,呜呜……糟了糟了,京娘子会打死我们的,早知道我就不让梅花姐姐出门去……去买胭脂了。”
黎雄简直是要气死了,这段时间,怎么就这么衰呢?
在外面受伤躲起来养伤都不得消停,不是来个莫名其妙的老乞婆恶心的他大吐特吐,就是两个服侍的小丫鬟也是不靠谱的。
黎雄心里头在滚油上点了一把火在烧一样,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这么没眼色,被打死也是活该!
还不快点扶我去看郎中!”